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论这些无营养话题的主角是我和肉球,所谓的交流也是我与肉球发出各种奇怪的声音来对话。我一提藏马的名字,肉球就两眼冒红心几欲昏厥,看它痴迷的程度完全在我之上。张老头儿难得附和几句,黑无常鄙夷地闭眼。我滔滔不绝给大伙儿讲了很多我的臆想,转脸便完全不记得是怎么回事儿。
美国啊…
每个人都说星条旗照射下的国家是自由而奔放的地方,能够到此一游也不虚此生。我们下车的地点是夏威夷世界上旅游以及会议最发达的地区之一。往生界的头脑们选择在这里开会指不定是有什么阴谋的。别的不说,对海滩比基尼的向往,就足以邪恶到把会议地点定在这里。夏威夷是美国最南部的州,也是唯一一个完全处于热带的州,它四周环海,没有任何土地在美洲大陆上。一出车厢,就觉得湿度温度都正好,空气中飘着暖暖的味道,气温大概是二十五度左右,因为是往生界的关系,也没有暴晒的太阳,单纯是整个气候环境而言比我们那地方好很多了。
办理入境手续比我们预计得简单,可能是与会人员比较多的原因,一旦见到拿会议邀请函的来宾,口岸上的边境人员显得十分客气,给我们办理手续的是一个足有200磅的黑人妇女边境官,她翻看任何一张纸片的动作都像是在放慢格的动物世界。我们只得耐心地等着她的慢半拍。她看了我提供的邀请函,又把我们每个人的签证页拿过去翻过来看几遍,看得我心头痒痒的,恨不能有只手伸进胸膛去挠挠。她从又宽又阔的嘴唇里吐出几个字。
“带宠物的先去体检隔离24小时,其他的人可以走。”
我聚目光往向我身边寻求帮助,张山峰老先生拔起胸脯旁若无人地过了边境,只留下苦命的我送2只“宠物”去隔离观察间。穿过四道乳白色的航空隔音门,里头猫猫狗狗的热闹声音就这么传出来,门口一对个头巨大的德国牧羊犬端坐着像是阴森的守护的卫士们,他们冲着我友好地晃了晃尾尖,这就是欢迎礼了。
观察室内的金发女医生拿过我手里的单据,客气地找了两个笼子给我,黑无常分到一只大型犬笼子,肉球一只小鸟笼。他们俩都十分配合,乖乖地入笼。只不过当肉球见我交代了几句要走,它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要撒娇。它先是在笼子里上下左右变着法子想把小脑袋往外伸,一见空间不够就耍起赖来,顺势往笼子里倒头,仰面支着两只小细腿闹情绪。女医生留下我的地址和电话,说观察一天之后,会送宠物到家。这两只又不是快递包裹,用送货到家这种字样听着总觉得怪,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离愁。
我转身离开他们我心里头也空落落的,幸好张师父尚存一丁点儿人性,他在到达大厅外等着我,并且替我提了行李。我远远见到张师父心头一热,可我仅存的这一丁点儿的高兴劲头被身后疯狂的人群冲得支离破碎。
狂热的人们呼喊着心目中巨星的名字,“藏马!藏马!我爱你藏马!”随后一拥而上,炙热的欢迎气氛一度失控,我被人群推搡在其中,原地转了几个圈儿。若不是有保安维持现场秩序,疏散人群,我可能就见不到张师父了。
妖狐藏马有一头银灰色的长发,他走过我身边的时候,我正被一群疯狂的崇拜者推搡着,他们撞得我晕头转向方向部分,我提不起精神也随着他们追星一把,可藏马身上的气味真的很特别是浓烈的薰衣草的香味。我想我见过的知名男士也不在少数,很少有人会带着这么厚重的香味出席公共场合。他不愧是往生界的奇葩,妖狐藏马本尊。
“藏马看这里。“
“再看这个摄像头啦,这里啊。“
“边上的无关大妈求你啦赶走没,没见到我们在拍照嘛。“
呃…我是他们口中的无关大妈…
“丹雅你可不能冲动,吃素期间大动肝火也对身体不利。”
“嗯。这些追星族太可恶了。”
张老头儿用风凉话磕碜我,“不知道是谁在车上还在憧憬见到藏马,这下好都见到了。”
“我…”
我绞尽了脑汁都想不出来辩解的方法,咬碎舌头也收不回来之前的戏话。一失足成千古恨大抵就是说的我这样的人。
正当我懊恼不已的当口,冷不防藏马已然走到我们身前,他忽然就放下身段恭恭敬敬地向张师父行礼。看他整理西装的认真表情,很难相信他是一名知名的偶像巨星而老头儿是什么都不是的假冒伪劣道长。
“张老先生。”
老头儿轻轻痰嗽了一小声,抬了抬指头就算作罢,白胡子张山峰搭起架子来也有那么丁点儿像样。
“想来也有一百多年未见老先生一向可好。”
“我老头儿能吃能睡好得很。还不见驾鹤西去的征兆,这就算好吧,哈哈哈。”
呃,笑话好冷。
妖狐藏马又接着寒暄了几句。“也不见张老先生去我们那里做做客,今天能在夏威夷再次相见,真是藏马的无限荣光。不知我可不可以在擂台上与老人节切磋。”
“那可不行,我要是与你打人家得说我倚老卖老以大欺小,这样吧我让我徒弟上去,我徒弟天资好,是个好武功底子,到时候一定让你们打个够本。”
“那好那好。”藏马客气地带着他的人优雅离去,留下一脸迷惑的我,轻声问老头儿,“藏马是要与您哪个徒弟交手,小阎王功夫比他高么?”
“我可没说小阎王啊,我说的徒弟是——你。”
张师父我得罪你了么,不像啊,不可能啊,我可不是瞎子藏马健硕的身材摆在那里,他练功没有一千年也有七八百年了,谁来帮我给张师父号个脉,确定他没有在开玩笑或者是故意不告诉我他的安排。我相信是让小阎王与藏马分个上下高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