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又是一晃三日过去,皇帝颁发下一道旨意,赐婚车骑大将军之义女--沐妖娆为宸王妃,择日完婚,钦赐!
这可是一道晴天霹雳,众人以为那远在苏杭的宸王定会拒绝,毕竟对方可是个嫁了十六次的灾星,寡妇!可让人更为意外的便是,这宸王既答应了!
天哪!这可是天下奇闻啊!难不成这其中有什么隐私?霎时间,这流言四起,一双双眼睛都放在宸王回京那一日。
深冬的杭州城除了冷还有一种潮湿的感觉,这杭州城内与远在千里的京城同样议论着一件事,宸王要娶妃,对方还是个寡妇!这让宸王封地的子民都愤愤不平,这皇帝明显是在向他们的宸王示威,为什么他要答应呢?抱屈声,抗议声,声声流入大街小巷,那么这传说中的人物又是怎样的心态呢?
宸王府
宸王府可说是所有封王中最为简朴的一座宅院,不但装修简单,内无珍玩,就连侍奉的奴才也是从简。
后厅内,这是王府中隐私性较大,接待亲如一家的客人。大多数时候仅仅是自家人喝茶、谈家务事的地方。
只见大门两旁的花几上摆着古朴典雅,上面是喇叭口,中间是鼓腹,下部是凤尾的青花花觚,几支鲜艳绽放的梅插在其中,双交四椀菱花槅扇前一滑柳木圈椅上搭着青缎靠背椅袱,脚下的青石砖雪窖冰天,丝丝透着寒气——
主位上,一名身着紫红锦缎长袍,墨发披散的男子正手持茶盏,一双极冰极冷的寒眸闪烁不定,在他左手边的案几上摆放着一封已拆的密函。
宸王左墨弦左手边端坐着一名面似桃花,双眸带笑的男子,只见他一双玩味的眼直直打量着首位的左墨弦,“你可知那皇帝赐于你的是什么人?”
“......”左墨弦轻轻将茶盏放会案几,俊逸的脸上依旧无一丝温度。
男子见状也不闹,只是笑着兀自说道:“那可是个嫁了十六次的寡妇,有趣的是传闻中,她还是个尅星,前面那十六个倒霉蛋都是因为她而———”
左墨弦在男子的注视下冷嘲的扯了扯嘴角,依旧不言不语。
“而且,我还听说,这婚事,可是那寡妇亲自向咱们的车骑大将军提的呢!”他就不信听到这个他还能冷静。
果不其然,只见方才俊脸上还有一丝笑意的左墨弦眸光一冷,冷幽的眸子突然散发出骇人的噬意,许久过后,只听他道:“本王会让他后悔这个决定!”极冰极冷的嗓音缓缓响起,那寒度丝毫不比门外的墙角堆积的雪。
男子俊脸抽了抽,果然还是不能惹他说话啊!这千年寒冰可以冻死人了。
“那你决定怎么做?回京?”玩世不恭的男子此时面上竟多了一丝担忧。
“回京!”左墨弦略略偏首朝那封密函上望去,极冷的眸子竟慢慢放柔,似看待心中极为重要的人般。
“———只怕,还不是时候。”男子蹙了蹙眉,双手缓缓握成拳又渐渐松开,似乎在调试心中的担忧。
“本王——不能再等了!”说着只见他修长优雅的指尖动作舒缓的抚摸着密函,紧抿的薄唇竟缓缓绽开笑颜,奇的是,笑颜中却有带了一丝心酸。
“王爷!请慎重———”男子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左墨弦抬手制止。
“好了,本王自由主意,下去吧!让下面的人准备好,咱们该行动了。”说完他便不再去看他,而是牢牢的望着桌上的密函,只见上面有着两个娟秀的字迹,“弦启”
男子望着他无奈蹙眉,深知已无法改变他的决定,只好拱手退了下去。
此时外面的雪已经停下,就像里面左墨弦的心,似乎正要放晴,却有找不到突破口。
......
雪是停了,天却仍是阴沉沉的,似乎就快要塌下来那般,这股子阴郁牢牢的将将军府笼罩,就连府里的主子、奴才都透着那股子阴郁之气似的。
自那道圣旨后,沐妖娆足足昏迷了七日,衣贡延急的给她请来京中不少名医,更是怕无人照顾而临时买了几名奴婢,他如此做一方面有愧于她的生母,一方面心动于那个口头上的交易。
只是这一切除了他自己便无人知晓,害他那几房妾室误以为他真对那寡妇动了什么念头,一个个明里暗里的轮流着试探衣贡延的意思,而他不知是糊涂抑或别的什么,竟对她们的旁敲侧击毫无回应,这更加急煞了那几位主。
要知道这寡妇现在可是皇上赐婚的人,难不成,他们老爷不要命了去和皇上抢人?想是如此想,心中却依旧存在着另外一个怀疑,这皇帝明知道那个寡妇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何竟将她赐予堂堂宸王,若是个妾也就罢了,竟还是个王妃,这身份一转变啊!那些本存着敌视之心的也就不敢再轻举妄动了,只是一个个都带着看好戏的心情在关注这桩婚事。
谁不知道宸王心中另有所爱,就是他府上的几个美艳姬妾也从未被他临幸过,害的不少人猜测他是不是哪方面有问题!
只是这府内有看好戏的,自然也有心中愤恨,依旧欲置她于死地的。
凌波院南北边灶房内,只见一名身子瘦瘦的,脸色有些蜡黄的婢女正一边咳嗽一边往炉灶里添柴火,因为昨天夜里下了一天的雨,放在灶房里的柴火都沾染了湿气,而那杂役房的刘大娘又不肯给她备下的干柴,只让她熏干了就能用了,干柴是每个院子分配好的,先前并没有算上凌波院这一份。
其实这种话一听就知道是有意刁难,可她一个刚被买进府的下人除了忍气吞声还能怎样!
想着忍不住又是一叹,可手上的动作却没落下,好不容易看到一点星火,她兴奋的扇着那把用布胡成的破烂扇子,过了莫约半个时辰,灶上的烟筒终于升起一缕炊烟。
望着正发出“嗤嗤”声的煎药壶,她正要找块垫子将药倒进碗里,忽“嘭”一声,似有什么砸到了灶房后方的窗户,她心头一奇,便搁下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