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乙真人手捻胡须,眼底含着一抹笑,意味深长。
“我怎知你不会过河拆桥?”姜毕竟还是老的辣,老头儿丑话说在了前头。
我冷哼一声,“为绝后患,也让您老人家放心,您在为我重塑真身时,不必照我原本模样,您可以将我容貌变换。这样一来,就算我站在哪吒面前,他也认不出我。离开时我会修书一封,您只需将书信交与哪吒,我保证他看完书信从此不会寻我。”
“哼,你就这么有把握,别以为我年纪大,不知道你们小姑娘的把戏,无非是说自己不想连累与他,只好忍痛离开,牺牲小我成全大我。我劝你千万别来这一套,这只会让哪吒更加舍不下你。”这老头儿一把年纪了,还挺懂女儿家的心思嘛。
“您老人家是不是人间的偶像剧看多了?还是我看起来很有言情小说女主角的气质?我若真有那么颗七窍玲珑心,也不至于落到今日这般田地。”
“你若不将书信内容先告知我,这桩买卖咱们就免谈。”老头儿未免太小心眼了,原本我就不打算瞒他。
“我在书信中会告诉哪吒,我一直在利用他,如今真身恢复,已不再需要他。如他那般骄傲的个性,若是知道自己被人利用,定会将我视如弃履。”
太乙真人听后微微一愣,但很快面露笑容。
我则微微转过身,眼底流露出无法掩饰的一抹悲伤,谁说魂魄没有心,不会痛,此刻心痛游走遍魂魄的每一个角落,丝丝缕缕渗进灵魂深处,永难磨灭。
接下来,一切都进展得极为顺利,太乙真人当下便择了时辰,就在明日酉时,日落时分。
哪吒似乎对他师父的妥协颇为疑惑,但并未深究。
入夜了,我歇在太乙真人的别院,当空一轮满月,明晃晃的,映在院中一汪小泉。夏日的午夜清透凉爽,我却没有半分睡意,独自蜷在院中一棵银杏树下,树影摇晃,自然没有人会注意到憩在树下的一缕幽魂。
脑子乱糟糟的,眼神不时瞥向院门,等了半宿,终是没有等来那个人。心中早就编好了一套说辞,只求能骗过他一时,却没想到,他根本就没来。
明天一早就要去太乙真人的炼丹房开始各种准备,根本没有机会与他独处,难道他竟一点疑问都没有,或者他根本不想知道,这不是他的个性。
又踟蹰了半宿,天已微亮,月亮还未完全落下,太阳已从东方蒙蒙露出身影。
我起身拂去落在身上的晨露,院门外有了动静,以为是哪吒,赶忙飘到门外,却见两位小童,他俩乍一见我半实半虚的身影近乎透明,生生一愣,但很快恢复常态,拱手作揖,我点点头算作回礼。
“祖师爷命我二人请姑娘即刻前往炼丹房,迟了恐误了时辰。”一名青衣小童恭敬说道。
微微皱眉,这老头儿如此心急,是怕迟则生变吧。
我心里有些发虚,哪吒昨晚一宿都没来问个究竟,我反倒没底了。
可眼下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我低头掩去脸上神情,轻声道:“劳烦二位仙童引路。”
走过后园子,径直到了炼丹房,见哪吒已在等候,我心神一晃,有些心绪不宁。他若昨晚来问我,我编个谎圆过去倒也罢了。偏偏他什么都没问,总觉得他知道什么似的。
老头儿见我到了,一招手,我走近一看,炼丹房中已布置了八卦阵,阵眼均用上古神器镇住,可见老头儿是费了一番心力。尽管这是一场交易,但作为哪吒的师父,他的立场没有错,而这份关爱徒儿的心也是真诚的。
虽然正式的时辰选在日落时分,但这种高深的法术是需要提前做准备的,我在太乙真人的指示下,飘到阵中指定方位,真人口中念念有词,我原本飘忽不定的形态居然慢慢成形,至少从表面上看完全是我原来的模样。
伸出手翻来覆去细细地看,连手心的掌纹都没变,虽然每日正午时分我可以凝聚成形,但这样有血有肉、有温度、有心跳的感觉确是两年来从未体会到的。我甚至可以感觉到因为激动而加速的心跳和脉搏。
哪吒的脸上现出欣喜的神情,这恢复肉身的本事天上地下只有太乙真人独此一家,是门不外传的法术。我只听说却没见识过,虽说哪吒也是经历过这法术的,但他是在不知情下被施术,像我这般眼睁睁地看着,心底的激动可想而知。
“别得意太早,这只是开始,你需在此方位静坐一天,我用阵法为你做前期准备,真正施术时我会点你的昏睡穴,毕竟这门法术是我派秘术,不可为外人窥见。”
我点点头,看向哪吒,除了刚才见我恢复肉身时瞬间的欣喜表情,他便始终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我心里更没底了,他是知道什么了吗?不可能啊。我不说,太乙真人更不会自己跟他说去。可若是他什么都不知道,那么他眼下的镇定也未免太不寻常了。
太乙真人吩咐小童在炼丹房外护法,哪吒随身护法,交代妥当后,真人一众人等便各司其职,真人与哪吒在阵外盘腿坐好,双目合上,口中默念咒语。而我则在忐忑中,惴惴不安地熬到了傍晚。
眯着眼,看向窗外,火红的晚霞渲染了半片天空,只剩下半边太阳落在地平线上,绚烂的色彩渐渐暗淡下去。偷偷瞄了一眼哪吒,他仍是一副淡定神情。仿佛感觉到我的注视,他突然睁开眼看向我,眼神中流转着些许情绪,我看不真切,因为我根本不敢与他对视,在他的灼灼目光下,我紧要嘴唇,黯然低头。
很快,太阳只剩下一个小角,时辰快到了,太乙真人终于起身,哪吒跟着站起。
“哪吒,你去外面守着。”是啊,要在屋里呆着,岂不是什么都看见了。
出乎意料的,哪吒居然史无前例地顺从他师父的吩咐,可刚到门口,突然又停下了。
我目不转睛的盯着他,见他走到我身边,无视他师父张大的口型和我瞪圆的眼珠子,紧挨着我蹲下身子,几乎贴着我面颊。
耳语道:“我不管你与师父私下做了什么交易,但你既允了做我的女人,这辈子便是我的。你的过去或许与我无关,但你的未来我必如影随行。”(平时工作压力非常大,所以更新很慢,但保证不会停更,只要有时间,我一定会努力更新。但是不想为了追求速度而影响质量。虽然我知道这部小说的点击很低,但只要有人在看,我便不想随便凑点字数来糊弄大家。能力分大小,只求尽力,便问心无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