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之前几年一样,今年带队的依旧是副村长刘添。他也是退伍军人,今年46岁,身材高大,黝黑壮实。声如洪钟的他根本无需借用扩音器,说话的声音就能清晰地传入每个队员耳中。他首先是自我介绍,接着分析了一下西潭村龙舟队近几年的状况,明确今年的目标。最后,他毅然摘下太阳眼镜,慷慨激昂地问:“大家觉得我们今年应该拿到什么样成绩?!”
回答他的是雄壮的声音齐发:“第一名!”
“听不清楚,再齐声回答!”
“第一名!”声音整齐而雄壮,连河水也似乎为此而动容,原来平静的水面泛起一阵涟漪。
训练开始了,第一天是基本的体能训练:沿河边跑步、蹲跳、仰卧起坐、俯卧撑……等。由于疲累,当晚,刘永早早入睡,醒来已是第二天,满血复活的他又要迎接第二天和训练。
第二天依旧是休能训练,但要求所有人动作一致,听哨子的指挥。下午,在岸边一人一把桨,进行划水模拟训练,当然,也要听哨子和鼓声而行。当晚,刘永依旧是一觉睡到天亮。
第三天,终于坐上龙舟划水了。也许是刚开始,大家的动作难成一致,副村长在岸上不停叫骂、训斥,甚至用上了脏话,效果依旧强差人意。疲倦中,一天的集训又过去了。
第四天,经过两个来回,木桨总算开始整齐的划动了。尽管速度还不是很快,起码有了个好的转变。
休息的时候,孙婷带着小豆又再来到。孙婷很随意地帮刘镇抹汗,刘永则顺手抱起跑到跟前的小豆。
“永叔叔,冰淇淋……”
“好,晚一点等训练结束了再去好吗。”
此时身后传来其他一些队员的赞美声,“”
一个队员:“多么让人羡慕的一家子呀!”
另一队员:“还好吧,想当初阿镇也混得不怎样,要不是后来想通了,哪有今天的幸福。”
“你怎么知道的?”
“切!他当年就是和我一个同学在同一个纵队的。我同学说……”
“喂,喂!你们俩有空在这胡扯,不如再去练习,刚看你们的表现就不怎样!”副村长突然在身后出现并打断了他们谈话。
望着那两人灰溜溜远去,刘永说了句:“活该!”然后又看到副村长把刘镇招呼到旁边的树下聊了一会。
接着,还是枯燥而累人的训练。在下午休息的时候,刘永却迎来了一位贵宾:陈奇来了。
这天是星期六,陈奇刚好在这附近看望一位好友,顺道按之前刘永留下的地址和联系方式来到西潭村,并由刘永的家人带着他来到了河边。
刘永还没走近来,陈奇就惊呼:“哗!你这家伙没见面几天,怎弄成这么黑了?!”
刘永笑着擦擦汗,“哥这几天的训练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们闲聊着,刘永要留陈奇吃晚饭,但陈奇拒绝了,因为约了其他人今晚去看电影。
不久,又要继续训练了,陈奇即与刘永道别,临别时,刘永再次提醒他,比赛当天一定要来。
黄昏,结束训练前副村长集合了所有队员,因为经过几天的观察,他要宣布正选队员名单了。结果,刘镇、刘永都光荣入选了。当晚,两家人就在刘永家中晚饭庆祝,惠妮姑婆有事外出未能参与。
饭后,大家都闲聊着,刘永也拿出冰淇淋交给早已流着口水的小豆。此时,电视新闻中正在播放拐骗、偷、抢小孩的内容。
看到哪些关于致残行乞、贩卖器官和贩卖人口的内容,刘永的母亲和伯母都皱眉说那些人贩子毫无人性、丧尽天良。而刘永的父亲和伯父更是义愤填膺地说应该拿那些人贩子枪毙一百遍!连孙婷也不禁心痛地把小豆紧抱怀中,生怕下一秒就会丢掉一样。
“阿婷,你一女人带着小豆在外走动,以后就要打醒十二分精神了。”刘永母亲忽然说。
“对呀,不如这样吧,你都搬回来跟爸妈住吧。”刘永的伯母也担心地说道。
“这些事情我早就知道了,我一直都小心翼翼的,你们放心好了。”孙婷点点头说。但身边的刘镇却突然说:“我不是早叮嘱过你,没事就不要在外乱走吗?!”
