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纠纠不了解的那个戚稚飏
又是每周星期六——纠纠收拾妥当再次向戚稚飏家出发。
刚进大门，戚稚飏一如往常像只小狗似的迎了上来。
“纠纠姐，我好想你呀！”戚稚飏可怜巴巴地说道，“我每天都在盼周末呢。”
“我也想你呀。”纠纠一副拐骗小孩的巫婆嘴脸，拍拍戚稚飏的脑袋。
“今天我也帮你打扫卫生吧，”戚稚飏自告奋勇道，“你一个人弄太辛苦了。”
“哈哈，你倒是真的懂事儿多了。”纠纠赞许地点点头。
“那是那是。”这句夸奖戚稚飏倒是很受用。
并不是说纠纠有多需要戚稚飏帮忙，因为这点小活对纠纠来说就是小菜一碟，不过看见这小子干家务，颇有点浪子回头的态势，纠纠好像就是那个令浪子回头的功臣，心里也就有那么点成就感。
厨房里，纠纠在一旁指挥着戚稚飏刷碗。
“嗡嗡嗡——”戚稚飏衣兜里的手机突然振动了起来——戚稚飏很久没换过铃声了，除了周末调成振动以外……
“你做事儿，我帮你接。”纠纠对戚稚飏道，伸手从他衣兜里掏出了电话。
“喂？”纠纠道。
“嘿，小妞，你谁啊？敢接咱戚元帅的电话！”电话那头是个粗犷的男声。
“他正洗碗呢，一会儿给你打过来吧。”纠纠直接忽略他的调侃，告知他。
“行啊，都混进他家里了！”这位可不想就这么放过纠纠。
“你这小子咋说话的？”纠纠有些怒了。
“纠纠姐，手机给我，我跟他说。”戚稚飏用沾满泡沫的手将手机从纠纠手里躲了过来。
“你小子说啥了？你知道刚才接电话的人是谁吗？”戚稚飏边说边往客厅走。
“那是我姐！你这傻×！”戚稚飏暴躁的声音从客厅传到了纠纠的耳朵里，“是呀，你都知道我的电话不是什么女人都能接的你就应该拿出点儿觉悟知道吗？”
纠纠接下戚稚飏剩下的活儿，听见戚稚飏的声音却又不自觉的停下了动作。
纠纠总觉得，比起莫缡飏，她对时常一起的戚稚飏更加的不了解。第一次去游乐园玩儿时，他抽烟的样子，还有他偶尔露出的落寞的神情——还有现在，他那陌生的说话方式。
“妈的，你知道个屁！”戚稚飏的声音渐渐更远——他好像打着电话去了花园。
“那是我最中意的女人，了解不？”戚稚飏压低声音警告道：“谁惹她不高兴就是往我心窝捅刀子，要我的命！懂吗？”
那边粗犷的声音早已没了底气，讨好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戚稚飏平复了一下情绪，端着笑脸回到厨房。
“一个朋友，平时就喜欢和我开玩笑。”戚稚飏笑着解释道，从纠纠手里接过一个盘子，“我来洗吧，有始有终不是？”
“稚飏你……你在学校里，是什么样子呢？”纠纠拿起另一个盘子清洗，闲谈一般问道，末了怕语气太严肃，又画蛇添足地玩笑了一句，“肯定很不乖吧？肯定是每天跟老师顶嘴的那种——”
戚稚飏细致地刷着手里的盘子，心不在焉地笑道：“嗯，比那种更恶劣些。我还会打群架，还会抽烟、喝酒、欺负女生。”语气里听不出认真与否。
“那其实……”纠纠想了想，慢慢地说道，“其实也没什么不可以的。这些不是坏孩子的标志。”
“我还辱骂自己的哥哥，讨厌自己的父母亲——”戚稚飏补充道，“这些都是我在做的事情。”
“那我就不好评判了。”纠纠笑道，“只要我看到的是你最想表现在我面前的样子就行了。”
“嗯，你看到了。”戚稚飏耸耸肩，笑道。
“抽烟可以，但是以后骑车速度不要太快，”纠纠道，“还有要少喝酒。”
“成交，只要你把剩下的碗刷完。”戚稚飏说着，顽皮地把手上的泡沫抹到了纠纠的脸颊上，然后逃之夭夭。
“戚稚飏！！”纠纠抓狂地大吼一声。
戚稚飏跑回了自己的房间，然后砰地一声甩上房门。
不知道是因为跑得太急还是怎么的，心脏扑通扑通地狂跳着。戚稚飏靠着门，努力地把气喘匀。
戚稚飏早就想过要告诉纠纠，他不是那种她喜欢的乖孩子——他是那种叛逆的、桀骜的、世人眼中的坏孩子。只是怕说出来以后，两个人之间会出现一道无形的裂痕。
每次拥抱她的时候，戚稚飏清楚地感觉到心底涌上的满足感，同时他也没有忽略纠纠回抱他时那敷衍小孩子的神情。
不用哥哥那么清楚地告诉，他也知道，纠纠姐只是把他当成一个小孩子，当成她的亲弟弟一般。他只是不愿意去直视这种认知罢了。
戚稚飏只想这样试探的和纠纠相处下去，也许等到某一天，他在她面前披露心声时，她会尴尬地一笑，然后对他说，谢谢你，而不是像只受惊的小鸟一样飞离他身边，永不回来。
“戚稚飏！我要去倒垃圾啰，快点把你房间里的垃圾拿下来！”纠纠在楼下喊道。
戚稚飏听见她的声音，这才挣脱思绪，赶忙拎上房里的垃圾箩下楼去。
