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家中,焦急的家人见到这哥俩都立即高兴起来。刘镇的妻子孙婷抱怨的问他们怎么回事了。刘镇随口应付说摩托车在半路出了点小毛病,就顺手抱起孙婷怀中两岁多的女儿走到刘永跟前。“来,小豆豆,叫一声永叔叔。”小豆豆如豆般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刘永,稚嫩的声音叫道:“永叔叔!”……
欢快中,大家都入座准备进餐了。突然从外面传来一把响亮的女声:“是我的永永和镇镇回来了吗?!”刘永和刘镇听到这声音都不约而同的抱着头做了个头痛的表情,同声无奈地说:“惠妮姑婆?!”
“对呀,你们的惠妮姑婆回来了!你们都十分的挂念我吧?”话音未落,就有一个女人冲到刘永身边,用力把刘永强行抱住并快速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刘永一边挣扎着要把对方推开,一边咕噜着:“不要这样,惠妮姑婆,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也六十几岁的人啦……不要……”全身一层鸡皮疙瘩。
而他口中这位六十几岁的惠妮姑婆外表看来却比刘永的妈妈还要年轻,顶多就四十岁的模样;至于说到身材,简直比刘镇的妻子孙婷还要有女人味。
也不知道是惠妮姑婆天生神力还是她用力有技巧,刘永居然被死死的缠着,动弹不得。最后还是惠妮姑婆主动的放开了他,因为她已扑向了新的目标。
“镇镇BB~!”随着一声妖艳的怪叫,惠妮姑婆已抱住了刘镇,“姑婆回来了,他们却说你接永永去了,盼了半天你们还没回来,没想过姑婆一上洗手间,你们兄弟俩就回来了。”说着就要往刘镇脸上吻下去。全身一层鸡皮疙瘩的刘镇立即用手挡住她的额头。苦恼地说:“不要啦,惠妮姑婆,我早不是BB啦,我女儿小豆豆才是BB。”
此话一出,还真的管用。惠妮姑婆马上就改而抱起了旁边的小豆豆,小豆豆也开心地笑着,伸手摸着惠妮姑婆头上长而弯曲的金发。
“惠妮姑婆,以后别再这样了,您现在是我们家最老的长辈,可以端正点吗?”在对面的刘永一边抹着脸一边抱怨地说着。但他话刚说完,旁边的父亲就发火了:“臭小子,你说啥了,怎么可以这样说你的姑婆?!你可知道她为咱家付出了多少、做了多少吗?!”
刘永当然知道,小时候他爷爷和奶奶就与他说了关于惠妮姑婆的事。他们刘家的这一房,在刘永的爷爷这一代,原本应有八兄弟姐妹,但养活的只有排第三的爷爷、第四的姑婆惠娜和第八的惠妮。爷爷天生行动不太方便,一辈子几乎都只呆在西潭村务农。反而两个妹妹却都是英勇的军人,闯南荡北,打过仗,也完成过许多特殊任务。惠娜英年早逝,在最动荡和最艰难的时期,他们家几乎是凭惠妮一个人支撑着。尽管爷爷和奶奶都已过生好几年了,但小时候惠妮姑婆对自己和刘镇的种种疼爱,刘永还历历在目的。
“对不起,爸!”刘永马上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转身对着惠妮欠欠身,“对不起,惠妮姑婆。”一时间,屋里的气氛变得十分严肃和尴尬。
“嘿,嘿!这都干嘛了,小孩子嘛,直话直说有什么不对的,干嘛凶他?!都是一家子,快座下,都一起吃饭。姑婆答应了,以后不再把你们当小孩子耍了。”惠妮笑说着缓和了气氛。
“姑姑,这小家伙纵不得,才上一两天大学,他就学会了目中无人了!”刘永的父亲却余气未消。
“行了,行了,小事情啦。”惠妮不耐烦地说,“咱们刘家的家规也太死板了,我从小就反感,既然现在我的辈份最大,那我就决定改了它!小泰(刘镇的父亲)、小安(刘永的父亲),你们记住,以后不要太束缚他们年轻人的思想和言行了。”
“可是,姑姑,这样是否……”刘安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惠妮一口打断了“怎么了,不听姑姑的话了?”
