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洋说的话是真的。
接下来的日子,左天翼跟她公然在各种场合出双入对了。每每看见这两个人在我面前做一些左天翼以前只跟我做的事情,我就愤怒地五内俱焚,难道那些不是属于我们的独家记忆吗?左天翼这样做是在侵权,侵权!
像抱团一样聚在一起的那堆节日终于过完了,我们这些学生的炼狱也随之开启:节后密集而至狂轰滥炸的各种考试让我们这些在节日里精神松懈极尽狂欢的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尤其是我,贱巴巴地天天关注着杨洋和左天翼这对“狗男女”,哪有时间精力复习,到最后几乎都是裸考。
考场上,班里的学生各凭本事各显神通:有的似乎通灵了一般,摇晃着脑袋一个劲儿地“唰唰唰”地写;有的不时地举手申请上厕所,其实是去找藏在厕所里的作弊资料去了;还有的神色慌张左顾右盼;更有干脆破罐子破摔趴在桌子上睡觉的。真是鸟大了什么林子都有!
我是另外一种完全不同于上述种类的人:考试前半段时间我一般都是对着试卷抓耳挠腮,到了后半段干脆放弃,在老师给发的用来演算打草稿的纸上鬼画符。幸运的是大学知识基本上市高中知识的延伸,凭着我高中时期累积下来的深厚的基础,有些科目居然大部分题都能答上来。不过高数就不行了,任凭我想破脑袋处心积虑也还是想不出解决办法。所以,我对于“大学里面有棵树叫‘高数’,上面挂死了很多人”很是赞同。
查成绩那天,我简直想买块豆腐把自己给撞死算了:高中的时候我可是次次考试都是名列前茅的好学生,可是这一次我居然,居然班级倒数第三!除了高数以外全部都只得了及格,而高数是补考。排在我后面的一个是恶心死人不偿命的谭勇,另一个是人人都怀疑她是神经病不怀疑都不好意思的小月月王月娥。这对我的打击无疑是巨大的,让我对自己的智商产生了严重的不信任,每天走在校园里总觉得千夫所指,有无数个声音从四面八方指着我嘲笑唾骂。
所以当最后的班会结束后班主任激情澎湃地宣布“同志们辛苦了—同志们你们的好日子来临了—我宣布—从今天开始—寒假到了”的时候我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我真的无颜面对市北父母,只能找个借口拖着不回家了。可是在学校里也是备受煎熬,我变得异常敏感,只要耳蜗里落下什么路人甲乙丙丁或者宿舍里舍友们无意提起的“成绩”俩字儿,我就觉得这分明是在嘲笑我,于是整个人随之变得非常沮丧消极,甚至想跪在地板上念叨“我太差劲了,我不该被生到这个世界上,跟你们踏足在同一个地球,我对不起你们了”。
我打电话给妈妈,跟她说我要参加英语培训班就不回家了,妈妈漫不经心地说:“随你咯,爱回回,爱不回不回。”充分体现了对我的轻视和不在意,我狠狠地回了句“我就不回”,妈妈很快地接了句“好啊好啊那就这样吧我挂了”,然后就把电话给挂断了。我只能无奈地擦着额头上的冷汗独自念叨“遇妈不淑遇妈不淑啊”!
我的校园寒假生活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