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本来我是想叫出声,到喉咙时改成了跑,回头一看,他娘的胖子已经跑出了十几米外的墓道处,直对我挥拳头。花子下意识的跟着胖子跑,一时间,我反而成为最后面的人。
大骂两人不讲义气,我刚要跑,忽然想起还有那个白衣妹子。果然,扭头看去时她正傻傻的面对着墓道口,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跑过去将她拽走,又想起那名外国人。回头看了眼,他半死不活靠在墙角,直哼哼。他已经丢了条腿,很难逃得过去。我对自己如此解释,咬了咬牙,拽着白衣妹子朝胖子追去。而那老外,彻底被我们四人所抛弃。
转进墓道,周围一下子黑了起来,只有前方可见手电的光点晃动。墓道是笔直的,而且前面还有胖子的手电指路,我并不担心撞到墙。拽着妹子一路狂奔,如果只有我一个人,恐怕跑不了多久就会累的停下。但是还有胖子花子,不想落单的恐惧趋势着我玩儿命地跑,连疼痛都不觉得。
我从未跑的如此快过,如果刘翔在这里我倒真想和他比比速度。脚踩在地面完全不着力,仿佛整个人都飞了出去。我在拉着一个人的情况下,竟然还像前方的光点逼近。即便如此,我已经可以听见身后窸窣的声音了。那种声音像是有很多只脚在地上摩擦,听得我头皮发麻。
黑暗中狂奔,我突然撞上了什么,飞奔中被绊了一下,险些摔倒。手下意识的摸去,搂住一个柔软的身躯,是花子。
花子毕竟是个女人,在体力方面不如男性,被我这么一撞,她直接靠在我怀里:“不行了,我……我已经跑不动了。”
我的体力本来就不好,之前完全是恐惧感在作祟。被她一靠过来,牵扯的我一停,顿时感觉整个小腿都不听使唤,连站着都很困难,更别提跑了。我撑着膝盖喘着粗气,前方的光点也已经停了,看距离,离我们不过10米不到。
身后窸窣声不断,显然,那些鬼东西靠过来了。我暗骂一声,扶着墙才勉强直立,转身面对来时的方向,吼了句:“******,跟着群****的拼了!”
胖子的手电恰到好处照了过来,他的手电刚刚在休息时更换了电池,光亮很强,光线照到我们,穿透过去,延伸到更远处。我看到了最令我毛骨悚然的场景!刚刚鼓起的勇气瞬间烟消云散,我宁愿咬舌自尽也不想被这群东西解决掉!
发出了一声疲惫至极的惨叫声,我抬起酸软的腿,刚迈出一步就半跪在地上,再也站起不来。花子扶着我一点一点向前挪过去,但这毫无用处。胖子很奇怪的停在原地,而且是落在地上,不继续跑也不过来帮忙,甚至都不吱一声。
“胖子,你他娘的把信号枪扔过来。”我忽然想到了一点,对胖子吼道。
只是片刻,破空声袭来,我找到方向,伸手接过信号枪。想也没想,对身后扣动扳机。我刚刚想到,每次遇到这些东西,它们总是远离火光,躲在火光找不到的地方。而又一次则是直接将火光扑灭。我猜测它们很有可能惧怕这个。不过这时候也没时间多想,死马当活马医,这是我们唯一的救命稻草了。
我对着身后扣动扳机,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预料中的照明弹并没有射出。我愣了一下,脸上青筋迸起,怒吼道:“胖子,他娘的照明弹!”
那边又是耽误一阵,扔过来一个物体。这次我没接住,推开扶着我的花子,我趴在地上摸索起来。明明只有几秒,但这一段过得尤为漫长。抓住照明弹,手颤抖的装填进去,中间出了好几回错误。爬行声已经十分接近,感觉距离我们不过有几米左右的距离。我装填好,正要对身后开枪,忽然心念一转,调转枪头对着墙壁,倾斜几度开了枪。
枪口射出刺眼的白光,不过还算能忍受。我爬起来拽着两女向前跑了几米,就一下向前扑倒在地面上。照明弹在墙壁间几个弹射,朝石俑逼去。我为了知道它们的具体样子,回头瞅着。一看之下顿时倒吸口冷气,它们行走的方式让我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它们双手双脚呈怪异姿势向后扭曲,接触地面,奇长的双手正好与双腿齐高。之前听到的窸窣声正是它们爬行的声音。最为令人恐惧的就是脸庞了。本来这个姿势它们的脸会是倒着的,但是不知怎么,此时仍然是正着,带着似笑非笑的诡异笑容。仔细看去,我脑中翁的一声,发出一声不可抑制的大叫,它们的脑袋竟然是反的!
