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巴德昨晚听到儿子回报,薛礼将一对美少女收下了,心中欢喜。东丹大王那老不死的,竟然先出手送美女,自己虽然后知后觉,总算和薛将军搭上了关系。就算薛将军不帮自己,想来也不会偏袒东丹那老混蛋。
彝族人在巴州的人数虽然比不上苗族人,也有数万之众,势力极大。卓巴德今日过来,一路走,一路有人和他打招呼。卓巴德只是听了族人回报说码头扩建了,并没有亲自来观看。如今远远见到码头规模浩大,人山人海,大大吃了一惊,一边走一边到处乱看。
卓巴德正在东张西望,猛然一声大吼:“啄木鸟,哪里走!”
“老不死的,你去死!”
卓巴德想都不想,怒骂一句。回头一看,果然是丹东大王带了十几人,挡在前面。
东丹大王冷笑道:“唉哟,这是谁啊?这不是连亲生女儿都关起来的卓巴德大头人吗?”
卓巴德大怒,正要喝骂,忽然眼珠子一转高声道:“不敢当啊!各位乡亲,想必你们都知道东丹大苗王德高望重!嘿嘿,德高啊,高的连儿子都看不住!”
围观的人群大都知道双方的恩怨,有明哲保身的一言不发,退在一边。大多数唯恐天下不乱的,纷纷叫好。
东丹大王闻听大怒道:“啄木鸟,你找死!给老子打!”
卓巴德哪肯退让,也是一挥手,双方迅速冲到一起,互相殴打起来。围观的人里也有不少跟着打太平拳,乱七八糟闹成一团。很多旁观者也莫名其妙被牵扯进来,大打出手,场面十分混乱。胡德茂也没料到瞬间就打起来了,赶紧上来劝阻,不料被乱拳打中眼眶,泪流满面躲在一边。
“将军,码头上打起来了!
薛礼还没走到码头,就听到喝骂吵闹声,正在疑惑,有人飞跑过来报信。随意问了几句,知道是东丹大王和卓巴德打起来了,赶紧赶过去。
薛礼到了一看差点没笑出声来,卓巴德眼眶乌青,正揪住东丹大王的银项链拉扯。东丹大王也好不到哪去,鼻青脸肿,头发披散,也正揪住卓巴德的腰带试图掀翻对手。
薛礼有底牌,也不怕这俩人将事情闹大,酿成械斗。看看差不多了,高声喝道:“全都住手!”
这一声声如雷鸣,殴斗的人群迅速安静下来。看到薛将军来了,赶紧各自住手。卓巴德和东丹大王气喘嘘嘘,仍旧揪住对手不放。薛礼笑着上前,一手抓住一人肩头,轻易就将俩人分开。卓巴德心中震惊,这青年将军力量这么大!
薛礼笑道:“二位这是怎么了?有话好好说。”
卓巴德怒道:“老子今日刚走过来,这老不死的就上来挑衅。不打他打谁?”
东丹大王怒道:“啄木鸟,你说什么!”卷起袖子又要上前。
薛礼赶紧站在中间笑道:“今日有大事要办,二位给个面子先暂停。要打事情完了再打,本将军亲自裁决。胡德茂,胡德茂人呢,还不带俩位下去歇歇,换个衣服等等好议事。”
胡德茂捂着眼眶上来,将二人分别带了下去。薛礼看看周围,一片狼藉,暗自摇摇头,令人将伤者带回家去,将场地清理了。经过胡德茂的统计,一些小股东手中的股份大概有一千多股。听到这个数字,薛礼叹口气,看来真的要再次发行一些股份了。
场地收拾好后,东丹大王和卓巴德也各自换了身衣服,走上前来。薛礼将二人带到一边,在自己左右分别坐下,对胡德茂吩咐几句。胡德茂点点头,走上高台。人群间胡德茂走了上去,纷纷安静下来。
胡德茂道:“东丹大王和卓巴德头人想要增加商盟的股份。经过本会长总计,大概有一千多股是愿意出售的。”
东丹大王和卓巴德同时道:“将军,这区区一千股管什么用?”
薛礼笑道:“稍安勿躁,听胡德茂说下去就明白了。”
胡德茂接道:“但是仅仅一千股,数量实在太少。因此本会长经过刺史大人和薛将军同意后,定了个章程。首先,这一千股谁出的价高就归谁;其次再以这一千股的价钱再发五千股。”
台下马上有人问了:“胡会长,那样一来我等手中的股份,岂不是不值钱了?”
