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冲和李佑岑长倩等人喝完花酒,天快黑时这才醉汹汹的回家。回到家忽然想起扶余若冰还没消息,自己都将薛礼在终南山之事告诉了俩天了,这女子竟然还没来回话,心中恼怒,带上几个人去鸿通客栈,准备责问扶余若冰。
进去后扶余若冰房间里没人,她的随从说自家公主昨晚就出去的,还没回来。长孙冲觉得醉意上涌,困倦的不行,吩咐不许打扰,也不客气,倒在扶余若冰床上就睡。不知睡了多久,猛然觉得自己呼吸困难,头昏脑胀。勉强睁开眼睛,吓了一跳,眼前见到的东西都是倒着的!长孙冲想要揉揉眼,双手却被人绑上了,正要叫喊,嘴里被人塞进来一块破布,仿佛就是桌子上那块抹布,污秽不堪,臭气冲天!
身前人影一闪,长孙冲眨眨眼睛,这才认出正是扶余若冰。扶余若冰冷冷道:“你这混蛋!终于醒了!本公主正准备出去端盆冷水呢!”长孙冲嘴里支支吾吾,无奈说不出话来。
扶余若冰冷笑道:“你竟然敢骗我!说吧,想怎么死?”长孙冲满脸惊慌,拼命地挣扎,只是四肢都被绑起来,倒吊在房梁上,哪里挣得脱!扶余若冰冷笑几声,抽出短剑,缓缓凑近长孙冲咽喉,长孙冲大骇,嘴里呜呜乱叫,眼中一片恳求之色。扶余若冰也不理会,短剑已经接近长孙冲咽喉,寒气迫人。长孙冲哪里受过这等惊吓,胯下失禁,眼皮一翻,昏了过去。
扶余若冰啐了几口:“真是个蠢货,胆小如鼠的家伙!这次就放过你!”想想实在不解气,一阵乱踢乱打,将长孙冲踢得浑身是伤,鼻青脸肿。扶余若冰打累了,这才拍拍手,开门出去,下楼见长孙冲的几名随从正和自己的随从一起喝酒,走过去道:“你家公子累了,正在休息,本姑娘将房间让给他,过个一俩个时辰,去唤醒他吧!本姑娘出去办点事!”带上自己随从,出了客栈,连夜出城去了。
长孙冲的随从足足等到半夜,不见公子起来。长孙冲对手下十分严苛,稍有不好就拳打脚踢。几人随从商议半天,鼓足勇气上前叫门,似乎听到里面一阵呻吟声,赶紧砸门进去,见自家公子被倒吊在房梁上,吓个半死,赶紧上去解下来。
长孙冲手脚得空,一把将嘴里破布取出来,蹲在地上干呕半天,起来后先将一干随从个个怒骂暴打一顿,这才气喘吁吁喝道:“那个臭婊子哪去了?”随从回答说早就走了,自然又被长孙冲殴打一顿,再三叮嘱回去后不许乱说,这才偷偷溜回家中。
薛礼在微明道观一呆就是五六天,期间倒是和道宣法师相处很是愉快,将自己知道的一些后世禅宗哲理,换个说法告诉道宣,道宣数次笑着说薛礼比自己更有慧根,更接近佛祖。被孙思邈一阵鄙视,再三告诫道宣不许诱惑自家孙儿做和尚去。
薛礼伤势逐渐好转,这天早上道宣告辞回山上,孙思邈跟着道宣一起上了山,临行前叮嘱王风按时给薛礼换药。薛礼吃过饭,正在道观外面帮着得言让病人排队,忽然听到一个柔和的声音传来:“孩子,好些了吗?”转头一看,正是程夫人和程若曦,程怀默姐弟,赶紧上前就要拜倒,程夫人一把扶住,再三打量。
程若曦笑道:“母亲早就要来,最近房夫人身子不好,连续几天过去探望,所以今天才过来!大哥,伤势怎样?”
程怀默上来拉住薛礼,笑道:“全家都惦记你呢!大哥什么时候回去?”
薛礼笑道:“让母亲和你们担心了,伤势恢复得很好,估计再过半个月就好了!母亲,里边请!”程夫人笑着被薛礼扶着,走进了道观,程若曦见得言长相可爱,忍不住捏捏得言的小脸蛋,拉着手一起进去。
进去后程夫人先拉着众人拜过了老君,这才进了房间。王风倒上茶水来,程夫人问这人是谁,薛礼笑着介绍了,程夫人听说了王风的家世,抹泪不已。程若曦很是好奇:“你这么年轻,竟然懂医术?”
王风挺胸道:“有志不在年高!我跟着爷爷学了几年,如今在这终南山附近也算是有点名气的!”
程若曦撇撇嘴:“真的假的?”
年轻人哪里受得了激将,王风道:“不信跟我来!我马上诊治几个患者给你看!”程若曦抿嘴一笑,跟着王风出去。程怀默也拉着得言准备去山上逛逛,一起出去了。
程夫人见没人了,这才严肃问道:“你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别和我说什么摔了之类的!”
薛礼本来确实想隐瞒,见程夫人看着自己,眼中全是关切,心头一热道:“这事得从当日在楼观台说起……..”
程夫人也不插言,仔细听他说完,这才笑道:“我儿真厉害!家中有妻有子,竟然还能获得皇上最喜爱的长乐公主的芳心!”
薛礼讪讪道:“母亲就不要讽刺我了!”
程夫人笑道:“哪里是讽刺你了?子孙辈越多,做长辈的越高兴!为娘支持你!好好拿下武状元,再立个大功,到时候让你义父帮你向皇上说!”
薛礼笑道:“这个以后再说!对了,义父怎么不见?”
