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刚才请我们吃饭的小兄弟是什么级别？”扎西顿珠笑过之后，将酒杯朝林睿的方向推了推，问陈浩宇道。
“S级。”
“什么？！”扎西顿珠惊讶的从椅子上跌落在地上，然后迅速地爬起来，失声惊叫，“超优等级S级！你就是那个从上学期开始就被整个学校传得沸沸扬扬的S级新生林睿？！”
扎西顿珠的声音太大了！
这句话一说完，就连咖啡馆里只出现晃过一眼的服务生，还有从没出现过的厨师、咖啡师、蛋糕师们都匆匆忙忙跑了出来，想要一睹二十年未见的S级新生的风采。
一时间，玻璃碎地……那是服务员打饭了托盘；金属叮当……那是厨师扔掉了铁勺；低声痛呼……那是看咖啡师打翻了咖啡烫到自己……
各种嘈杂混乱的声音是这个寂静得如同鬼屋一样的西餐厅瞬间鲜活起来。林睿被这么多人当作珍稀动物一样的围观，情不自禁的紧张得站了起来。
“呃……我有这么出名？”林睿问。声音里有些不知所措的略略惊惶。
“出名大了！我丝毫不怀疑如果这次你拒绝来校报道、学校会出动特殊执行部队去你家抢人的可能性！”扎西顿珠拍拍胸口。
太大意了，太不值了，早知道刚才应该仔细瞅瞅他学生证上的签名档的！
早知道他就是S级林睿，他怎么会只点了这么点儿东西？再不济也要配上一瓶路易十四或者人头马什么的佐餐的呀!
正在这时，咖啡馆里的老式壁挂挂钟突然钟声大作。
“铛……铛……铛……铛……”，一只猫头鹰从一人高的挂钟的顶端钻了出来，用尖锐的嗓音开始嘶叫：
“扎西顿珠，扎西顿珠，速度带领新学员到机场北面句芒星星座方向登机。”
林睿、陈浩宇二人跟着扎西顿珠走向停在黑暗中的“巫山神女号”飞机。
那是一辆老式的直升飞机，远远的就听见尾桨转动的破空声，风声呼啸，旋翼盘舞。风劲如刀，几乎让人睁不开眼睛。那架老式的直升飞机是黑色的，流线型的机身，耀眼的蓝白色藤蔓花纹在黑色的漆面上展开，在月光下华丽的令人不敢置信。
从飞机的侧舱中伸出一截折叠式的短梯子，那扇打开的门里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林睿和陈浩宇的导师白玉蟾教授。这个老家伙显然对于重逢非常高兴，冲着二人远远地张开了怀抱。
飞机转动涡轮了，发动机的喷气口喷出一股强大的气流，巫山神女号在巨大的尾桨破空声中升起。飞机起飞了，在漆黑的深夜里翱翔，驾驶员在驾驶室里安静的操控和飞机的轨迹，林睿、陈浩宇与白玉蟾教授和扎西顿珠相对而坐。
白玉蟾教授抖了抖手腕，轻轻施展了一个“隔绝”音障，结界将整个不大的机舱包围，将阵阵噪音隔绝在机舱之外。
“抱歉，我刚从俄罗斯回来，发现他们将你的优先级别看错成B级了。”白玉蟾教授对林睿解释，“你知道S级的学生实在是太少见了。所以当我发现了这个错误，就亲自跑过来迎接你了。希望你能谅解。”
“没事的教授。”林睿回答的很有礼貌，反正相比起可怜的扎西学长来，他在等待了三小时后就吃了一顿前所未有美味的大餐，实在是太幸福了。
“要碧螺春还是铁观音？”白玉蟾教授问。他坐靠在靠壁的桔黄色沙发上，背后是被一幅巨大帘幕遮挡起来的暗夜和窗户。
“都不用，刚才喝得太饱了。”林睿老实的回答，陈浩宇随着他点了点头算是回答。
“哦，都喝了些什么？”白玉蟾教授随口寒暄了一句。
“没什么东西，就是把他们带到‘锦绿园’，随便点了些红酒啊、汤啊咖啡什么的。”扎西顿珠代为回答。
然后林睿发现白玉蟾教授有些肉痛的倒抽了一口气，说：
“扎西啊，据我所知你已经没有能力支付那儿的高额消费了吧。你……你不会用了他们的信用卡吧。”
“然。”扎西顿珠点点头，十分随意的将脚翘起，双手抱头，安逸地躺在背靠的沙发上，“用的林睿的。“
“可是他还没有正式参加学院的二次资格考试呀。按照校规不通过考试不能录取的，他的奖学金暂时就不能生效。这样的话，你刷了他的卡，一样是会让他欠费的呀！”
“无所谓啦……怎么可能通不过。就算学校对他的潜质判断失误，他也顶多是从S级降级到A级，最不济也是B级。B级的奖学金额度也足够支付啦！我也没用多少钱。”扎西顿珠毫不在意的嘟囔着。
“学长……我，我们这顿饭刷了多少钱？”林睿听说自己还没有入校就已经开始欠债，不免有些惴惴不安的问。
“不多，1018英镑而已。”
“啊！”林睿有种满头一黑、就要晕厥的感觉！还没入学，他就欠下了价值一万多人民币的巨额债务啊！万一通不过入学测试……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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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山神女号的机舱装饰得典雅而奢华，舱壁都是用波西米亚风格的花纹墙纸装饰，一张四周包裹着小牛皮的纯手工的实木桌隔开四人，上面摆满了精致的银质餐具和两小杯轻轻晃悠的红酒。
林睿支着下巴看着窗户的方向，幻想着此刻飞机跨过暗流汹涌的江面、野兽奔伏的山坳……但事实上他什么也看不到，因为两边的窗户都被巨大的帘幕遮盖起来。林睿觉得这飞机简直就是为英国女王或是别的什么元首设计的，再加上刚才白玉蟾教授的那番话的刺激，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这等平平庸庸的小民为什么要坐在这里。
“白教授，如果不通过学校的二次资格测试，我真的就要被退学吗？”
林睿内心非常忐忑，他觉得此刻就连眨眨眼皮都很费力，内心隐隐充斥着一种深刻的挫败感和被欺骗的愤怒。
为什么白教授不在他签入学意向通知书之前告知他，会有这个入学风险呢？
“你们这是合同陷阱啊，欺诈呀教授。”林睿试图最后的挣扎一下。
“没有啊……”白玉蟾教授非常地痞气地装作很无辜的样子，哈了口气说，“小林同学，我们合同上写的很清楚啊。”
可你们合同上是意大利文的呀，同志！林睿心想，你们这就算不是陷阱，也算是不透明签约啊。就像是很多公司为了剥夺员工劳动力而故意用一些很含糊的词汇来糊弄员工一样。
“别那么紧张，你大可以放轻松点，要不喝杯红酒？”
“好吧，如果无法通过二次资格测验，有没有补救措施？”林睿摆了摆手，拒绝教授的好意。
“没有。原则上，如果学院无法通过正式的入学资格测验，我们会清洗他的部分记忆，然后将他遣返原地。”白玉蟾教授面无表情地说。
“清洗记忆？！这么不人道？！”林睿感觉到自己脸上的血液正以每秒120米的速度向下冲刷。他觉得自己现在的脸色惨白的像一只吊死鬼，因为只要他一想到动画片里那种科学怪人拿着一只机械触手切开他的脑壳，然后用那种细微锋利的刀片在他的脑回沟里刮呀刮地清洗记忆，他就无法抑制那种强烈的呕吐感！
他后悔了，这个狗屁中国神仙研究院太变态了，太变态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