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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暴雨的前奏

最先在五原郡内掀起暴风雨的,并不是吕布念念不忘的鲜卑人,而是归附大汉的南匈奴人。

就在饮马湾之战后的第五日,南匈奴出兵两千奇袭了临沃县,县守备官军反应不及,被匈奴人夺门杀进,千余官军与四千当地汉人逃亡不及,被屠杀殆尽,临沃县沦陷。

消息第二天传到五原县太守府,阖府大震,郭鸿连忙叫来了手下鲍信与张秦议事,考虑到吕良正在养伤,郭鸿也没有请人将他叫来。

“大人,此次是在下疏忽,竟然没有查出匈奴人与鲜卑人结盟,以致临沃沦陷,请大人责罚。”太守府内,张秦一脸沉重,伏地请罪。

郭鸿连忙从主位上起身,一把扶起张秦,和声说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数年来,伯勇为安排哨骑侦查一事劳心劳力,大家皆是有目共睹。况且若非伯勇细心安排,又岂会在胡人刚入境时便被我军哨骑发现踪迹,从而早作准备,最终大胜胡人。只是此次匈奴人过于狡诈,名为依附我朝,实乃潜入为贼,我定当亲率大军重惩匈奴!”

“大人此言甚是,只是匈奴人长居于此,又熟悉五原地形,而且其恐怕早已聚集众部落,合兵一处,并找到一块险恶之地以为固守,吾窃以为,此时当务之急应通告各县,令其紧密防备,小心匈奴人的偷袭,并广派哨骑,警惕匈奴人的动静,并寻到匈奴人的营地,好伺机而动。”听到郭鸿并无责怪之意,鲍信心中松了一口气,便从座位上起身,向郭鸿拱手道。

鲍信个性豪爽,与吕良张秦二人也交好,此时张秦听到鲍信之言,知道这是鲍信给机会让自己立功赎罪,立即拱手道:“大人,在下愿负责侦查一事,戴罪立功,请大人准予。”

郭鸿个性宽厚,不喜责罚,而且侦查一事也一直由张秦负责,听此自然点头道:“允诚所言是极,伯勇善于谋划,可负责侦查一事。只是,允诚、伯勇,临沃乃我汉朝属县,被匈奴人攻占有损我汉军威望,我想出兵临沃,将其从匈奴人手中夺回,不知何人可为将。”

鲍信低头沉思了阵拱手说道:“大人,匈奴人突然出兵,而且占据县城不退,在下恐怕其中有阴谋。子善家中养伤,伯勇要负责侦查一事,大人亦不可亲身犯险,还是由我亲率大军讨伐。”

郭鸿却是一笑:“五原郡的匈奴人有多少本事,我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只要我们集中附近诸县的兵力,那两千匈奴人也不过是瓮中之鳖罢了。”

见郭鸿态度强硬,鲍信也不敢再劝,况且事实的确如郭鸿所言,鲍信心中虽有些不安,但还是拱手道:“大人,伯勇要负责情报一事,而子善自爱家中养伤,大人亦不可轻身犯险。如此,在下愿领兵讨伐匈奴人。”

闻言,郭鸿无奈地叹了口气:“可叹我手下将校无数,却唯允诚、伯勇、子善三人才堪大用。如此,有劳允诚了。”

“大人言过了。”得到吩咐,鲍信与张秦二人连忙拱了拱手道,便也下去安排各自事宜了,而张秦在安排了哨骑任务后,便抽空来了趟吕家。

“大哥,祸事了。”吕家中,吕良吕布与张秦三人同席而坐,张秦哀叹了声说道。

吕良一惊,忙问道:“伯勇,何事如此,可是发现了羌人踪迹?”

张秦摇了摇头,举杯喝了一盅酒道:“不是,是匈奴人反了。”

“匈奴人反了?”还没待吕良反应,吕布率先从座位上跳起,惊呼道。原来思前想后,竟然忘记了近在身边的匈奴人,是啊,匈奴人不后来还杀到长安,劫了蔡文姬的吗?

