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看起来很会吃西餐的样子嘛。”林睿微笑。
“哦,这个啊。”扎西顿珠有些尴尬的挠挠头,“就是因为太喜欢吃,所以太才让信用卡欠下这么多卡债啊。”
“为什么这家咖啡馆会卖这么精致西餐?”陈浩宇抬头打量了一阵,盯着扎西顿珠的眼睛问:“为什么偌大的客厅里除了我们再没有其他人?”
“学弟,别这么紧张。”扎西顿珠自己提起餐桌上样式考究的银质小壶,给自己倒了杯大麦茶,轻轻啜了一口,“我看起来像个坏人吗?”
陈浩宇翻翻白眼,心想“没人能比你更诡异了吧老大”,也不说话,冷冷看着扎西顿珠自说自话。
“咖啡馆买西餐,是因为客户有要求啊。这家店一年四季也接待不了几次顾客啊,当然清闲得很……要知道,能关顾着家西餐厅的也只有我们学校的学生和老师而已。”说着说着,扎西顿珠突然“嘿嘿”一笑,有点不好意思又略带调侃的看了陈浩宇一眼,半真半假地叹息说,“我说,这位漂亮的男孩,你不要对你的学长抱有敌意嘛。这对你没有好处,要不你再仔细校验一次我的学生证?”
林睿撞了撞陈浩宇的肩,提醒他别太紧张,应该试着相信陌生人。
陈浩宇歪着头盯着扎西顿珠片刻,扎西顿珠也十分配合的和他对视,目光温润流淌,一层不变的坦然。
“OK……看在东道主的面子上,相信你了!”良久,陈浩宇耸耸肩,与扎西顿珠交换了信任。
三人达成共识似的开始用刀叉解决自己面前的那份西冷牛扒。
用餐的环境很和谐,刀叉和瓷盘交错的声音很清脆,隐隐约约萦绕的音乐很是清雅怡人。
很久之后,林睿摊在椅子上,用小勺一口一口的喝着奶油粟米汤,问扎西顿珠:“扎西学长,我们在这里晃晃悠悠地喝着汤听着音乐,难道不用担心会在这段时间错过航班吗?”
“不会的。”扎西顿珠蘸着柠檬汁吃着鹅肝,口齿不清地回答。
“扎西学长是知道确切的航班时间?”林睿问。
“当然不知道。”
扎西顿珠的坦然让林睿觉得自己问这个问题就很蠢。
“那我们怎么办?”
“等呗,飞机总会来的。再说,我们等了这么学院那么久,他们就算到了也得等我们!”
扎西顿珠狠狠地戳了一叉子鹅肝,有些狡黠而快意的微笑。
“难道不能打个电话问问学校那边?”陈浩宇插话。
“不能。”
“发短信呢?”陈浩宇继续。
“还是不能。”扎西顿珠终于停下刀叉,看着面前的两个年轻人,“发短信和打电话?难道我们要让中国电信或中国联通截获和破译我们的通话讯息吗?小同志们,要知道我们正在从事或未来即将从事的事情可都是些非人类、甚至******的勾当啊!”
林睿愣了愣,这才想起似乎秦清秋每次找他的确从未用过手机之类的东西,她们不是用仙鹤就是用猴子的。
“决不能让普通人获知我们的行动,决不能让秘术进入和干扰普通人的生活——这是校训的第一课。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学校的金融资费体系都是直接用英镑结算,而你的信用卡资金是直接从瑞士银行调拨的原因了……瑞士银行财产保护做得好啊,绝不向任何人透露客户信息,包括政府。”扎西顿珠说到这里,自顾自地笑笑,“我敢打赌,如果真有撒旦,他的人间财富也会存在那里。”
“那么,学校怎么知道我们在等车呢?”林睿问了最后一个关键性的问题。
“你还不知道那个叫做董双成的学院秘书,当她想要找你的时候,就算你正在嘿咻她的脸也一样会出现在你家窗口上。”
扎西顿珠转了转眼珠,他那偶尔泛起的白色眼球让陈浩宇不得不暗中腹诽,是不是董双成曾经在他嘿咻的时候趴在他家窗子上吓过他一次。
“那她为什么没有派车来接我们?难道消极怠工?”
