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雪自是不肯喝,左躲右闪的与他玩追逐。
只是追逐毕竟治标不治本,玩一会,穆贵兴许觉着有情/趣,若久了万一翻脸倒不好收场。
映雪嬉笑着,一边推阻一边盘算着,眼角正巧瞄见桌上有一碟子黄金松果(腰果与松仁炒鸡丁),即刻喜上眉梢,有了主意。
她也不躲了,仿佛盛情难却,大大方方的接过穆贵手上的酒盏,羞涩道,“小的是不胜酒力,怕扫了公子的兴致,既是公子高兴,那小的就舍命陪君子了。”
说着单手举着酒盏对着穆贵,眉眼弯弯的笑着,极具魅惑,娇滴滴道,“那,小的敬公子一杯。”
穆贵乐得心花怒放,立马举杯回应,眼一眨不眨的直盯着看映雪的脸,痴痴道,“干。”
说着先干为敬。
映雪乘着他干杯之际顺手取了一颗腰果,在他喝完了看着自己喝的时候,便一手举盏,一手弹出腰果。
酒盏快碰到嘴时,便巧闻啪一声响。
“呀,有人!”映雪闻声一惊,惊呼出声,那眼神极度受惊,那声音亦是极度柔弱,仿佛急需保护的小兔子,极令人怜惜。
穆贵本就心中有鬼,夜影双煞指不定就会出现,自当心惊胆颤,想看个究竟,二来在如此柔弱的美人面前,他自是想展现一下自己的男子气概,便立马站起来,安抚映雪,“莫怕,有爷在。我这就去看看。”说着走出门去看个究竟。
他自是甚么也看不见,一下子心情愉悦,仰首挺胸的便回来报喜,“甚没有,许是隔壁的猫狗作祟,莫怕。”
“可小的明明看过一个人影闪过……”映雪纠结着眉,还是显得有些害怕,看了眼穆贵,仿佛得到了勇气,又改口说,“莫不是夜色难辨,小的看错了。”
“定是黑漆漆的,映雪你看错了。”穆贵寻了台阶就下,急吼吼的走了过来,又劝酒道,“来来,喝酒,酒能壮胆,映雪便更不怕了。”忙提起酒盏送到映雪手上。
映雪将信将疑的接过酒盏,垂眸颔首,羞涩道,“公子陪小的一盏,酒,自是两人喝更有气氛。”
穆贵一听,乐坏了,忙提起酒盏,笑得贼贼,“说得好,说得好啊,来,干。”
“干。”映雪大大方方的,举杯就干。
穆贵更乐,贼笑着看着映雪,想都不想就将酒倒进了自己的嘴巴。
映雪放下酒杯,便开始抚额摇头,好似头沉的厉害抬不起来,嘴上还笑说,“这酒好生厉害,小的只饮……”她没将话说完便趴倒在桌上不再动弹。
穆贵见之,异常得意,伸手便想抱映雪,无奈也开始头重脚轻,只在刹那便像死猪一般晕倒在地。
映雪趴在桌上看着一切的发生,勾唇一笑方站起身来,努努嘴,又踢了踢死猪一般的穆贵,笑了笑,方蹲下来抽出他收好的那张羊皮。
刚才只匆匆一瞄,只看到那画中之人极为俊美,如今再看,她竟生出几分熟悉感,相似在哪里见过,可在哪里见过,她一时半刻又想不起来。
她努嘴思索了片刻,还是想不出道道来,便打消了这个念想,将注意力集中到了画像的衣着上。
是玄色绣花长衫,虽只到半胸,可胸前大幅绣花也只有小小一角,可还是能看出是龙的爪子。
皇帝?
这是皇帝的画像?哪位皇帝的画像?又为何皇帝的画像会落在穆贵手中?看穆贵的紧张程度,她却是嗅出一点不寻常之味,可不想竟是如此不寻常!
私藏皇帝画像可是死罪,穆贵此等鼠辈,即便借他无数个胆怕是也不敢。定是皇帝默许,或是有甚秘密的事落在穆贵手上,他才会有此画!
可会是甚?
皇帝才登基一年,会有甚事?还将自己的画像下派官员,作甚?
映雪一愣,一个不好的念头印在脑海。
她虽在山野村舍,可国家大事倒也听说书的说过不少,虽不知有多少是真,多少是戏言,可无风不起浪,新帝登基颇受争议,却像是真的。
新帝登基时,先帝突然暴毙,而本该继承皇位的太子竟被家中小妾所杀,这才促使手握兵权的七皇子继承皇位,立为新帝。
朝中一度掀起反新帝之论,当时也传得沸沸扬扬,为此新帝还斩杀过一批官员,这才平息了下来。
这,该不是要谋反?穆贵朝中有二品大员的亲戚,该不是要买凶刺杀皇帝不成?!
映雪想得着实有些头疼,忽的自嘲一笑,这与她毫无半点干系,即便这是真的,就凭她一人之力又能如何?虽有报国之心,怕也难有用武之地。如今,她与慕倾虽小打小闹,却也自在,又何苦自寻烦恼。
她又笑了笑,方卷起画卷就放回了原处,看了看躺着的穆贵,搓了搓手,心想着,就这样放过此等败类,委实不像她的作风!
摸了摸下巴,半响,她忽的眼睛一亮,勾起一丝自信的笑来。
蹲下看穆贵,亦是贼笑一声,低声道,“你不是喜欢‘做’么?这次让你做点特别的,保证你终身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