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皇上来看望俨珂了,这是第一次俨珂认认真真地看着他的父皇。
蓄着几缕胡须,面如冠玉,剑眉,挺鼻、薄唇很是俊俏,看起来模样十分年轻,却很喜欢蹙着眉头,怎么看都不威严!
俨珂腹诽,皇上看俨珂的感觉也是怪怪的,生了一场病之后,这个孩子越叫人看不懂了。
父子俩大眼瞪小眼,谁也没说话。
气氛很是诡异,最后还是由王美人出面打破了僵局,她战战兢兢地说道:“皇…皇上……”
“有事儿?”皇上的眉毛一挑,沉声问道。
王美人差一点就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俨珂忍不住蹙起了眉头。
母妃真是太懦弱不争了!
“九…洛邑王他自小就不十分聪明,皇上莫要怪罪。”王美人说出了自己的忧虑。
皇上看了俨珂一眼,俨珂的脸色涨得通红。心里头却在咆哮不已:母妃,你怎么知道你儿子的不聪明不是装的呢?
“就为这事儿?”皇上捋着胡须,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俨珂的嘴角再也忍不住,抽搐!
屋里头的气氛刚好有所缓和,听得外边一声通传:“雍亲王与睿亲王到!”
“父皇再讲什么笑话?筱儿也要听!”俨旭一看到皇上就蹬蹬地跑了过来,一下子就坐到了皇上的腿上。
俨珂与俨昕对视一眼,均从彼此的目光中看出了羡慕的神情。不过后者隐藏地很深。
“儿臣拜见父皇!”不管何时何地,俨昕总是一本正经,绝无让人抓住把柄的可能性。
皇上笑着说道:“都是自家人,不必拘礼!”
这个时候俨昕抬头看皇上的时候,眸子中露出了一丝温柔,不过稍纵即逝,俨珂几乎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王美人虽是皇上的妃子,不过美人等级实在太低,她还得给俨昕和俨旭行礼。如果有外人在场的时候,她见俨珂的时候也要行礼!
“雍亲王、睿亲王吉祥!”王美人行了大礼。
俨旭还有些缓神,俨昕却已然坦然受之,点了点头,微微伸出了手。
这一切就像是卡在喉咙里的一根刺,让俨珂看得十分的不自在,他的脑海中不自觉地响起锦云所说的话,她会帮自己吗?
不,不,不要相信!俨珂晃了晃脑袋,在皇宫之中任何人都不得亲信,否则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九弟,你怎么了?”俨昕“关切地”问道,但怎么看他的眼神中都透着狐疑。
皇上和俨旭也把目光投在了俨珂身上,俨珂只好勉强笑道:“无碍,只是感觉头有点疼!”
俨珂现在是撒谎成性,信手拈来,有的时候他都觉得自己成了一个坏孩子。
皇上不疑有他,却还是表示了一下自己的关心:“来人啊,快去把兰太医请来!”
“父皇,儿臣没事儿,休息休息就好了。况且也这么晚了就不用麻烦兰太医跑一趟了。”俨珂忙制止道,他可不希望再看到兰阶这个“庸医”!
“嗯!既如此,那你就先好好休息!”说着皇上准备起身告辞。
不过起身的时候,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地,奇怪地看了俨珂一眼,连一直缠在皇上身上的俨旭也不由多看了一眼俨珂。
俨珂的心跳动地更厉害了,果然自己还是多话了。
王美人送走了皇上和两位亲王之后,回来坐在儿子的身边,欣喜地摸着他的头好好地瞧了瞧。然后又亲自为他盖上了被褥,这才心满意足地走了出去。
出门时吩咐锦绣和锦云道:“好生照顾王爷!”
“是!”两人柔声应答之后,才听得王美人一行的脚步声渐渐走远。
“锦绣你去守门,锦云你进来吧!”不久,俨珂吩咐道。
锦绣乐颠颠地关了门,守在了门口。锦云一进来时,阴沉着脸让俨珂警咒顿生。
“你今天差点坏事儿了,八皇子和皇上都对你有所怀疑。”锦云不咸不淡地说道,但声音中透着清冷的语调。
俨珂很不满意锦云的态度,但也知道自己刚才的表现超之过急了些,他淡淡地嗯了一声。
锦云说:“近些日子皇后和八皇子会对太子有所动作,但还不知道他们会设置什么局给太子下套。这个时候你千万不能当出头鸟,以前怎么样现在还怎么样……”
“知道了!”俨珂嘟囔了一句,一方面心内为锦云能知道如此机密的事情而震惊不已,另一方面也生出了些许的烦躁之意。
就算他知道皇宫里危机重重,但面对别人以这样的语态告知,心内难免会生出反感。
锦云看出他的心思,微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口气,继而柔声说道:“你现在唯一要做得就是要好好读书,充实好自己!”
“读什么?《论语》还是《孟子》?《大学》还是《中庸》?”俨珂隐隐觉得这些书读了没多大用处,之前他也学过了。那时候人人都道八皇子聪慧过人,少负才名。可是谁也不知道论聪慧他的八哥只怕比他还要稍逊一筹,他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儿。
“都不是!”锦绣转过神,从怀中掏出了一本手抄的书,递到了俨珂手中。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之间这蓝皮纸上三个大字《天子谋》。
“这是什么?”俨珂喃喃。
“这是帝鉴,讲述为君者当如何,为臣又当如何。不过这也只是参考。帝王之术只用三分便可,有的时候君臣相处还需要彼此的谦让和敬重!”锦绣侃侃而谈。
俨珂却是十分狐疑地看着她:“为什么要让我看这些?你为什么要帮我?”
“各取所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