程芳如回到房中,洗了澡,已是繁星满天。此时正值月中,月圆高挂。头包布巾,身穿宽松绵布衣裳,衣裳无袖,长及腿,很巧妙地露出了粉臂和玉腿。出到浴房,本想叫苏儿泡上一壶解胃茶水,一抬头,却看到殷寞寒坐在房中,左手放在桌面,右手搭在椅背,双眼欣赏着她惊讶的脸容。
见此,程芳如不理他,想转身回到更衣间,换上件保守点的衣服,身后却传来不容抗拒的声音:“站住,来过。”
程芳如站着没有动,身后又传来他坚硬的声音:“再不过,你知道我什么都做得出来。”这是恐吓!程芳如知道,苏儿和婢女们都被赶了出去,如要求救,是无人会理会她的。于是,很淡定地回头,慢步到桌边,隔着桌子,闻到了他身上发出的酒气味,镇定地直视他道:“王爷有何吩咐?”
“坐!”程芳如依然坐在他对面。殷寞寒沉默地望着她几妙后,把桌上的一红色盒子推到她的跟前,道:“这是你的。”程芳如伸手拿起,打开一看,赤然是一只玉镯,与今晚他送给老王妃的一模一样,疑惑地抬头望他。
殷寞寒道:“这是南蛮进贡的贡品,是一对,十年前,我们成婚时皇上赏赐的,这玉器除外观精美,亦可提神驱寒养体!”
程芳如把玉镯连盒子一起放回殷寞寒前面,道:“这么贵重的东西,你还是留着吧,我用不着。或许有人会比我更需要这玉镯!”话完,也没等程芳如反应过来。哐当的一声,桌上的红绵盒子与玉镯一起被砸至床柱上……。
程芳如吓了一跳,望着满脸愤激的殷寞寒,淡然道:“王爷要是想发脾气话,请到别处去,我这里不欢迎你。”
“你叫我到那里去出气,我除了在你这里受到特别待遇外,哪里还敢惹我不快?”殷寞寒气闷地瞪眼。
“既然王爷你是聪明之人,为何还要往我这里踩!”程芳如别过头,不愿看他有些忧伤的眼睛。
“我是过来讨说法,你为何这两个月一直在避着我?那晚我们不是在吻……?”
“那已经是过去的事,王爷就不要再提了。”程芳如怕他说更多令自己难以忘怀的经过,赶紧打断他的话。
“对你来说是过去,但对我来说那是开始。你就如此恨心,在经过那晚后,抽身远离,也不顾及到我的感受。”殷寞寒有些伤感道。
“对不起,如果那晚我的纵情,让你感到困扰的话,我只能对你说抱歉。”程芳如低下眼帘,没敢看你凌厉的眼神。
如果他们相遇在她原来的时空,她会毫不犹豫地跟他谈场隆烈的恋爱。可是这里是自己那个时空几千年前的事与物,除了他本身的缺点不说,他还有一妻三妾在,最重要的是这个她不是她,她不知这个躯体的凌儿是否会爱殷寞寒,如果她冒然接受他,与他恋爱一场!到头来这个边凌儿还爱着闻默风的话,那结果该如何自处?
“该死的女人,做了勾引男人的事后,说一句抱歉了事吗?”殷寞寒带着几分酒意,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程芳如一听,耳根一热,想平静相处的心情也没有了,于是冷硬着语气道:“王爷不是也很享受吗?我能够成功的勾引你后,还懂得说一句‘对不起’的话,说明我很有礼貌!”
“礼貌?你的礼貌对我有什么作用,我只想知道,你为何要避着我两个月?”无奈,无奈。
“我没有必要避开你,我只是想近着母妃,你也知道,以往我都是与母妃相伴着过日子的,前段时间因身体健康问题,一直待在起初居,没能好好服侍她老人家。现在搬到这里住,也是想有个好照应。”她知道这个理由很牵强!
“我没有质疑你对母妃的孝敬,对你搬到母妃这儿来住也没有异议,我只是想知道你在这两个月来,为何每一次见到我时,都转身避而不见?”
“我那有?”程芳如低气十足地回驳,没了气焰。
“没有吗?为何在庭院时,远远地望见一眼后,你人就消失?在转角处,已出现你的身影,但当你的眼神遇到我后,你就会自动隐没。在厅里,只要我一出现,你就会有事而去。难道,这不是你逃避我的证据吗?”殷寞寒愤然着道。
“那只是巧合。”程芳如细声软弱的辩驳着。
“巧合到吃着西瓜也叫口喝,看到我出现在凉亭,放下西瓜,嚷着要去喝茶。在这世上,谁不知,吃西瓜要比喝茶来的快解渴!”殷寒寒越说越激动。
“那里?事实证明,喝温度为五六十度的茶是最解渴的。”程芳如顾左右而言,狡辩事实。
“你……。”殷寞寒气结,酒气也去掉一半。
“我们现在说的是:你在逃避我的事实,不是讨论喝多少度的茶能解渴。”很无奈地要纠正论点!被她这一狡辩,竟神奇的把怒气磨灭了。
“我说的是事实,喝五六十度的温茶是最能解渴的。见着西瓜,就想到要喝茶,这是我唯一能想到最可行的,又最快解渴的方法。只不过当时,又刚好你来到,事实就是如此了。”狡辩,继续狡辩!