这种东西绝对会让人做恶梦,而且还是会连续做很久的噩梦。想象一下,你面前站着一个人,但是他的脑袋是反长着,下巴朝天……
我生性对这种扭曲的人体很恐惧。前几个月看球赛一名球员被铲中后整个脚都向后崴去,转了一百八十度的圈。我看的直头皮发麻,此时场景更胜于那时,而且还是亲身经历,更是骇人。不过很快,照明弹陡然爆发出剧烈的强光。我暗道声不好,捂住两女的眼睛,脸死死贴在地上,任由鼻子磕出血也不去擦。
照明弹在近距离爆发出的光芒比正午的太阳更胜几倍,直视几秒就会使人爆盲。就算贴在地面上,我也感受刺眼的光芒疯狂的往眼睛里钻,整片世界都被白光所充斥。同时照明弹具有很强的热量,我是对着身后10米左右的石俑打的,之后我还向前跑了几米。之间大概15米的距离。就算如此,我也感觉到脚底板滚烫的感觉。
这段时间过得极为漫长。我按住两女,尽量让我们三个紧贴地面,降低被照明弹打到的可能。过了半分钟,身后的温度降了下来,充斥眼球的白光也一点点暗了下去。听的身后没了动静,我睁开眼睛,感觉很是酸胀,根本无法睁开。
慌忙的用手用力揉了几下,留了些眼泪,感觉好多了,勉强可以睁开,但是很模糊。周围一片黑暗,这种黑暗不是正常的黑,而是像浓雾一样的黑暗,挥之不去。就连胖子的手电也看不到。
我知道,这是因为眼睛适应强光后强光突然消失,视觉适应不过来造成的。我暗自庆幸,还好没暴盲,不然就麻烦了。在一古墓里(姑且算是古墓)成了瞎子,下场可想而知。
从地上爬起,我翻着口袋,想要找到打火机,可惜翻了半天愣是没找到,估计是夺命狂奔的时候掉到哪里去了。
“我屁股口袋有手电筒,快拿出来。”身旁的花子说道,她还维持着趴着的姿势,声音有些颤抖,似乎在忍受什么痛苦。
“那多不好意思啊。”我嘴上说着,手伸向花子的臀部。花子穿的牛仔裤,很翘,摸起来很有弹性。任由我想破脑袋也绝不会想到第一次摸女人的屁股会是在这种情况下。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我控制心神,从她口袋里掏出手电一摸,顿时心里凉了半截。
能装到屁股口袋里的自然不会大到哪去。我已经做好准备,但面前的手电比我想象的还要小,大小很像该国特产的跳蛋,用嘴就可以咬住。不对,咬五个不成问题,不过咬六个就有点困难了……呸呸!我收敛心神,自己想得太远了。这种手电的照明性能恐怕还不如打火机,本着蚊子再小也是肉的思想,我打开手电,结果我虎躯一震。
手电头冒出的火苗很清楚的告诉我,这他妈竟然是打火机!
“大姐,你这玩意哪买的,告诉我,回头我去把他的店砸了。”
花子没有回答我,而是划过来一根棍状物。我拿起来,却抓了一手黏糊糊的,不知道是什么。我内心一凛,这该不会是血吧,花子受伤了?难不成是这棍子伤了她?手放鼻子下闻了闻,才发现不是。这股味道很冲,同时也很熟悉。只是瞬间,我就知道这是什么了。
这竟然是油!
我大喜过望,正要点燃火把,忽然想起自己手上也沾满了火油,这么一点,仅存的好手也铁定报废。忙在花子屁股上蹭了蹭,让手干净不少,火把用腿夹住,拿着手电点燃火把。
这时,前面传来胖子的声音:“小同志,你他娘的墨迹什么呢,再不来就给胖爷我收尸吧!”胖子的声音很怪,没有音调。不是每个声音都一样,而是像鼓着肚子说出来一样,很是怪异。
不清楚前面的胖子究竟出了什么事,不过看他这么久没过来帮忙,也是遇到麻烦了。火把亮起,照亮了一小块范围,尽头处没有出现胖子的身影,看来他比我想象要跑的更远。我把两女扶了起来,白衣妹子依旧是一副扑克脸,淡然的好像不属于这个世界。看她没事,我就没继续理她。花子挂了彩,刚才扑倒时胳膊压在火把上,现在高高肿起一大块。一时间最有能力的反而成了我。如果硬要说还有个妹子,那当我没说。
这种情形令人哭笑不得,古墓里一共五个人,其中体力最差的我现在反而成为行动力最强的一个。
想起科鲁兹,心里涌上一股黯淡。见死不救的滋味并不好受。
回身看了眼,不远处的墓道一片断肢,冒着青烟。从数量来看,应该是五到七只。一颗头颅正对着我,脸坑洼一脸,还在冒烟。我被盯得有些难受,不过总比似笑非笑要好。骇人的是,那些与身体相离得四肢和身体竟不住抖动弯曲,看情形,似乎还要往这边爬。
我看的头皮阵阵发麻,这到底是一群什么鬼东西。都分尸了竟然还能动!
不过再怎么动这些十几级得伤残人士也对我们毫无威胁,想到胖子那边还有麻烦,我急忙返过去,当赶到胖子身边,看到的一切让我心凉了下来。
手电躺在地面上,贴着墙壁。向前十几厘米,就是一片黑色的流沙。胖子陷入黑色的沙子中,只剩下胸腔以上露在外面。看到我来,忙冲我眨了几下眼。我蹲下正要拉他,仔细一看,一股寒气顺着脚底板直逼脑门。这哪里是沙子,分明是黑色的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