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茴见那戏也完了,可身旁的小老儿也不见起身的意思,一时拿捏不准这是要做什么的意思,难道还在回味刚才的戏,这么想的,就见一旁的老儿端起桌上搁着的茶,许是有些凉了,便差人拿去换了,才怏怏的抬了嘴。
“小儿,你可知这出戏是何名?”
我自是不知,便也如实答了,待得新茶上来,小老儿先是给君茴倒了一杯,再给自己添了一杯水,说也奇怪,这茶虽是黑色,泡出来的茶却一丝茶色也不见,但入口却是一阵清澈芬芳的茶香,久久不散,甚是符合我的口味。
刚抿一口茶细细品着,就听的一旁的老儿开始了讲话
“这出戏是我为我那凡人妻子撰写的一曲,她生前最爱看的,如今却只是留我一人观赏”
见他有些悲切切我也放下茶盏静静听他说着只是有些不解的指了指台下的人,问道
“台下不是这么多人吗?何来一人之说?”
老儿却是抬手间厅里只留了三人,自是我,小老儿还有领我进门的那劲装的女子,倒是诧异了一会,原来,这都不过是障眼法罢了,倒也为难了他,只两个人活在这地底层,却是闷了些,只是忽的有些不习惯,便又唤小老儿把那些人召回来,好歹添些人气。
见他如此,我倒也来了一些兴致,想扒一扒这小老儿的秘密,便两手磕在桌上托着腮帮子,灼灼的看着他
小老儿见他这般模样,倒是也不发怒,只是淡淡笑了笑,许是好久不曾有外人来过,便缓缓同我讲了许多,也才了解到,原来,并不是所有的情结的了果,只是,我自己都不曾记得自己的身世,只知自己自醒来便是那君家的小姐,其它便什么都不知道了,之后就算君家满门被灭,因着并没有相处多少时日,倒也算不得多难过,只是在生前听说了些关于君家的事,所以便想知道更多,更想知道自己的身世。
那小老儿已是从椅子中起身,抬步向后院走去,我连忙跟在身后,只是这次路过的景象却是变了变。
满满当当的笼子挂在路两旁,道路也比之前那道宽敞许多,跟在老儿身后一步一走,还不忘赏赏这的景,那些笼子里,却是装的各种鸟畜,有见过的,有没见过的可惜,翅膀都被折了,只能被这么宦养着,不免有些唏嘘。
那老儿许是觉得有些碍眼,便挥手换了一景,我都要怀疑这宅子是否也是他随手幻化的了。
一路跟着老儿,半路便让下人带我回了西厢,倒是说回了西厢也不急的出这渊蓟门了,倒也安心住下,一日三餐也有人照应,不过想起这些下人都是幻化出来的以后,便着实再也升不起什么人情味儿开了
坐在塌上翻看着诗经,想起台上唱着的戏曲,许是戏文里提到诗经的缘故,在这书房里才放了许多诗经的经帛吧,这老儿倒是个痴情的,扯了条薄毯差下人拿了两个靠枕来,在坐塌上躺下,闭上眼细细想着今日小老儿讲的故事
小老儿说,遇到她那年,海棠花开的是最艳的一回,他本在凡间历练,在枋山上自己造了个茅草屋,甚是简陋,甚至连床被褥都不曾有,倒是那满山的海棠花入了他的眼,便选在了此地,世间不管哪一界历练都不得使用法术,尽管有鲜果裹腹,但仍是不得解饿,就这么一个人没有炊烟,也不知冷暖的过了几个春秋,只有这漫山的海棠作伴,当时觉得这次历练也着实无趣了些。
一日,他正在山顶晒着太阳,许是觉得日头有些毒了,翻了个身继续躺着,只是不多时便觉得一阵清凉,和着海棠花的花香蹿入了神智里,倒是谁给的一片清凉,那时的小老儿还正是年少,看起来倒像是个白面书生,柔弱的狠,猛的一个鱼打滚,翻身起来了,便看见原来躺着的地方站着一位姑娘,生的模样也是俊俏的很,一身藕色衣裳,也不似裙装,只是看着清爽干练些,头发却是扎的一束男子样式的马尾,老儿倒也淡定,举手作揖,先是行了一礼,便打算离开,那姑娘却是不肯了,上来就是一个倒勾腿,一把将他按在地上,没有法力护身的小老儿可不急了,哪晓得一个姑娘家家这生彪悍
只得连连叫疼,那姑娘也是好说话,便放了他,只是扯着他让他在身边坐下,自己也找了个地方坐下,半天不说话,猜不透要说些什么,小老儿也只得陪着
过了许久,那姑娘先是偏过头打量了他半晌,便一把搂住老儿的肩头,一本正经的道
“看你长得倒也还对我的胃口,不如,你同我私奔吧”说完还梗了梗脖子,把一张堆满邪笑的脸杵到老儿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