程夫人笑道:“和几个老家伙去陈仓玩了,过几天就回来!对了,长孙冲密谋刺杀你这事,还有谁知道?”
薛礼道:“只有爷爷和道宣法师,我兄弟王风和李恪知道!”
程夫人皱皱眉道:“长孙无忌一门深受皇恩,又有皇后支持,不是你能对付的!这事放在心里,以后有机会再报仇!”薛礼点点头,正色答应了。程夫人不再说这事,问了伤势问题,知道已无大碍,心中欢喜,拉起薛礼出去逛逛。
程夫人听说后院有座药圃,很是好奇,让薛礼带着过去看看。刚走到后院门口,听见里面王风道:“不行不行!这个绝对不行!”
紧接着听见程若曦温言求道:“你就教教我嘛!”王风一连声的不答应。程夫人和薛礼对视一眼,程夫人打个手势,示意先别进去,薛礼笑着躲在门边。
程若曦好言相求半天,见王风还是不答应,怒从心头起,上前一把揪住王风的耳朵:“今天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还得答应!快说,怎么弄?”
程夫人和薛礼听到闹起来了,赶紧进去一看,俩人都笑起来。原来王风正蹲在地上,却被程若曦紧紧揪住右边耳朵,王风不得不缓缓站起来,形态狼狈不堪。
程夫人笑道:“若曦,又在胡闹什么!”
程若曦听见母亲声音,回头一看,见薛礼也在,嫣然一笑:“薛大哥,你这个兄弟好小气!你该好好教训!”
王风怒道:“我哪里小气了!还不松开手!”程若曦这才记起还揪着人家,笑着松开手,王风揉揉耳根,瞪着程若曦。
薛礼笑道:“风弟,怎么回事?”
王风道:“她让我教她接骨之术。”
程夫人讶然道:“若曦,你学这个做什么?”
王风不等程若曦说话,回道:“她要学了去医治猎犬……说她的猎犬经常受伤!”
程若曦嫣然道:“治疗人和治疗动物都是有功德的,为什么不教啊?”
王风瞪了一眼道:“我家医术,天下第一!怎么能拿去医治猎犬,万万不能!”见程若曦又坏笑着抬手走过来,薛礼和程夫人只是看着笑,没有帮忙的意思,转身就向外面跑。程若曦一愣,怒道:“站住!往哪跑!”紧紧追了出去,正好程怀默和得言回来了,见王风被追,抚掌大笑。
“老弟,帮我逮住他!”
“得言,你这混蛋吃里扒外,竟然帮外人捉我!”
“嘻嘻,看你还往哪跑!快说,那个接骨到底怎么弄的?”
“哎呦,快松手!”
程夫人和薛礼听到外面一阵欢声笑语,也都跟着大笑起来,道观内外,一片欢声。申时,程夫人三人用过素斋,准备回长安成去,薛礼和王风送到山下。程夫人再三叮嘱好好养伤,伤好了赶快回去练武,唠唠叨叨说了不少,薛礼都一一点头答应。程若曦上马后策马走进王风,坏笑着要再来讨教,王风吓得一缩头,躲在薛礼身后,引得几人大笑。俩人目送程夫人的马车转过山腰,这才回道观去。
过了几天,李恪又过来看望,见薛礼恢复良好,十分高兴,将长乐的信件交给薛礼。长乐信中竟然只有一句话: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薛礼看了这句话,心中十分不是滋味!长乐堂堂公主,竟然不顾自己有妻有子,执意要和自己在一起!自己无论如何不能辜负!
李恪见他发呆,笑道:“皇后娘娘几次让丽质去长孙家,丽质都借故推脱不去!据说长孙冲十分恼火!”
薛礼道:“刺杀我的那女子,叫做扶余若冰,正是长孙冲威胁着来杀我的!”将扶余若冰的事情对李恪详细说了。
李恪听完道:“这女子倒还不错,知道感恩图报!关键时刻罢手!百济这几年确实不好过,不时被高句丽攻击。我记得百济王是派了几波使者,不过父皇准备九月底征伐高句丽,故而一直不见这些使者。倒是被长孙冲利用了!”
薛礼道:“扶余若冰曾说过,要是我大唐攻打高句丽,百济原意倾国相助!”
李恪笑道:“我大唐强盛无比!攻打区区一个高句丽,似乎不需要别人帮助吧!”
薛礼正色道:“殿下此言差矣!前朝炀帝,亲帅带甲百万,数次无功而返!殿下不可轻视高丽人!有句话说得好:战术上重视敌人,战略上藐视敌人!要是仅仅比国力,比兵力,我大唐自然必胜!可是行军打仗,山川地理,天文气候,都会有重大影响!殿下若是有带兵的机会,千万不可轻敌!”
李恪点点头:“这话不错!我记下了!又没外人,何必称我殿下?”
薛礼道:“我这是为了让殿下记住,轻敌必败!”李恪再次点头,默然思考。
薛礼笑道:“其实战场风云变幻,还需要审时度势,随机应变!老弟不要担忧,我大唐猛将如云,想来还轮不到你上阵杀敌!”拉了李恪,去微明道观里逛逛,去山上四处走走,游玩一番。李恪临回去前,薛礼将长乐的信件拿出来,加上一句‘只羡鸳鸯不羡仙!’请李恪带了回去,交给长乐。
又呆了几天,看看已经到了七月二十八日早上,距离九月中旬的武举还有不多时日了,薛礼的伤势除了左肩还微微有些不适,其他几处伤都完全好了。薛礼告别了孙思邈,王风仍然和得言送到山下,目送薛礼人马转过山脚,这才回去。
(连续几次14.左右上传,竟然在历史首页都不显示.............老赵改为14.30上传看看,诸君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