既然董双成如此神奇,那么林睿就无法不感叹中国神仙研究院对新生签约入学前后的态度实在是天上地下了。
“董双成消极怠工的几率比一只来自奥林匹克山的巨人踩平了十座大山却没有踩死一只蚂蚁的几率还小。她知道我们在这里等车,而没有派飞机大概是因为我们的优先级不够高。”扎西顿珠的最后一句话以一种悲观的叹息的腔调结束。
优先级不够高?陈浩宇翻了翻白眼,他和林睿,一个A级,一个S级!难道还不够高?
如果要说有问题,也一定是被扎西顿珠这位看起来脏兮兮又不成器的学长连累了。所以,他这样问了扎西一句:
“学长,你的优先级是多少?”
“哦,去年我是D级。”扎西顿珠喝完最后一口红酒,一本正经地说,“今年应该是被降级到E吧,不然也不会等这么久。”
“那学长你在宜昌机场逗留多久了?”陈浩宇揣摩着又问了一个问题。
“哦,差不多一个星期吧。”扎西抓了抓头发,“去年只等了三天,今年就要等一个星期啊!学校果然够狠。幸好遇见你们,否则我就只能饿肚子了。”
林睿听到这里,小心翼翼地插了一句话:
“那扎西学长,你是不是都没带换洗的衣服啊?”
“是啊,你怎么知道?”扎西顿珠本能的接口回答,忽然“哎呀”叫了一声,尴尬地看了看对面餐桌上的两人,然后埋头嗅了嗅自己的腋窝和衣角,“是不是很酸很臭呀?抱歉,熏到你们了。”
“这倒没有。”陈浩宇仰头大笑,“我想林睿问你这个问题,大概只是为了确认你这身皱兮兮的脏衣服的确应该是有一周没换过吧。”
笑过之后,陈浩宇又问:“E级要被冷落一周,那么最优级呢?”
“嘿,不要以为我们就是最惨的,还有比我们更惨的家伙呢。”扎西顿珠显然以为陈浩宇和林睿也是优先级很差的新生,试图用言语安慰两位学弟,“有人的优先级比骡子还低,他们不得不坐车到秦岭风景区然后再翻过几座山徒步走到学校。”
顿了顿,扎西似乎在缅怀些什么,“至于最优级别的学生啊,他们到达机场之后,就立马会有专机来接,从秘密检票处登机,不会引起任何骚动。”
“A级算什么级别?”陈浩宇又问,“我是A级。”
“最优级啊。”扎西眼也不抬的说了一句,然后与愣了愣,冲陈浩宇摊了摊手,惊讶说,“来!把你的学生证给我看看!没道理呀,A级学生有特权的啊,他们怎么会让你等飞机?”
“没错呀没错呀……怎么回事?”扎西顿珠眨了眨眼,“当年我也曾是专机接送的呀!”
看着陈浩宇和林睿疑惑的眼神,扎西闷闷地解释:“怎么说我当年入学时也曾是风靡全校的A级学员啊。”
“那……那怎么现在成了E级,这么,这么凄惨?”林睿小心措辞,试着尽量不去伤害学长。
“哈哈,小伙子,和我说话不用这么小心翼翼。”扎西顿珠爽朗的大笑,挥了挥手,满脸罗塞胡子张扬的很,“我留级了呗!每留级一年就降一级。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我都二十四岁的还留在学校啊。”
“为什么不退学?”陈浩宇问。
“退学了我能做什么呢?回到拉萨杀猪吗?”扎西顿珠笑了笑,明亮的双眸里突然涌上一层那种虔诚角度向上帝祷告时的狂热,“而且我爱我的专业啊!我爱它!”
林睿和陈浩宇看着他眼里的狂热,心中流淌过一阵温暖和憧憬,到底是怎样的学业,才会让这位爽朗不羁的西部汉子这么念念不忘呢?
想到这里,他们又对未知的学院生活产生了巨大的好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