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是吗?那,我是怎么说的?”楚辞哪里知道还有这回事,只得装糊涂。
卢卉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娇羞难掩,啐道:“辞哥哥,你……知道人家不好意思,还来逗人家!”
“不是啊,是……最近我这个,念书念的太辛苦,忘了,呵呵,忘了。”杯具啊,小丫头还以为自己在调戏她了!
“啊,辞哥哥,这你都忘了?”小丫头很是失落,不敢置信地盯着楚辞的眼睛看了好一会。楚辞眼神闪烁,不敢与之对视。卢卉失望地低头看地,脸上又习惯性的娇涩起来,慢慢地开始诉说起这段对她来说很甜蜜的回忆。
话说镇上个张半仙,半仙有神通,求姻缘、求平安、求子求财求运道!没有不灵的。某天卢卉也去替爷爷求平安符,半仙硬说跟她投缘,赠送了她一支姻缘签。少女多情却难免紧张,拿了签不等半仙解释就回去了。卢卉把那签偷偷藏了好几天,终于鼓起勇气偷偷找上村里最有学问的楚辞,推说有个好友求了支签,不知其解。那楚辞本着好为人师的精神,就拿过签去看。
“双木缺日是为心,不辞辛苦为哪般。”很简单呐,那双木为林,是缺日,合起来不就是个楚!后面又有个辞字,这两句话不就说的楚辞自己么!
要说这书呆楚辞在学问上还是很有一手,可在人情世故上就差的远了。看到自己的名字无缘无故出现在别人的签上,他情急之下抓住卢卉打破砂锅问到底了,小姑娘娇羞难挡,扔下一句“那是我求来的姻缘签!”就跑了。
虽说饱读圣贤之书,那书呆楚辞偏还对这姻缘之类的玄学深信不疑。有这天定姻缘为媒,一来二去的两人就好上了。听小姑娘的意思,后来似乎还是她主动提将出来,这才确定了两人的恋人关系!
聆起耳朵听完,楚辞哭笑不得,这也太胡扯了吧,一句话就让两个平日素无交集的人成了相好?这张半仙不去开婚介所,还真是屈才了。要不是刚刚听卢卉说是她的主动,楚辞甚至于有些怀疑是不是那书呆看上了卢卉,跟那张半仙串通好来诱拐这纯情的少女的了!
现在可好,有这姻缘签为证,看来要想让卢卉打退堂鼓,可不是一朝半夕之间能完成的事了!计划赶不上变化,起码今天准备不充分,已经失了先机。楚辞随口敷衍了几句,答应小丫头以后隔一个月来这山坡相会一次的要求。就在小卢卉殷切的眼神注视下匆匆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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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往常一样,楚辞在太康书院呆了不到半个时辰,已经翘课出逃了。现在他正带着楚甜四处晃荡,可一想到有这样一个小萝莉等着自己功成名就娶她过门,心里不由又是一阵烦闷,连带着跟在身后的楚甜和小四也咋呼不起来。
要说卢卉也算是个小美人胚子了,可一来自己不是怪叔叔,二来这小丫头的天定姻缘是跟那书呆子楚辞的,跟现在的我可没什么关系!嗯,有机会还得劝劝她,小丫头还小,不能就这么一门心思的扑到咱身上!
楚甜跟在楚辞身后,已经忍了很久了,这都快走过小半个长安城了,哥一直闷着个脑袋不知道在念叨些什么。以前的哥就是这样,要没人挑他说话,他自己是绝不会主动跟人打招呼的。这几个月来,哥已经好了很多了,时不时的说说笑话,开开自己的玩笑,看起来亲切很多了。没想到今天又变回了那副闷头闷脑的样子!
这也就罢了,今天还格外倒霉。已经看到好几个富商打扮的人了,都盯着自己看来看去,好在身边小四黑胖敦实,他们倒也不敢上前盘问!自己有骗过这么多人么?以前哥没开窍的时候,自己都是做些小买卖,也就是测测字,算算命骗的小钱而已,就算骗过你们,也用不着这样吧?
倒是有好几个大鱼,一看就知道为富不仁的那种。用哥的话说,就是那种活该被忽悠的人!可今天楚辞好似丢了魂儿一样,浑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提醒!
