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借钱
一夜无梦，兮何睡地很好。她早早梳洗好，穿了件淡雅的鹅黄色襦裙，用朴素的发簪捋起一层发轻轻挽到后面。她要到大太太那里借钱，穿的衣服得让太太着舒服。
四月的阳光还在收敛自己着的体温，温顺的表面下将爆发七月的酷暑。
别院和主院离得很远，兮何走了很长一段路才来到这里。主院内假山嶙峋，还有小股的水从中流出，山上种了些兰花，苔藓，青翠一片，周围翠竹掩映。微风拂过，竹浪滔滔，沙沙作响。假山下的河水是流动的，上面有一朵朵睡莲，在璀璨的波流上轻浮。
假山上的亭子上传来声声古琴的声音，兮何循声而去，来到了亭子不远处。亭子内兮灵儿正在抚琴，周围围坐着兮冉、兮焕，大太太和四夫人。所有人都陶醉在琴声里，兮焕用扇柄轻轻地打着节奏，兮冉则自顾自地吃着东西。大太太在闭目养神，四夫人只拿一本书细细的看着。
兮何不忍打扰，只是静静的看着。兮焕一身翠绿的衣衫上面绣着墨绿的竹叶，发间有一颗明珠璀璨夺目。兮冉身形微胖，吃东西的样子很不雅观，在他坐的地方，桌上地下一片狼藉。大太太一身青花锦袍衬出她高雅的气质，四夫人淡蓝色的纱制襦裙衬出她恬淡的心性。
“咦？那是谁？”胖少年用手指向兮何，众人也看向她。
兮何微笑着从容走去，裙摆轻飘，丝带翻飞，面容清雅，眉间的七瓣五彩花让兮何少了几分冷傲多了些娇美。眼睛大而灵动，眼角微微上扬但毫无媚样，眉毛细长轻轻上扬俏皮而有些许英气，嘴唇嫣红，嘴角自来上扬，耳鬓散出些发丝随风轻舞。
亭子内所有人的眼光被她吸引。真是个美人坯子！
她从容地走到亭子里，微微施礼道：“大娘好”，
“恩，”大娘抬目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女孩子，想起她娘的那么早去世，脸上浮现出一些悲怆：“兮何丫头身体好些了没？”她关切地问
“谢谢大娘关心，身体好多了。”兮何浅浅地笑笑。
这时旁边的兮焕情绪激动，跳到兮何身边问道：“兮何，你真的教训了兮娇吗？”
“兮何鲁莽冲撞了二小姐。”
听罢，兮焕不以为然地愤愤敲诈扇子，说道：“哼，那丫头就要有有人教训教训她。”
这时四夫人皱着眉用书敲兮焕头，有些愠怒和宠溺：“焕儿，看你说的什么话。”
“四娘好。”兮何福了福身施礼道。
四夫人微笑着点点头回应。
这时弹琴的兮灵儿伸出手微笑着拉兮何过去：“小何，到灵儿姐姐这边来。”她眉清目秀，肌肤如雪，肤如凝脂，吹弹可破，下巴瘦削。樱桃小嘴，丰盈地快要滴出水来，眼睛如星子般清澈：“小何，好不容易见姐姐一次，有话一会儿再说，来弹首曲子，让我看看你落功课没。”
兮何笑笑坐到琴旁。
“那我献丑了。”她微微施礼便开始抚琴。
纤纤素手灵动地拨着琴弦，轻拢慢捻抹复挑，悠扬的《幽兰》七弦琴曲飘然而至，寂静而素雅，灵动而深情。所有人都陶醉在这空幽动人的乐曲里。
曲毕，兮灵儿惊讶地看着她，她低头笑笑不语。
而兮焕却像见到了新大陆般惊讶，忙跳到兮何面前：“真没想到，三妹的曲子如此动人，灵儿你说呢？”
兮灵儿的脸微微有些变色，但还是大方地笑着说：“妹妹真是让姐姐惊讶，病了一场，性子变了，琴艺也增长了，姐姐甘拜下风。”
“没有姐姐的曲子浑然天成，妹妹无地自容。”兮何摇头低首。
“曲也听完了，别耽误事情，兮何，今天你来是有什么事？”大太太一边关切地问着一边往兮何面前端了一盘点心，这个动作惊起了正在埋头“苦吃”的兮冉，兮冉有些愠怒地睁圆眼伸手去夺，大太太皱着眉头打掉了他伸过来的手。
“大娘，我和哥哥想借您些银子，赵妈想在外面做些营生。挣了钱再还您。”
大太太想了一会有些了然，再看看面容有些清瘦的兮何，叹了口气说：“恩，好，我一会儿叫人给你送去。”
“谢谢大娘。”兮何笑笑起身施礼，心里一阵雀跃：“大娘，四娘，如若无事我回别院了，姐姐哥哥们要去我那找我玩。”兮何笑着看向兮灵儿和兮焕，还有那个自始至终吃着点心的兮冉。大太太和四夫人点点头笑着送走了她。
钱借到了，没想到这么顺利。
兮何离目的地小小地向前迈了一步。想到这里，她不禁有些激动，步子也加快了。她快速地在回廊里的穿梭着，路过兮褚严书房时，一只麻雀正在落在书房窗户外啄食谷粒。心里暗暗偷笑还有人养麻雀？不一会儿，激动的兮何就到了别院。老远就看见在别院里踱来踱去的兮靖。
“哥。”兮何叫了一声。
愁眉苦脸的兮靖忙跑过来，紧张地问：“妹妹，怎么样？大太太答应了吗？”
兮何眉开眼笑说：“恩，答应了。”
听罢，兮靖长长舒了一口气，转而又皱眉问：“妹妹，那你说我们开什么店呢？”
兮何一边拉着兮靖往屋里去，一边说：“妓院”
“什么？！”兮靖停下，震惊地看着兮何。
“哥哥，你听我说。”兮何拉兮靖坐下：“那里鱼龙混杂，但玩得起的不是达官贵人，就是富商，那里是情报最好的来源。”
兮靖听了若有所思，眉头微微皱起，眼里有些担忧之色：“但是如果被府里人发现了，告我们一状，兮褚严不会放过我们的。”
“哥哥，那我们就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兮何笑着在兮靖的手心里写了几个字。兮靖皱着眉细细的想着，突然间灿颜而笑：“好主意！”兮靖心里想着，苏醒过来的妹妹不再是以前躲在他身后胆小的女孩，虽然后来她再次因为娘的死而脆弱，绝望，甚至昏迷。但缓过来后她却因此变得更隐忍，坚强、眼神里透出不符合年龄的智慧。她是在长大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