“垃圾我去倒吧。”戚稚飏想拿过纠纠手里的垃圾袋。
“抢我饭碗呐你！”纠纠瞪了他一眼，“把你那箩垃圾倒进这个口袋里来，这样好把它们一次性弄走。”
戚稚飏只好照办，“那你就快去快回，回来晚了地瓜干儿就没你的份儿了。”
纠纠不等他说完，已经健步如飞地拎着两袋垃圾出了门。
扔完垃圾回来，纠纠老远就看见有一个陌生的女人在戚稚飏家门前徘徊。
因为这种住宅区平日里是不会有在屋子外面闲逛的人，所以纠纠警惕地没有靠近，只是停在原地观察她。
女人大约四十的样子，保养有道，身材窈窕，手中拎着一个棕色的口袋。她在戚稚飏家门口努力地探头朝里面张望。
纠纠走近些，与她保持着距离。
“你好，请问你有什么事儿吗？”纠纠礼貌地问她道。
“噢——我想找这家的主人……”女人微笑着答道，然后又疑问道：“请问你是……”
“我是这家主人请的保姆。”纠纠照实答道。
“请问一下，这家主人在家吗？”女人谨慎地问道。
“不在，但是他弟弟在家里。”纠纠说道，“不过我可能要进去和他解释一下才能邀请你进去。”
“不、不用，我不进去了。”女人赶忙说道，把手里的东西递给纠纠，“麻烦你帮我把这口袋东西带给这家主人就可以了。”
“嗯，可以，”纠纠接过那袋东西——还挺沉的，“那你有什么话之类的要我传达吗？”
“没有了没有了……”女人说着，有些迫不及待地就往住宅区出口的通道走，“谢谢你了，小姑娘。”
纠纠疑惑地看着女人有几分狼狈的背影，又看看口袋里的东西——好像是些小孩子的玩具……
“你不是扔垃圾吗，怎么还往回带了这么一口袋？”安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戚稚飏偏头看了看纠纠和她手里的口袋，笑问道。
“这个啊，”纠纠解释道，“刚才在大门口遇见了一个阿姨，说要见你哥哥，我说你哥不在家，她就把这袋东西交给我，然后就急匆匆地走了。”
“是吗——”戚稚飏来了点兴趣，“是一个什么样儿的阿姨？”
“四十来岁，瘦瘦的，挺漂亮。”纠纠形容道。
“四十来岁……”戚稚飏努力在脑子里搜寻了一下，猛然灵光一闪——
“那可能是……”戚稚飏脸色沉重地望向纠纠，“那可能，是我哥的妈妈。”
“莫缡飏的妈妈？”纠纠奇怪地问道，“那她怎么……”
戚稚飏表情别扭的闷了半天，“我们一起去游乐园那次我告诉过你的——我的妈妈是我哥的妈妈离家出走的原因。”
戚稚飏这么一点，纠纠就立刻想起来了，但随即又有点困惑，“那妈妈来看望自己的儿子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啊，她为什么像逃命一样地就离开了？”
“大概是因为哥哥有点恨她的缘故吧，”戚稚飏说道，“你也知道我哥哥那个人，他恨的人怎么会还敢出现在他面前。”
“那莫缡飏的妈妈送这些东西来又是什么意思？”纠纠问道，心里却已经隐隐有了答案。
“也许是想和我哥断绝联系吧。”戚稚飏苦笑道。
纠纠看着桌上那一袋小孩子的玩具，心里五味杂陈。
“你哥哥知道他妈妈在这个城市里吗？”纠纠有些激动地抓住戚稚飏的手臂。
“应该不知道吧，没见他有反常的样子。”戚稚飏推测道。
“我们把这口袋东西藏起来，不要让莫缡飏知道他妈妈来过！”纠纠是行动力强大的人，拎上那口袋东西就要出门。
“反正他妈妈也应该不会再来看他了，这样他就永远不会知道这件事啦！”纠纠一边跑一边回过头来向戚稚飏喊道。
“熊纠纠。”前面有人声音沉稳地叫她。
纠纠一瞬间僵在了原地，离她两米开外的地方，站着她此时最不想见到的人。
“你……”纠纠下意识地把口袋藏在了身后，没话找话道，“我要……我要去倒垃圾了，这一口袋是垃圾！”
“熊纠纠，刚才你的声音惊天动地，你不会怀疑我的听力吧。”莫缡飏皱着眉，耐着性子说道。
“我不怀疑、不怀疑……”纠纠小狗似的朝他笑了笑，“我扔垃圾去了！”话音未落纠纠就径直撇下莫缡飏，往大门口狂奔去。
“熊纠纠！”莫缡飏怒吼道，只能拔腿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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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章明天上。。。因为明天要忙点不想管但又不能也不敢不管的事情，所以可能又得晚上这个时间上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