孙婷连忙辩解:“我哪里有呀?上次是因为你要约见那些什么生意大老板,我才专门去市中心给你卖了套西装。此外,我除了买菜和回来西潭村,几乎不出门了。”]
“总之,你记住,尽量不要外出,凡事小心注意。”刘镇却似还是有点生气。不一会就以时候不早为由带着家人告辞了。
刘永觉得奇怪,印象中这位堂哥一向都是对自己那年轻貌美的妻子言听计从的,怎么现在却为了点小事就发脾气呢?刘永忽然想起昨晚自己母亲和刘镇母亲聊天时也说过自从刘镇搞了生意之后,性情也发生了变化。
晚上十一点,因为知道明天还要集训,刘永关掉了网游上床睡觉了。
不久,又听到从河边传来小孩的哭声。刘永努力让自己别去理会,继续睡觉。然而那哭声却俞加清晰和凄厉。终于,刘永再次起床,身不由己般向河边方向走去。
半夜的郊野刮起了一层薄雾,路边的小树在迷雾中随风轻摆。在刘永前方是时隐时现的哭声,身后却是绵绵的蟋蟀的声音。刘永抬头望着空中半圆型的月亮在雾中闪发着朦胧的寒光。
昏暗中,刘永缓步前进。一阵寒风吹过,他全身发抖,同时也发现了问题:怎么自己会身不由己地来到了这里,而且周围环境又是如此的诡异恐怖。
根据多年看《火影》的经验,刘永知道自己是被“迷幻”了,而他也知道“痛楚”是破除幻术的最佳办法。于是他艰难地把手缓缓抬到嘴边,并用力往食指上狠咬下去。
所谓十指痛归心,这是让人清醒的最佳办法。可是,不管他如何努力,总是无法发力咬下去。
刘永既惊又怕,额上和背上流出了冷汗。不知不觉间小河豁然出现眼前,原来的迷雾也散失遗尽。
站在三米高的河堤斜坡上,刘永定眼盯着脚下水面。月色下平静的水面上正冒着一堆堆水泡,水泡下有许多的黑影浮动着,似要浮出水面。
刘永侧身一跃,翻过栏杆,顺着斜坡的草皮滑下去。也许草皮太滑了,刘永收势不住,直接扒跪在堤脚边缘的半米宽的平台上,半个身体往外倾斜,几乎就要掉进河里。
此时,河水很满,刘永的脸距离水面不到半米。他注视着水下的黑影逐渐上浮,忽然,他猛地往后一躺,躺在斜坡草皮上。水面浮出一具具的尸体,而且许多都不完整,不是缺手就是断脚,尸体上也有多处的腐烂。
突然,一只手伸出水面抓住了刘永的脚,并有一个男孩浮出水面。尽管只有胸口以上的部位浮在水面,但那腐烂了一半的脸孔足以让刘永看着害怕和恶心。
“走开!”刘永本能地用力一踢,要把脚上那只腐烂吓人的手甩开。没想到他这猛力一踢,那只手居然从男孩身上脱离飞向了河中心。那男孩又伸出另一只手搭在岸上,挣扎着痛苦地爬上岸,也让刘永看清楚了,原来这男孩的肚子是开了膛的,肠和其他内脏都往外露着。同时,浮在水面的其他尸体也都纷纷挣扎着向刘永的方向靠近!
刘永大惊失色,转身就往斜坡上爬。才爬几步,脚下一滑,他又掉在原来位置的旁边,而刚才断了一只手的男孩也已经上了岸,并继续爬近刘永。
“别过来,走开,走开呀!”眼下,就要被行尸包围了,濒临崩溃的刘永不禁失声大喊“救命”,同时他的恐惧也达到了极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