胡德茂笑道:“怎么会!原来你等是一两银子一股买的,如今这一股明显的会高于一两。”
“那我等半年后的分红,岂不是少了许多?”
胡德茂擦把汗,心中嘀咕。这个薛将军的方法确实巧妙,只是自己都花了很久时间才弄明白,这些乡民一时半会哪弄的明白。只好打起精神,一个个回答,一时忙的满头大汗。
卓巴德和东丹大王自然也不明白,薛礼解释道:“虽然看上去似乎分红少了,但是手中的股份贵重了。再则股份增加后,商盟可以使用的本钱更多,利润更多,分的红反而会不减反增。”
薛礼已经用十分直白的话语解释,俩人却仍旧一头雾水。不过东丹大王对薛礼十分信任,既然听不懂,找他说的去做就是。卓巴德虽然也不懂,见东丹大王似乎很明白,哪好意思说自己不懂,也连连跟着点头。薛礼见俩人如此模样,心中暗笑。
好容易胡德茂将问题回答完了,终于到了公开竞争那一千多股,同时也是定价的时候。满场都鸦雀无声,卓巴德和东丹也屏息凝视,不再怒瞪对方。由于商盟的股份只准许巴州人购买,因此大家都知道,这事说到最后还是东丹和卓巴德的竞争。
果然卓巴德第一个喊出了三千两,这个价格虽然在意料之中,满场仍旧是一片惊呼声。短短几十天,手中的股份就翻了三倍。东丹一脸不屑,喊出了三千五百两。
“三千八百两!”
“四千!”
“四千二!”
“四千五百两!
东丹大王喊出四千五百两之后,卓巴德擦擦汗,放弃了喊价,全场再次鸦雀无声。依照这个价格,这次增加的五千股,竟然比原来的一万股筹到的钱还多一倍多。出手股份的一些小股东,已经开始后悔了。
最后这五千股,被东丹大王和卓巴德各自买下了一半。不过东丹大王多买了一千股,因此趾高气扬,瞟一眼卓巴德,大笑几声。
薛礼上台去盖印时,卓巴德怒道:“你这老笨蛋!喊那么高的价格,自己难道不多出钱?”
东丹大王眼一瞪:“老子愿意!你管得着?没钱一边去!”
卓巴德猛咳几声,指着东丹大王却说不出话来。
薛礼盖好印,举起来给全场看过后,下来交给二人。东丹大王再次得意地瞪了卓巴德一眼,小心地将凭证收在怀中。胡德茂和李德才等几个大股东也走了过来,笑着恭喜了俩人。卓巴德一脸郁闷,东丹大王却得意洋洋,各自和胡德茂等人打过招呼。
薛礼有心调和俩家矛盾,特意请双方去将军府共进午饭,同时邀请了胡德茂等人。如今有了钱,也该商议下如何扩大规模才是。每月的税收虽然增加了数十倍,但是和薛礼需要的巨大数目比较,还是大大的不足。
薛礼来巴州之前,就从狄知逊的小册子里得知,城西彝族人居住地有铁矿。盐铁专营,彝族人自然不敢开采。王导林对这些不感兴趣,一直没有开采。薛礼虽然心痒痒,不过一来没钱,再则又不懂得冶炼之术,只好暂时作罢。
前几日得知了东丹大王精通冶炼,又得知了双方矛盾,当时心中只是粗略有个设想。如今这俩人都入了商盟,以后只要做生意,必须在一起商量。和气生财谁都知道,双方原来产生械斗,说白了还不是为了钱?再说了薛礼还有阿斯纳这个底牌,不怕双方最后不和好。
回到将军府,李恪和阿丽丝还没回来。雨薇听从薛礼的意思,派了寒梅幽兰姐妹一起去服侍。上茶时,东丹大王看见一身彝族打扮的绿萼和红莲,心中大骂卓巴德无耻,竟然使美人计,却忘了自己送的双胞胎姐妹。
午间等了许久,李恪仍旧没有回来,薛礼只好下令开席。席间让卓巴德和东丹大王分列自己左右,不时和二人说笑。趁着东丹大王离席之时,薛礼对卓巴德低语几句,让他明日就把五百族人派过来。卓巴德听说苗族人都派的是精壮,连声许诺,派来的绝对也是青壮精悍之人。
东丹大王归座后,薛礼对胡德茂使个眼色。胡德茂会意,说起了如今货物更多,需要再次扩建码头之事。东丹和卓巴德对此一窍不通,见薛礼赞同,东丹率先同意。卓巴德哪肯落后,自然也点头答应了。
薛礼正准备说起铁矿之事,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欢笑声,笑声中李恪和阿丽丝携手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