“侄儿不敢。”刘安立马低下了头。
“行了,都吃饭吧,都吃饭吧。”
一家人愉快地吃过晚饭,又闲聊了一会,刘永和自己父母就与众人告辞回家了。
在回家的路上,刘永的母亲又关切的问了刘永许多关于他在学校的生活方便的事。转而就聊到了关于家乡最近几年的巨大变化。
“对了,妈妈,我觉得镇哥好像变了很多。”刘永突然说到。
“当然了,你镇哥成家当爹后,担子可不轻呀,不改变也不行了。”刘母笑着说,“几年前阿镇从部队退伍回来,被安排在桐源市中心的机关部门工作,可惜他为人过于憨厚和较真,又不愿凭靠你姑婆之前的一些关系。结果渐渐的开罪了不少人,被人排斥。后来你姑婆实在忍不住暗中通过她退休前的一些人际关系,把你堂哥调回咱镇上做一个辅警。结婚后,以为你堂哥就会定性。没想到他却常常不回家或经常三更半夜醉乎乎的回家,你堂嫂小婷终日与他吵架,你伯父伯母对此也无可奈何。但阿镇却理直气壮地说他在外面应酬是为了养家。最后小婷抱着当时只有一岁多的小豆豆吵着要离婚,他才终于觉悟,辞掉了原来工作,购了一艘船,在附近努力地做起运输生意。他十分的拼搏,不久就挣到了钱,并重新盖起了你伯父现在住着那所房子。所以,阿永呀,你要用心读书呀,将来也要学你堂哥一样本事。”
“妈,我知道了。”
说着,说着,他们就回到了自己家中。也许太累了,刘永一躺在自己床上就呼呼睡着了。
半夜里,刘永一觉醒来,正是凌晨三点。刘永打开了窗户,呼吸着乡村的晚风,听着四周的蟋蟀的声音,顿觉心旷神怡。忽然,又听到了小孩的哭声从河边的方向传来。他马上把头伸出窗外,细心地倾听,但再没听到。十分钟后,刘永躺回床上继续睡觉,可一躺下,又再听到哭声。他又跑到窗口边,哭声又没了。最终,刘永决定不再管它,继续睡觉。
翌日,吃早餐的时候,刘永忍不住问母亲:“妈,昨晚听到有小孩子在哭吗?”
“没有呀,怎么呀,你听到了?”刘母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回答。
“嗯,我听到了,还是从河边传来的。”
“小孩子晚上哭闹是正常的,你堂哥家的小豆有时也会半夜大哭,连我和你爸在这里也能听到。不过你听到从河边传来,那就不对了,因为那边都是田野和荒野,根本没有住房。我想你是听错了吧。”
刘永没有再说什么,因为刘镇已在门外招呼他去龙舟队参加集训了。
匆匆和刘永的父母打个招呼,兄弟俩就离开了。在路上,刘永又与刘镇提到半夜听到河边的哭声的事。
“阿永呀,你到底怎么啦,老想着这事,放松点,别再想它了,哥真怕你想出精神病来。”刘镇拍着刘永的肩膀说,并用手指在刘永额上点了一下。
“可是,镇哥,我总觉得这事怪怪的。”
“有什么好怪的,要是出大事了,还不早登上新闻了,还不传遍村里了?!别再胡思乱想了,走快点吧,不然咱俩就要迟到了!”
“好,那咱俩比比谁跑得快,老规矩,输了请喝汽水。”说完,刘永抹腿就跑。
“吖!你这小子,敢偷步?!”刘镇也追了前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