前面又有一群穿着喜庆热热闹闹的人,楚甜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搂过楚辞的胳膊,不满地盯着楚辞的脸问道:“哥,魂被哪家小姐勾去啦?”自从楚辞来了之后,没少跟楚甜插科打诨的,要隔以前,这种玩笑话楚甜怎么也不敢跟他说的。
“呃,怎么了?甜甜!”楚辞的思路被打断,一脸的茫然。
“怎么了?哥,我喊你那么多下,你都没听到吗?”楚辞扑闪着大眼睛仔细看着楚辞,她要确定这个哥哥到底有没有变回以前那个“太康书呆”。只是她不知道的,如果她再把楚辞往地上摔一交,正好碰到一块石子的话,也许可能大概会有那么万分零点几的概率把以前的楚辞摔回来。
“嗯,哥想点事情,就是你这丫头,娘天天催我!你说你什么时候回去啊,我都被娘烦死了……对了,你刚才说什么?”楚辞随口把责任推给妹妹,也看到前面熙熙攘攘的人群,似乎也觉得有大买卖可做,忙改口问道。
楚甜撇了撇嘴,知道跟她这个哥哥大嘴仗是没好结果的,直接忽略了他前面的话,嘴角朝街角一努,只见那些打扮的跟媒婆似的人们纷纷涌进一栋阔气的豪宅。
楚辞走近跟路边一打听,原来这家是长安大户李员外的府第,今天李员外为他家小姐托媒说亲,李家声名显赫,世代都有人在朝中为官,光给出的媒人红包高达一千两,眼前这些衣着喜庆的人,还真是赶来选媒的城中大媒。
楚辞心中一动,说媒嘛,不就是动嘴皮子忽悠人么?这可是他的强项呀,再者说古人在婚姻上一向迷信,自己只需稍施手段,就算是猫和狗都能说成亲啊,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金子吗,这一千两媒人红包老子拿定了!
凡是预则立、不预则废,楚辞做事一直都很有章程,前几天那跟“何首乌”一案,他就是演练了好几次,又在药铺观察了老半天,才选中那中年人下手的!这会关系到一千两的巨款,当然要更加小心了。楚辞在旁边仔细观察了一下,只见这些媒人手里都提着一些喜盒上前道贺,李家的家人在收了喜盒之后,会奉上一个红包,唱名之后才有人领着他们进府。
楚辞带着楚甜二人,转到街上一通忙活,再过来时那些媒人已经全都进去了,只剩下几个门子在收拾门口的桌子。楚辞忙递上喜盒和名帖,又送了那门子一小锭银子,那门子这才拿正眼瞧了他一下。楚辞穿着件崭新的黄紫相间的袍服,看起来很有几分喜庆之色。楚甜外貌乖巧,还真像个丫鬟,至于小四,傻愣愣的看起来就是个小厮的命。那门子看了他们几眼,倒也没怎么怀疑,拿过名帖大声唱道:“关内同州辛千口辛大媒到!”
出门混饭吃当然不能用自己的本名了,楚辞把把辞字拆开,刚好做了他的名号。
楚辞跟着李府的下人,七拐八弯的来到李家正厅。放眼望去,不由一阵感叹:这李家好是阔气,单单这正厅就摆六行三十多个单人桌,中间还空出大把空地。每个桌子上都端坐着一个媒人,楚辞来的晚了,只有靠边坐在了最角落。他原以为媒婆媒婆,当然是女人做媒婆的多了,可现在坐在这里的,居然是男多女少,彻底颠覆了他旧有的观念!
主座上端坐着的是一个一脸富态的员外打扮的老人,想必就是李府主人李员外了。看到最后进来的楚辞都已经选好位子坐了下来,李员外才缓缓站起来摆了摆手,说道:“今日老夫有幸请到各位有名的大媒为小女说媒,真是荣幸之至。天寒地冻的,各位在路上想必也很是辛苦了,且请安坐,先品尝一下小女亲手烹制的老姜乌鸡汤,驱驱寒意!”
接着就有下人鱼贯而入,端上热气腾腾的鸡汤,放在桌上。楚辞只闻到香气,还没开喝呢,就听得有人大赞道:“嗯,好喝!”“香而不腻,真是好手艺!”“嗯,好!李小姐果然是心灵手巧!”
拍马屁怎能落于人后,楚辞急忙端起鸡汤,只泯了一口,开口就赞:“啊,真是别具风味,李小姐真是……”正要施展拍马之术,一瞥间看到李员外已经把头扭到一边去了,楚辞灵机一动:这里坐着三十多号人,每人一碗,至少也得烹个十来只**?李小姐没事做这么多汤给这些媒人喝?他心地一亮,忙改口道:“可是再尝吗,也不过如此,看来李小姐应该是第一次做这个鸡汤了?”
那些媒人恨不得多读几年书,现在好词都被别人用尽了,想要夸赞着李小姐的手艺,一时也找不到更好的词语了。倒有几个见风的快的,瞧出了些端倪,连忙跟着楚辞改口,只有坐在左首第一排的那个年轻公子微笑缄口不语。楚辞不由多看了他几眼。
这公子似乎很有来头,李员外笑了笑,止住了众媒的阿谀,朝他问道:“老夫看金大媒似乎有不同见解,不知金大媒有何高见?”这金大媒相貌也不如何出众,只是神色却很是高傲。他侧了侧身子,抱拳回道:“高见呢,倒是不敢当!只是依我看来,这碗鸡汤跟酒楼寻常厨子做的也没什么不同,要说是别具风味吗?却是有些言过其实了!”说着还有意的向楚辞这边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