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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下了一场雪,大地披上银装。警车绕过一片琼林玉叶般的竹林,一角飞檐从枝叶间突兀的伸出来,像一道斜指天际的剑,透着古朴苍劲的意味。
苍白的太阳出现在飞檐之上,看着就像是一柄剑横托着太阳。几只不知何故受惊的乌鸦乍然飞到檐外,绕着苍白的太阳飞旋,发出不安的噪声。
筱飞燕扒在车窗贪婪的嗅着清洌的空气,有一种恍如隔世的辛酸感,两行清泪悄然滑过冻得乌青的脸庞。同车的警察们体谅她的心情,尽管冷风钻进厚厚的大衣里冻僵了身体,也没人要求她把车窗关上。
当车内喷嚏声响成一片时,筱飞燕才还神来,挠着头皮怪难为情的说:“不好意思哦,害你们跟着我吹冷风。”
坐在旁边的大刘风趣的笑道:“难得吸一次纯净无污染的空气,当然要吸个够本,变尘肺的机率也会减少那么一点不是么?”
“我是想把肺里的腥腐臭味换掉啊。”嘻嘻一笑,忽然又想到沈睿伤得那么重,被直升机接走的时候还没有脱险,筱飞燕的笑容又僵住,忧心不已的说:“沈睿不知道怎么样了?”
“他吉人天相,一定没事的。”大刘的笑容也很勉强。他是被五毒童子诱入蛇窟的七名警察中的一个,也是最幸运的一个。当时他走在最后,一大块金属丝网变成翻板,前面人掉下蛇窟去后,他正好砸在陈队头上,被经验丰富的陈队朝上一抛,他的手搭在金属丝网的边缘,及时拔枪把五毒童子带入石壁的死角,让那个狡诈的侏儒没机会再下毒手,一直僵持到沈睿他们来到。
本来沈睿他们进入地宫时,正对着他们的五毒童子脸上露出欣然之色,大刘当时心灰透了,陈队这时在下面同志的帮助下爬上来发现了歹徒之中的沈睿,在沈睿突起发难(筱飞燕的动作除了沈睿和那帮歹徒,谁也没看到)时,陈队抢过他手里的枪,配合击毙击伤了数名歹徒,而埋伏在另一处的同志们也及时赶到,他也就毫发无伤的转危为安,但他同队的同志都被毒蛇咬伤,沈睿则身中三枪,其中一枪伤了左肺,情形都十分危险,已经被接走。
对于沈睿,大刘无比感激,也对自己身处陷境时的反应很不满意,他认为自己当时如果表现好些,沈睿的压力就不会那么大,伤的也许不至于那么重。所以,他心中有着极深的歉疚感。
“是啊,那个大骗子一定没事的。”筱飞燕眼红红的哽咽道。
“大骗子?是沈睿吗?”前排娃娃脸的季飞扭头来,很八卦的表情。
“嗯哪。明明你们已经预先埋伏在这里了,他却不肯告诉我,宁肯看我担惊受怕。说真的,这人就是警察队伍里的败类,得批斗再开除。”想要扮出凶狠的样子,筱飞燕的泪水却止不住的滑落。
“我支持把沈睿批斗再开除。”季飞双手举过头,被大刘照着后脑勺打了一巴掌,他回头叹道:“大刘,难怪嫂子总说你没情调,你还真是个木头脑袋难开化。”
“驴头不对马嘴。”
“让我怎么说你呢?大刘,你呀,完全不懂女人心。一般她们说不要的时候,就是要,她们说不喜欢,就是爱得要死了。说白了,女人就是口是心非的动物。”
“你说谁是动物呢!说话要注意影响,别忘了你是警察。”开着车的梁副队长笑着给了季飞一拳。
“警察是人不是神呐,还能不犯点无伤大雅的小错误么?燕子,你说句公平话,我说女人是口是心非的动物,说错了没?”
