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已然习惯了这独守时间的感觉呢?”云绮子看着冰玉柱面上倒映着的容颜。随着她的念力凝集,洞中的灵光交汇成一条星河。舒展水袖,轻轻抬手间,那灵光随着她的一举一动而或聚或散,就像是她自己翩翩起舞一般。
“不知他在玄城一切可好……”凝露般晶莹的眼眸抬起,十指交叉,喃喃祝祷“吾愿千万年守护戮仙之力,只要不让他受片刻之扰。”一滴晶莹的泪滴滑下脸庞,爱一个人就是不想他哪怕受一点点伤吧。
“星轩……”随着她慢慢闭上眼睛,心中呼出一个名字。
星轩的影像倒映在洞壁之上,“师父……”还真不习惯那个大男孩如此一本正经地叫自己师父呢,心上仿佛有了一种莫名的责任,这便是紫清心中的负担吗,如果真是这样,无论是百年之前,还是百年之后自己都愿意去为他守护。
心念及此,朱唇轻启,“给为师讲讲你在玄城的见闻吧……”玄城那个地方,云绮子睁开眼眸,看着洞壁之上徒弟的影像,虽然容貌不同,但是模糊可见的是他眼眸中的坚韧。“梵音,你可安好……”一丝苦笑划过她沉静如水的面容……
葬灵谷上空集结着团团乌云。“师父,梵音长老和紫清道长还未回来……”弟子湘诗垂手而立,低着头不敢看大殿之上面沉似水的云纵。一改往日里的纨绔之态,此时的云纵手握苍天剑,剑身微鸣警示着玄城中的异动。“梵音你究竟想干什么……”云纵深邃的眸子盯着手中的苍天,脑海中浮现出梵音从碧水潭飘然出水的情景,那卓然之姿立时让自己惊为天人,但是不知为何对于梵音他心中始终有种敬畏。是的,堂堂玄城掌门竟然对手下的长老竟然产生敬畏之感,简直可笑。但是想到她那深不见底的眸子,似是阳光照不进的深潭。
“你是谁?”脱口而出的话语让那个女神般的人物一惊,转头看向自己凤目展开云纵只觉得眼前云开雾散。可是看着她眼角似乎还挂着一滴泪,霎时后半句话哽咽在口中。两人四目相对,却相顾无言。
“我叫梵音……”梵音似是一声长叹,自己的水月到底还是被她所破,那个用悲凉的笛声惊动了她沉沉睡梦的女人。而她的叹息却止于那玄城谷底,梵音眼眸一动,“玄城……”
于是从此玄城多了一个地位仅仅低于掌门的梵音,她会出其不意地游走在玄城的角落,有弟子偶然看到都以为是天神下凡。
“你是灵?”云纵看着月下抚琴的梵音身上散发出淡淡如月光般皎洁的光华。
“我是水灵珠之灵。”幽然的声音伴随着琴声的戛然而止,“谢谢你收留我。”她语气淡淡,似乎这谢意也不是那么诚恳,但是云纵已然习惯了她的语气,淡然不一定代表不关心。
虽然云纵总是不承认,但是他很喜欢梵音的琴声,“诶呀,梵音你弹琴怎么还是这么难听啊!”虽然这么说着,云纵却偷眼看着梵音微微皱起的眉头,嗔怒的表情。只有这个时候她才如凡人似都有喜有怒。
“能有幸成为水灵的掌门我云纵真是开心啊!”云纵当着梵音在山顶大呼小叫。梵音在他背后看着这个虽然年纪已然两百岁,也算是修得仙身的掌门人,时而的痞气,时而的庄重,摇了摇头,不知从何时起,自己开始习惯在他身后默默观察他了。
“难道你现在打算离开了么?”云纵微微皱起眉,指尖拂过苍天剑上灵纹。还记得梵音迎风而立庄重的表情,“我不会尊你为主,但是亦会倾尽水灵之力护佑玄城,而灵珠也可以由你保管。”那时的她连嘴角的笑都不肯留给他,“但是有一天我想要离开时你不要阻止……”
“我不会阻止,哪怕你会将玄城闹得天翻地覆。”一个剑花,云纵腾身而起,吓了下面侍立的湘诗一跳。“湘诗今夜碧水潭不要设禁了。”要是她真的有所行动,恐怕从葬灵谷底退出会被那些老头子为难,这碧水潭之底有一处与葬灵谷相连,“我会兑现我的诺言,哪怕因此负了玄城……”湘诗仿佛不认识般看着师父,那个平日里嬉笑怒骂的**师父竟然似个大男人般,一抹轻笑浮现在湘诗的嘴角,柔柔的笑意荡漾在他眼里。
虽然在葬灵谷底看不到外面的变化,但是浓重的阴霾之气也牵动着修仙之人的气息周天变化。梵音手执晶亮的琴弦,逼视着半跪在自己面前的紫清,眼眸中的恨意慢慢消退。原来平日里云淡风轻如他也会有这么大的情绪起伏,看着紫清一手扶着胸口的伤口,闭眼深锁着眉头,梵音慢慢放下了琴弦。
“是我对不起她。”紫清沉沉的声音敲打着梵音的心头。云绮子你听到了么,这是他迟到百年的道歉,但是道歉有什么用呢,看着蓝色晶石中如烟似雾飘荡的云绮子真身。
紫清睁开眼眸,那淡蓝如水的眸子中有种东西差点将梵音淹没。“多谢水灵解答我的疑惑。紫清还有个请求,请让我看一眼凌风剑。”紫清的话将微微发楞的梵音惊醒,果然如云绮子所说,他的心力除了苍生和剑之外就容不下其他了么?
“好,不过你答应过我三个愿望,你看到凌风剑之后我就要用第三个愿望了。”梵音眼中一寒,云绮子你那凄楚的笛声便是为了如此的男子么?值得么?素手一挥,一道白光从蓝色晶石之下的深潭中呼啸而出。
梵音托着手中用虚空凝集而成的凌风剑的虚影,唇边荡漾起一丝冷笑,“这便是逐月凌风,传说中灭天之神与他的爱人遗留下的神剑,传说中的“墨莲墓,风月渡”,只可惜灭天之神死的时候将凌风摧毁,而逐月也是化作碎片。”说着右手扬起,一道虚影直指紫清。
紫清勉强支撑着直立起身,广袖一挥,将凌风的剑势拦下。低垂着的眼眸在那白得几乎透明的睫毛之后掩藏的是心中波澜起伏。苍白的手指浮空轻抚着凌风,“这便是师尊一直心心念念的凌风。逐月,我终于为你寻到了你的家人了。”
梵音看着紫清修长的手指轻柔的动作,心中也是一动,他并非无情,但为何不愿付出一点感情给为了他命都不惜的女子。紫清抬起眼眸,终于了了自己的心愿,想来自己对云绮子也应该有个交代,“有劳仙子……”可是话语刚刚出口,葬灵谷上空一个霹雳撕开了天空一个大口,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不,不好了!”养心庭中众人都是脸色一变,那轰鸣的之声让便是四平八稳的亘天掌门也是忽地站起,“出了什么事?”
“魔……魔界……进攻昆仑了!”那个跑得满脸是汗的弟子结结巴巴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