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谋》帝鉴篇第三章“御人为上,攻心为下”:为君者,御臣为上。臣无忠臣、佞臣之分,能者皆是国之栋梁、是为能臣;能臣聚则生乱,当分而散之……水至清则无鱼,朝堂亦如是,君主因秉持制衡之道,厚此薄彼……
《天子谋》所叙和之前纪先生所说的“君以国士待臣,臣亦已国士报君”有着天壤。但是书中所阐述的一个全新的领域却是让俨珂如饥似渴。他整晚整晚地通读此书,遇到不解处,暗自揣摩,思虑再三若还不解就暂时背下以后寻得时机再去询问他人。
不知不觉间,天边渐渐露出了鱼肚白,又是一个不眠夜,此时已到了寅时二刻,早有锦绣锦云到了门口叫唤。
俨珂的神情间也隐隐露出了倦怠之意,他打着哈欠,藏好了书。淡淡地道了声:“进来!”
“王爷,您昨夜又没睡好?”锦绣见他顶着个黑眼圈便埋怨地说了句。
哪里是没睡好,是压根儿就没睡。俨珂懒得和她解释,不过转身却看到锦云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俨珂不由得暗自吐了吐舌头,不知怎么的他对锦云就是感到害怕。
“王爷,今天快点洗漱完毕,等会儿还要到皇后那儿去请安!请晚安收拾完东西,咱们就出宫!”锦绣的神情很是愉悦,终于可以出宫,小丫头显得十分的开心。
“出宫?”俨珂有些莫名其妙。
锦绣端了铜盆放在架上,复又拧了丝巾递到了俨珂的手上,这边锦云张罗着为他穿上了衣服。
俨珂胡乱的抹完脸之后,锦绣正眨巴眨巴着黑亮的大眼睛颇有些埋怨地看着他道:“王爷,昨儿不是刚和您说过嘛,今日是乔迁的好日子,咱们得搬到安乐王府了。如今您的…病也好了,没理由再待在宫里头不是吗?”
锦绣说着话又准备了刷牙用品,俨珂这才想起来,这些日子自己忙着苦读《天子谋》了,没功夫去注意这等事儿。
又想想这些日子没怎么和母妃说话,而过了今天母子俩以后待的时间就越少了。自己还真是挺不孝顺的!
梳头的时候,俨珂嘱咐锦绣快点:“等会儿我先去母妃那儿,吃完早饭后,再和母妃一同去给母后请安!”
锦绣眯着眼,诶了一声。
俨珂的秀发十分柔顺,墨黑墨黑的,锦绣梳着十分的顺溜,盘好了髻,插了玉簪,复带上吉服冠,穿的一身十分喜庆的常服!
待梳妆完毕,俨珂就迫不及待地往东阁方向跑。后边锦绣和两个小黄门(太监)小跑地跟着。
锦云在后边叫嚷着:“这孔雀裘衣披风还没带呢?”
说着话儿,人已经没影儿。
不得已,她又只得回里屋去了披风再往东阁赶。
俨珂到了东阁时,王美人梳洗地差不多了,就差一个妆容没画好。
“母妃,母妃……”听到俨珂的声音,王美人腾一下就站了起来。
“母妃,都是儿臣不孝,这些日子没来陪伴母妃!不过好在蒙父皇怜爱,儿臣暂时未得离京。只是以后再见到母妃的时间就少了。”
俨珂已经变得十分懂事儿了,王美人这心里头先是欣喜,听得他后边的这些话儿,渐渐地眼圈儿微微有了红晕。
俨珂见因为自己的一席话引得母妃重新伤感起来,心内又有些懊悔了。忽见得几案上摆放着胭脂粉末和眉笔,就嚷嚷道:“母妃让儿臣给您画眉吧!”
“嗯,好!”儿子难得如此孝顺,王美人哪儿有拒绝的道理。
“母妃的眉毛真好看,弯弯儿像柳叶一般。”俨珂说道。
闻言,王美人却突然转过神,神情一滞。而恰好此时,锦云拿着孔雀裘衣披风赶到,披风一不留神滑落在了地上。
俨珂古怪地看了二人一眼,未等王美人有所反应,锦云先行一步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奴婢该死!请娘娘、王爷恕罪!”
俨珂心想你也有今日,自从答应了和他合作的要求以后,俨珂就感觉自己一直受到了某种打压。关键是自己虽然贵为王爷,却奈何不了她。
这种感觉一旦在小孩子的心里滋生之后,就开始生根发芽了。
不过,虽然他很想很想处置处置锦云,但是为着自己今后的人身安全着想,他还是放弃了。
于是俨珂可怜兮兮地看着王美人,母子连心啊,希望她能从自己的目光中看出自己的想法!
可惜王美人回过神后,只柔柔地道了声:“起来吧!下不为例!”
锦云道了谢,起身后恭恭敬敬地站立一旁,连眉角都没斜一下。
俨珂的嘴角微微抽搐,这个女子的演技也太好了吧!比他好也比八哥要好太多太多!
母子俩吃过早饭之后,便不早不晚地到了丹凰宫。此时丹凰宫也立了几个嫔妃,陆陆续续地听得说是:“德妃,贤妃,淑妃娘娘都到了。”
等了好一会儿,不见玉贵妃到。皇后的脸色依旧是淡淡然,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威严,但是贤妃首先就坐不住了。
“娘娘,这国有国法,宫有宫规。我们每天早早地来娘娘这儿请安,可有些人却仗着有皇上的宠幸,却故意不来,摆明了就是不把娘娘您放在眼里!”
“贤妃娘娘话可不能这么说,玉贵妃可是有着皇上的特许不必来娘娘这儿请早安!”
“两位都少说两句,还是听听娘娘怎么说吧!”
“……”
这边hou宫嫔妃每天都要上演这样那样的宫斗戏码,俨珂冷眼旁观从《天子谋》中学到看人的本领就现学现用的运用到了现场。就渐渐发觉了,这hou宫虽是有皇后主持,可是皇后之下却有着贵、德、淑、贤四妃,这四妃有着辅佐皇后管理hou宫的职责,若四人联手则皇后也奈何不了她们。但是偏偏这四人中彼此又有着很深的矛盾。
就像玉贵妃她几乎把hou宫所有嫔妃都得罪光了,但是却能够安然无恙,这其中虽然不乏有着皇上的荣宠。但是不是还有着其他人推波助澜的功效呢?也许皇后管理整个hou宫就如同皇上管理朝堂一样,打压为下,制衡为上!
俨珂打量着这些妃嫔的时候,他没有发觉也有一双目光此刻正十分茫然地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