“呃——”面对那张娃娃脸,筱飞燕有种邻家小弟的亲切感,很给面子的说:“这个说法有一定的道理。”在季飞得意的一笑时,她又说:“但是当着女人的面说这种话,脑子就有进水的嫌疑。”
季飞一呆,大刘他们都大笑起来。筱飞燕也笑,只是笑容牵强。
心中,有一缕挥之不去的阴霾,随着筱飞燕进入梦乡开始影响她的梦境。梦中,天色微明,她已身处翔云电子的办公楼上,从她那间办公室的窗子朝外望去,对面的大楼好像起了大火,千百块玻璃呈现血红色,浓烟升腾仿佛扑天盖地的黑鸟盘旋,好一幅末日景象。
沈睿的身形就出现在那血红色的玻璃上,他正用绳索把一个女人从窗口放下去。咦,那个女人的背影好熟悉?筱飞燕刚这样想时,猖狂大笑的钟奇驭黑鸟飞来,他是那么的不可一世,用命令的口吻要求沈睿扔掉那个女人,就像要求沈睿扔掉一片废纸那么轻松。
心头猛的一震,筱飞燕终于想起来那个看着熟悉的女人背影就是出车祸前的自己,她焦灼的朝沈睿看去,对上连日来看惯的沉静深邃黑眸,心湖忽然变得平静无比。可是,钟奇却指挥漫天飞舞的黑鸟群冲来,遮蔽了她的视线。
心中一急,筱飞燕醒来,看看车已经停在叶家老宅门前,大刘手已伸到一半,见她张开眼来又缩回手去,憨厚的笑道:“到了。”
“谢谢。”还有很多很多的话,却堵在嗓子眼里,下了车,挥了挥手,筱飞燕转身匆匆的跑了。在她身后,季飞扬声说:“沈睿的情况,我会及时通报给你的。”
顿住身形,转过身来,筱飞燕含泪笑着用力的挥动着胳膊。
后院的老槐树上,飞下来一只毛色鲜亮的鹦鹉。它从筱飞燕面前飞过,在空中划了一个漂亮的弧形,再落到筱飞燕左肩,很有些不满的说:“车子都看不见了,还死盯着不放,本鸟就在你面前,却视而不见。”
视线收回,落在鹦鹉身上,筱飞燕有点呆滞:这只鸟妖怎么好像是在吃味呢?
“隔几天不见,你就忘了本鸟是谁么?需不需要本鸟再提醒你!”像是吃了火药,鹦鹉的脾气很有些大。
“隔几天不见,你的脾气倒是见长啊。”掐着鸟脖子把它抓下来,举到眼前,跟它对视半晌,筱飞燕猜测道:“有一种行为,叫做虚张声势。你是不是背着我干了什么坏事?”
“好心当成驴肝肺,本鸟就应该看着你穷死,也不要帮你。”
“嗯?”本想细问,看到邻家邹婶出门,筱飞燕冲她笑着打声招呼,转身要进屋,听邹婶用羡慕无比的口吻说她把老宅子卖了,这辈子都吃穿不愁了,不由得停下步子朝鹦鹉看去。
邹婶那个有小儿麻痹症的女儿丫丫出来,恋恋不舍的看着鹦鹉说:“以后就再也看不到鹦鹉了。”
“要是姐姐搬家,就把鹦鹉的毛全部拔下来,送给丫丫做纪念好不好?”斜眼看了敢怒不敢言的鹦鹉一眼,筱飞燕朝丫丫摆摆手,从门楣上拿出备用的钥匙打开门。
一进门,鹦鹉就愤怒的尖叫:“你居然敢威胁说拔光我的毛?”
把门关上,筱飞燕来到姑婆以前住的屋子,双手抓着鹦鹉举到面前,生气的说:“你还是先解释一下擅自卖掉老宅子的事情。姑婆的死,就是因为不愿意卖掉老宅子。我以为,你应该是最能理解她老人家的心意。”
“老人恋旧,姑婆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就这宅子的价值而言,现在能卖出的价位实在太理想了。我觉得可以卖。”摆了摆头,鹦鹉高傲的说:“你别忘了,我才是叶家的主人,这宅子卖不卖的权利在我。就算姑婆在,我也没必要解释。”
“你就一只鹦鹉,除了吃点鸟粮,根本就花费不了什么,你要那么多钱干么?”眉头一拧,筱飞燕又训斥道:“还有上次在翔云电子,你居然干起敲诈勒索的勾当来,你知不知道那是犯法的!”
“那顶多就是黑吃黑,简老头儿不敢报警的。我在自动柜员机上查了账,他已经打进了三十万块钱,他要的东西我也让袁枚还了一半给他。”
错愕片刻,筱飞燕觉得对这只鹦鹉的行径不能姑息迁就,揪着它的小脑袋严正的警告:“以后不准利用袁枚干这种非法的事情,不,是你以后都不准干非法的勾当。记住,你现在就是一只鹦鹉,叶湄的事情,你无权作主。”
“你凭什么命令本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