吕良闻言也是一震,但匈奴人暗地里搞的龌龊事也不在少数,他多少还是能够接受的。

看到两人的反应,张秦沉声说道:“匈奴人已于昨日攻下了临沃县,屠杀全县大汉军民五千余人。”

吕良气得一拍木桌,怒声道:“匈奴贼人,我必亲取汝等首级,祭奠临沃亡魂。我现在就去找太守大人,请求出战。”

张秦连忙拉住吕良,他本是想在第一时间内告诉吕良,毕竟时间一长,消息自然也就传到五原县了,只是没想到吕良即使受伤了还是如此冲动,只能劝慰道:“大哥切勿着急,允诚已经整军出兵前去收复临沃了。匈奴善骑,长于野战,而不善于守城,允诚此战必然成功,我们只要等其好消息便可以了。”

吕良也渐渐冷静了下来,知道自己还有箭伤在身,而且鲍信统军之能也只在自己之上,自己去了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只能重新坐下,猛饮了杯酒,才解了些许闷气。

“父亲,叔父,匈奴人应亦知自身所短,但仍驻军于临沃,其必有应敌之策。我担心……”吕布突然出声道,看到吕良与张秦疑惑的脸色,顿了顿后说道:“我担心,鲜卑人大军也快要到五原郡了,甚至可能已经到五原郡了。不然,匈奴人不会在此时露出自己的獠牙,也不会派兵占据县城,而非劫掠一番后撤去。”

“鲜卑人!”张秦突的一声站了起来,他一直不明白,为何胡人敢大举杀进五原,为何匈奴人会敢跳出来与大汉反目。此时被吕布一言点醒,他才明白,原来这一切都是鲜卑人在背后捣鬼。

“鲜卑人!”吕良怒声吼道,手中的酒杯更是一下掷于地上,“鲜卑人,十一年了,我们也该算一算昔年的血仇了。”

“父亲(大哥)息怒。”吕布与张秦立刻起身安慰道,十一年前,鲜卑人率数万骑兵大犯幽、并、凉三边,掠杀无数,吕良与张秦的父亲便是一同丧命在一次与鲜卑人的战斗中的。

“伯勇,此仇不报,你与我有何面目为人子,如今按奉先所言,鲜卑大军必定来犯,我这就向太守大人请命,随允诚共同征讨匈奴,料想鲜卑人也必然会对其援助。”吕良咬牙切齿道。

“大哥,我与你共同去见太守。父亲之仇,我也是无时无刻不谨记于心。但是,鲜卑人还未出现,我军亦不可轻举妄动。大局为重,大哥切勿冲动才好。”张秦一把拽住吕良,神色认真地说道。

吕布也急忙点头:“父亲,叔父所言极是,鲜卑人还未出现,父亲不宜冲动行事,还是静观其变为好。”

被两人劝住,吕良也多少冷静了下来,深吸了口气,向张秦点头道:“那好,伯勇,我们就一同去见太守大人,也好将奉先之见告于太守大人。”

“父亲,别说是我的意见。”吕布摆了摆手,郭鸿似乎也就要当不成这太守了,他自然不也想多在他面前表现什么。

吕良与张秦也习惯了吕布的藏拙,反正在他们想来,以后凭吕布的本领,在并州多战之地求一个官职也不是太难,况且现在也的确小了些。

吕良与张秦点了点头答应后便自去太守府了,而吕布则留在家中陷入了深思:此时并州的朔方与云中两郡应该都受到胡人的攻击了,凉州与幽州估计也好不到哪去,看样子朝廷的大军也快要到了。只是他印象中的朝廷大军应该是被檀石槐打败了,北方数郡自此沦陷,他也不敢多加奢望,只希冀撤退时他的至亲都能够安然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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