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思不得其解,映雪便将突破口投向了正打着自己注意的穆贵。
穆贵一边是心虚,一边早按耐不住,直哄着映雪入席吃菜喝酒,笑呵呵道,“说了半天了,姑娘也该饿了,来尝尝我们穆家厨子的手艺,是否你的合口味。”
这话倒是讨好,映雪笑了笑,顺势坐了下来。
快速扫了一眼酒杯,白瓷印花酒盏,在现代时只在博物馆见过的那种莹莹发亮似铺着水雾一般白瓷,真有如白玉一般的光洁。
同样的两个酒盏,盛了半盏的酒,粗看并无两样,可于细心的侦察兵出生的映雪,这确是有区别的。
一个酒盏的口子上有关泽,却比其他地方暗了一点,仿佛蒙了一沉淡淡的纱,粗看看不见,细看之下便有区别。
而那个酒盏正是放在自己那边的。
上次她与慕倾“光顾”穆家,正巧赶上穆贵用茶迷晕婢女,她们本是为钱财而来,穆府的老妈子也不知得罪了谁,便被冤枉偷了穆家大太太的贵重首饰,被活活砍去了双手,还被赶出了穆家。
她也是外姓人,早年逃荒而来,卖身去了穆家,未成家室,如今孤苦无依的,被扔出家门,又失去双手,委实无活路可言,晕死在寺庙门前,被寺里的和尚所救。
映雪陪娘亲上香时听闻此事,便愤愤不平,当夜便约了慕倾夜袭老穆家。却又不想赶上这事。
见着了,便不能见死不救,两人当即便随机应变改了计划,先救人再劫银子!
其实很简单,映雪就压着喉咙喊了声,“大太太,您怎么来了。”
穆贵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家里的大太太,他娘。
听了立马屁股尿流,慌里慌张不知所措。急坏了,便将那婢女往被子里一裹,自己就出去了。
为给慕倾制造时间,映雪便故意跑到对面的房顶上,让穆贵看见。
穆贵一见黑影闪过,便立马大喊大叫,“有贼,抓贼!”边喊便跟着黑影走,家丁们听见了,便也跟着一起来。
大动干戈后,终究在一棵大树上抓到了黑影,却只是一张悬着鱼线又挂着小石子的黑布。
这是映雪常用的金蝉脱壳法,在房顶的隐蔽处,她便会藏身起来,控制事先准备好的鱼线挂上的黑布,来引开敌人的视线,自己则乘机逃之夭夭。
也是在救来的婢女口中得知,穆贵常常用沾了迷药的酒杯茶杯来骗得婢女的身子。
映雪看着自己的那个酒盏,笑得耐人寻味。
“如何不动?是酒菜不和姑娘胃口么?”穆贵有些急切,看着映雪不动,便使劲的劝说着。
映雪笑了笑,忙回道,“哪里,哪里,是菜色过于精美都不知吃甚好了。”说笑着,她不漏声色,伸手拿起穆贵的酒盏,双手高举,笑道,“穆大公子您捉拿犯妇辛苦了,先饮一杯。”
穆贵一见映雪如此知情趣,立马眉眼俱笑,顺手接住酒盏又顺势摸上了映雪的手,满口银笑道,“谢姑娘,姑娘可真是贴心人。”
映雪忙抽回手,脸上干笑着,内心是极度厌恶鄙视着。
她也不动气,不动声色,心里打着小九九,又笑得妩媚,还为穆贵夹了一口菜,说道,“穆大公子真会哄人开心,您见多识广的,再贴心再美的人怕是都见过,小的只是个山野村姑,又如何入得了人眼。”顿了顿,怕穆贵插嘴,她又忙殷勤的为穆贵倒上一盏酒,又极度崇拜的问,“小的整日在村里,没见过世面,穆大公子可否为小的说说外面的事?”
说着双眸紧锁着穆贵,盈盈的满是期盼。
穆贵那叫一个心花怒放,得意洋洋,忙举起盏一饮而尽,笑道,“有何不可。你爷我,外去过塞北,内去过东都(齐溪国都),哪个是爷没见过的,哪个是爷不清楚的?”
“那公子,定知晓东都的小官!”在他得意之际,映雪猛的插嘴,竟是惹来穆贵一阵呛咳。
咳得脸红脖子粗时,穆贵方停下来,未作休息,忙两眼放光的问,“姑娘,还知晓小官?”
“茶馆里说书的常说,东都男子好男风,好些买醉的地方有花娘亦有小官。小的只是好奇,说书的人常说,小官绝美,俊的俊,秀的秀,非比常人。”映雪似陶醉,似真似假的说着,说到非比常人时,眼珠子转了转,又追问,“适才见到那画像,小的不由便想起了说书先生……”她笑笑,指着穆贵的袖子,问,“他,是小官么?”
话音未落,穆贵却擒住了她的手,紧张兮兮道,“虚,不可胡说。”看了看映雪,瞅着映雪的手,摸了摸,又回到浪*荡样子,贼笑道,“不提这些,来,陪爷喝酒。”说着端起映雪面前带迷药的那酒,硬放到她嘴边,逼着她喝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