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回廊直至偏厅,尔岚终是明白为何丫鬟们都唯唯诺诺的不敢回答。
偏厅中四面窗户皆是大开,祁连熠怀扶手站在桌案前,而蓝枫正坐在案前,写着什么,远远望去,却是一副绮丽的画面,若是蓝枫身穿的是女装就更加的令人想入非非了。
尔岚定了定心神,扬手欲要推开偏厅的门,却又收了回来,顿了顿,终是在门板上叩了几声。
祁连熠怀推开门,见是尔岚一时有些惊诧。看来他是在等人,而显然那个人不是尔岚。
“你怎么来了?”
“刚刚入宫请了安,找你圆个话。”尔岚讪讪的收回了手,不经意的瞥向了里面临案而坐的蓝枫。“还真是不巧了,王爷有客人?”
“恩,只是故友,你先回正院过会去找你。”
“王爷真是说笑了,既然是王爷的故友,若没撞见倒也罢了,既然撞见了自然要拜见下才算是明理。”
“还是王妃懂理,你就想着把我掖着藏着的,好像是跟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的,不久带了几壶酒给你,就怕成这样。”蓝枫站了起来,推开了祁连熠怀。“我与王妃见过几回,却并没有正式的打过招呼。”
蓝枫将手中的纸扇打了开来,轻轻地摇着,略有的不羁的言道:“鄙人便是英俊潇洒,博学多识,优雅高尚的蓝枫,鄙人给王妃行礼了。”说着将扇子收了起来,有模有样的行着礼。
“蓝姑娘客套了,来者是客,哪有让您给我行礼的。”尔岚借机浅步踏入了偏厅,含笑着还礼。“王妃,您还是叫我蓝相公吧!叫姑娘……鄙人实在是别扭的很,别扭得很。”蓝枫连连摆手,因着那一句姑娘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着实是适应不了那称呼。
“蓝相公刚刚是在写些什么吗?”尔岚向着桌案前走去,现在的她是越来越怀疑这其中有鬼了。
“没,没什么,只是再临摹一些字罢了,你知道,我居住的地方是很难见着这么文雅的东西的。”蓝枫快步上前,将宣纸拿了起来递给尔岚:“怎么样,我写的不错吧?”
尔岚接过宣纸,见上面都是胡乱画的根本看不清个数。
祁连熠怀见那宣纸上蓝枫的随意涂鸦,心里才是叹出一口气,不过面上却是犹如抽搐了一般。
“这……这是,这是临的谁的笔迹?”尔岚着实是看不出这是什么临摹的字。
“他的啊!”蓝枫大咧咧的指着祁连熠怀。
尔岚看着祁连熠怀,又回头看了看蓝枫手中的宣纸。
“蓝……蓝相公,果然有慧根!”尔岚赞赏的点了点头。
“哎呦喂!怎么都到齐了。”武凝析提着裙子,顶着一头蓬松的发,连连打着哈欠。一看便是刚刚睡醒午觉的样子。
尔岚看着武凝析的样子,再看看祁连熠怀的紧皱着的眉头。大致是明白了,原来等着的那个人正是武凝析。
“敢情是都知道蓝相公要来,只有我不知道啊!”尔岚将宣纸放在桌案上,斜着眼看着祁连熠怀。“呦呦呦,挑理了不是,我跟蓝枫都是啥交情了,想她了就要王爷唤来了,我也就是睡个午觉来迟了些,怎么就有人多想了呢?”武凝析一边说着,一边无畏的整理着发髻,顺便偷偷的给祁连熠怀使眼色。
“我看这儿,也没我啥事了,你们说着,我就……”
“我也走了。”没等祁连熠怀说完,尔岚就转身走了出去。
祁连熠怀无奈的看了一眼武凝析,武凝析摊了摊手,又努了努嘴言道:“你还是跟她说了吧!反正迟早她要知道的。”
祁连熠怀望着尔岚的背影,不由得叹气。若是让她知道,她会怎办的想呢。
正院,尔岚入了屋将外袍退了去,浅步走到了里见,冬雪正在缝补着什么,见尔岚走了进来急忙放下了手中的针线,迎了出来。
“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早就回了,在偏厅见了王爷。”尔岚端起桌上的冷茶一口而尽。
“姑奶奶,这是冷茶,喝不得。”冬雪忙的夺了过来,将茶杯放在一旁,:“你就是个好了伤疤忘记疼的主,越是畏寒越是不顾及。”
“一时……失了神罢了。”尔岚恍惚的应道。
“怎么了?”冬雪有些担心的看着她。
“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但又说不出是什么。”
“是饿肚子了吧!早晨没用过膳就出去了。”冬雪浅笑,欲要转身去吩咐厨房准备些膳食,正撞上祁连熠怀向里屋走。
“王爷。”冬雪施礼。
“你先退下吧!”
冬雪退了出去,祁连熠怀怔怔的站在原地,有些为难的看着尔岚。
“尔岚……”祁连熠怀唤了一声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
“有什么事?”尔岚心里忽然慌得很。
“我……”祁连熠怀欲言又止:“邺王……”
“邺王怎么了?”尔岚的心中咯噔一下,慌张的回过身看着祁连熠怀。“你们刚刚避着我,说的就是这个?”除此之外尔岚想不到别的理由。
祁连熠怀阖眼,重重的叹气:“邺王……殁了。”
只是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给了尔岚重重的一击。
“什么……什么时候?”
“刚刚回到邺国,便是暴毙身亡了,现在邺国一片混乱,内敌外患甚是危机。”祁连熠怀淡淡的说着邺国的状况。
“皇上有意攻打邺国吗?”尔岚无力的问,她该是明白的,他们怎么这般容易的放过邺王呢。只是不知道这些事祁连熠怀是否有参与其中呢?
“皇上已经把霍将军由塞外召了回来,意图很是明显。”祁连熠怀亦是有些担忧,心里很是苦闷,怪只怪他装病,白白将机会让与他人。
“我只问一句,邺王的死与你有关吗?”尔岚叹了口气。
“如果我说,没有关系,你信吗?”
“我……可以信吗?”尔岚凄凄的问了一句她确实是找不到祁连熠怀非要邺王死的理由,但不知为何她还是犹豫了,她怕这件事真的与祁连熠怀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