“难道在茶与冰凉的西瓜面前,你还有兴趣去选择喝茶吗?你这个回答是有反常理!”
“王爷不知道我一向都有驳常理行事的吗?”心底暗道,不违常理,难道跟你来个议正严词吗,那必定又是一翻争执收尾了。
“是啊,就如那晚主动吻了我后,抽身不当一回事离去。两个月后的今天,再相对时,你就一句‘对不起’了事,还说是礼貌所至。这就是你一向的反常理?”
程芳如怔忡望着他,他那壶不提,偏又绕回那里去了。红着耳根道:“王爷,如果那晚我不主动吻你的话,你能放过我吗,如果我让你先吻我,则会令我觉得又是我在吃亏。在经过多次的亏损率下,你想我还会继续被处于下风吗?”
“什么?”殷寞寒坐正身体,睁着圆鼓鼓的眼睛瞪她,道:“我吻你会令你感到自己在吃亏,这又是什么谬论,你吃了什么亏,亏在那里?”这女人真是越来越谬论连编了!
“你们男人不是再看重这种事吗?女人要三从四德,知礼义廉耻。现在我被吻,就是被羞辱,这不叫吃亏,还叫什么?”
“我是你的夫君,对你亲吻是天经地义的事,也是作为一个丈夫该有的权益。对你不存在被羞辱,吃亏的现象。”真不知这个女人是太笨,还是聪明过头了。
“当然了,对于王爷你来说,被强吻的是我,又不是你,当然不存在羞辱感和吃亏现象,你又怎么会明白我的感受。”其实排除其他理由,你的吻还挺有吸引力的!心中暗加上一句。
“既在如此,你来强吻我好了,这就不会造成你的不适了。”殷寞寒一本正经地建议。
程芳如抿唇在笑,他在说什么话?“吻我是你喜欢的事,何有强意,我是被逼的。与你的感受又怎能相提并论!”
“难道我吻你,你认为都是被强逼的吗?”女人不都是喜欢被吻的吗?纳闷!
程芳如低头沉默不语,一开始或许是,但现在,似乎是期待的。
“你回答我这个问题,是不是?”殷寞寒见她沉默,不知是何心态,急躁起来。
“难道你感觉不到吗?”程芳如望着他不答反问,把问题推回他身上,突然发现拿这些问题困扰他是件非常有趣的事!
殷寞寒双眼眯缝着看她,想清楚地看清她脸上的每个毛细管,发现这个女人越来越有逃避问题的天份,一整个晚上就会顾左右而言地谈话。没有一句扯上正题!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如果你是真的拒绝我,为何我到你房中,你先吻了我?”
“什么时候的事,我有吗?”程芳如懵住了,不记得除了两个月那晚她先吻了他外,何时还是她主动吻过他。莫非是她喝醉酒的那天晚上?
“是在和艳姻她们喝醉酒的那晚吗?那晚实在因喝得太多,只对你吻了吗?没有发生其他事吧?”她好奇死了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不清楚的事。
殷寞寒很想翻白眼,平时口无遮拦又聪明才智的女人,竟对他做过的事一无所记,可见他在她心中占着什么样的位置,想着竟有几分落寞。
“不该发生的都发生了,有什么好说的。”殷寞寒别过头,得意地也学着她答非所问。
“不说就算了,反正我也只是问问,你不想答,我也不回答你的问题。”程芳如下定决心跟他抬杠到底。
“你心中没有我一点位置,一个微小的角落都没有吗?”殷寞寒正视着她,正经起来,希望她能有个好的答复。
“我们是不可能的在一起的,至少现在不能,不如我们就从做朋友开始吧。”程芳如诚恳地建议着。或许现在和平相处,到四年后,边凌儿回来,一切也会有好的开始吧。
“为什么现在不能?”殷寞寒不满!“如果你承认你对我有那么一点动心,我们就不必再推拒争吵不休了。”
“王爷,你所谓的心动,就是要我对你言听计从,视你为天神,对你没有任何理由地接受,像你的妻妾们一样对你百依百顺吗?”程芳如又开始不奈烦他的大男人主议了,他的意思是爱他就得听从他。
“那么,做朋友这种说法,我也不能接受。”殷寞寒也坚持着自己的立场,硬着语气道。
“我们先以朋友相处四年,四年后如果我觉得我们可以在一起的话,那么我们就做对真正的夫妻,可好?但是,现在我给不了你任何承诺。”答案还是要到四年后才有,请你耐心地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