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路欢在藏书阁呆了一个中午，直到申时才回了府。在此过程中，她与老头儿共同讨论了文、武举的考试内容。她只能提供个大概的框架，至于具体内容，她也只能说是爱莫能助了。因为，这儿不是现代，也并非古中国，考核的内容生搬硬套是行不通的。
于是，他们得出结论——得找内行人。老头儿倒是给路欢提供了几个人，据说相当有影响力，其闻名度不仅仅限于黑风国而已，在西蒙、朝安、梁锦等大国也是小有名气的。由此看来，小小的黑风国，竟也是藏龙卧虎之地啊。
所谓天才，亦怪才也，行为举止，皆极其怪诞。最重要的一点，也是最费神的一点——一个两个都是行踪不明。真是的，没事儿搞什么神秘主义。“无聊人士”四个字，路欢差点儿没忍住爆了出来。可她最气愤的是，那死老头儿竟然就这么随随便便、轻轻松松地说了一句，“找人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她像是吃饱了撑着的路人甲么。她还有很多很多事儿没做完的好吧。当她是啥啊？哆啦A梦的百宝袋？可惜抗议无效。
还有更无语的，这老头儿竟然厚颜无耻到跟着她回府，就为了蹭一顿饭。
“丫头，别臭着一张脸嘛。这不是听说小遥遥病了么。你偏还不用我给你的御医，害我担心得寝食难安啊。”
路欢双眼呈半月形——鄙视。说啥都是借口。“这么大一尊神，就这么光明正大地晃进我府里，不怕被认出来么。”
“放心吧。你府上的人都是些普通老百姓。”
“哼，随你。好好管住你的口。可以多吃，但别多说了。”说得越多，错得越多。
“安啦安啦。”
受不了，这老头儿。
路欢府上的下人为数不多，也就刚好十个人。老管家一人，家丁五人，丫鬟四人。老头儿本来让人给她找了近五十的下人。可是，破晓只选了其中的十人。当然，这也是路欢的意思。只是，路欢没想到的是，同情心过剩的破晓，挑的全是一些老弱病残。老管家今年六十有五，头发花白，背微驼。大家都管他叫福伯，人很是慈祥。老人都应该这样才对，一想到类似糟老头儿、鬼医之类的老头儿，她想起就头疼。而五名家丁分别是文、武、华、安、全，皆随路姓。这是福伯给起的名。四个丫鬟则分别是未春、未夏、未秋、未冬，同样的，亦随路姓。丫鬟则是我给起的名。本来此事她全权交由破晓做主的，可是，这丫头说什么一定要让她给丫鬟们起名。后来才知道，这是丫鬟们样，央着破晓来恳求她的。
虽说路欢的记忆力强悍得简直可以跟怪物匹敌。比如，一本超过百万字的书，她看过一遍之后，可以大概地默写下来（看似很是不可思议，但是，其实，她不过是记住了字的形状而已。即形象记忆法）。但是在某些方面，却表现得跟白痴似的。比如，人名。这是她不喜欢人群的原因之一。而她又不想将自己的弱点暴露于众，只能在暗地里想方设法拼命地记，其艰无人知晓。人们的眼球，只停留在华丽之上，往往忽略了许多黯淡、艰辛的过程。不过，这回所起的名字，可是易记多了，也多亏了福伯赐给她的灵感。
额，回到现实中来。
“大人，您回来啦。”路全给路欢开的门。
路欢点头。
“老爷好！”路全愣头愣脑地也向老头儿问了好。
只是，老爷？路欢不满地嘀咕了一句，“路全，只是个蹭饭的糟老头儿罢了。哪儿来的什么老爷。”
“啊。是。大人。”路全是五个家丁中最小的一个，只有十三岁，个儿不高，脸还有点儿婴儿肥。其实也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很是憨厚，至少比那个叫张继来的臭屁的小孩儿好多了。明明都是十三，咋就差别这么大呢。
“路武呢？”平日里都是路武负责给开门的，而路全，则是负责陪遥遥玩儿的。虽说年龄相差较大，但毕竟都是小孩儿，比较好相处。而且，路全对遥遥，就跟哥哥对弟弟似的，一个很温柔的哥哥。
“回大人，夫人让阿武哥哥陪未春姐姐去买东西。”路全一板一眼地回答道。
路欢也曾对此表示过，无须如此。路全也想过要改，但是，被他的哥哥们眼神轻轻地这么一瞪，立即打了退堂鼓了。
因此，路欢也就懒得理，只有随他们去了。
“嗯。那么你带这老头儿到遥遥那儿。我去准备午膳。”
“是。可是……大人……”路全吞吞吐吐道。
路欢瞄了他一眼，问，“咋了。”有什么问题么。
“那个……文哥哥说，说……嗯，什么‘君子远包厨’的。”
啊。呵呵。貌似还真有那么一说法。“嗯。我知道了。你告诉你文哥哥，‘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果然，这姜还是老的辣。福伯这起名儿的功底，果真不是盖的。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说不定，真正藏龙卧虎的地儿，是她这儿也说不定。这古代，还真是让她惊喜不断啊。
路欢如往时一般，进入厨房。路安和未夏、未秋自动退出了厨房。路安是府中唯一的厨师，为人沉默，但追求完美。话说，那路文“君子远包厨”之类的话咋就没用在他身上呢。记得她第一次进厨房时，可是没少受他的白眼。他虽然不怎么善于表达，但是，情绪全一清二楚地写在了脸上。
不过，后来情况总算有所好转。那大概是在看了她新研究出来的菜色之后吧。有时，他还会在边上给些很有建设性的建议。
在路安的协助之下，菜肴很快便上了桌。
老头儿看着这一桌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路欢瞧他那馋样，忍不住再次鄙视。“我说老头儿，你在那富丽堂皇的地方啥山珍海味没吃过啊，有必要摆出这副穷酸的模样么。如果单是为了讨好我的话，那就免了。哼。”
“啧啧啧，看你说的，也不怕被孩子们笑话。”
“哼，要你管。”
破晓看着斗嘴的俩人，嘴角上扬。夫人只有在这位老人面前，才会显得那样小孩子气。呵呵。偶尔这样，感觉也不错。
在老头儿、破晓、遥遥和路欢都坐好准备开饭时，突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