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不习惯他这幅老气横秋的样子,闭口不谈这事,转而扯别的。过不多久锅碗上来了,我一看这是要涮锅子啊。
涮锅子很快,只要水开了就可以开吃了。伙计跑出去买了几袋羊肉,回来给我们就去收拾后厨了。我打趣胖子你这伙计除了和老婆那事不能干其他都能干啊。胖子说吃涮羊肉还堵不住你的嘴,我笑了下,也甩开腮帮子吃。
一般人吃涮锅子习惯夹起肉片在汤里涮一下就拿出来,肉色都还在,三分熟,七分生。我不太习惯,总是把肉片在汤了烫个几分钟等熟了再夹出来吃。胖子还特不地道,他那边不够吃就抢我的来。
“小同志,哇哈,好烫……”胖子刚开口,夹了个肉片,一下子把话烫了回去。
“嘛事。”我在碗里沾了沾酱,塞嘴里含糊道。
“找人的事我尽量帮你,你也不一定因为我帮你而非要报答我,不需要。你是个好同志,还年轻,我不想你趟这趟浑水。想好后在回答我,我们三天后出发。”
这天我格外的喝了不少酒,醒来时候是在家中,已经日上三竿了。头痛欲裂,昨晚的事都记不得了,连怎么回来的都不知道。口干舌燥,打开冰箱,里面空空如也。草草穿上一件衬衫,下楼买了几瓶饮料。
路上我还奢望说不定会碰巧遇到安娜,直到买完回去进屋也是没碰到。倒是曾想过报警,后来便把这个馊主意扔到一边。警察找个人还是很简单的,麻烦的是找到人后怎么解释。这种事情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说清的,何况这么玄幻,信不信还不一定。
心里还抱着一丝幻想,解决完生理需求后就出门去寻找安娜的身影了。连续找了两天,几乎逛遍了整个东西城,仍是没找到。她整个人宛如人间蒸发一般。回来就坐在电脑前,搜索最近北京所有的新闻。唯一让我欣慰的一点就是没有哪条新闻哪份报纸说在某地发现一具女尸,尸体已经腐烂云云。
转眼到了胖子出发的那天,我想了下,什么都没拿就出门了。
赶到胖子说的地点,竟然是是火车站,我在门口看到了四处张望的胖子,快步走了过去。
胖子也看到了我,咧着嘴笑着迎上来,拍拍我的后背,道:“我就知道你小子会来,票都给你准备好了,车快开了,快走。”
车站里人山人海,我紧跟着胖子才不会走丢,车站的喇叭响了起来:“开往乌鲁木齐的列车将在五分钟后发车,请乘客尽快上车……”胖子说了句快点,到检票处递给检票员两张票,和胖子挤了进去。
胖子走的很急,没拿票,我在后面接过,看了眼,吸了口冷气,到乌鲁木齐。
火车还是老式的绿皮车,和胖子刚上车,我拦着他,问道:“你抽什么疯,居然要去乌鲁木齐,就我们俩人,而且连行李也不拿!”
胖子神秘一笑,让我稍安勿躁,带着我走到卧铺车间,拉开一扇门。
“花子!”看到车里坐着两个人中的一个,我吃惊道。
“你好,祭离桑。”花子站起来,灿烂地笑着。
我也对她笑了一下,把胖子拉到一边,小声道:“你他娘的搞什么鬼!干嘛扯花子来趟这趟浑水!”
胖子满脸揶揄之色:“听说你来了,花子想也没想就过来了。”
花子啐了他一口,对我道:“别听他瞎说,我自愿来的。”
对于把花子拉下水我挺不是滋味,瞪了胖子一眼,胖子混不自觉,拉着我指着坐在另一张床上的一个人道:“他是小白。”又对他道:“这是祭离。”
他和我差不多大岁数,长得很白,相貌偏向于女性。穿着白色衬衫,白裤子,叫小白倒是不为过。这种衬衫一般外面还要穿西服。我盯了了他的胸部半天,最后确定他的确是个男的。他对我笑了笑,对我的眼神没太大反应,我也很礼貌的淫笑了下,冲胖子挑挑眉:“你相好?”
胖子大怒,说你胖爷可不是兔儿爷,把我推了进去,他也进来反身关上门。
火车慢慢开动起来,胖子似是松了口气,往外面张望了下,掏出一副扑克,问要不要玩儿斗地主。小白不太感冒胖子,翻身上上铺拿出本书看了起来,我看了下书名,叫灯吹鬼,很奇怪的名字,像是恐怖小说,又像是搞笑小说。
花子不会,说在一边看我们玩就好了。胖子刚洗好牌,说他们不玩那就咱俩,斗地主。我说你得了,俩人玩儿斗地主?胖子说那怎么不能,我地主,你搞我。我连连摆手,叫他把牌收起来,谈谈正事。
我问道:“这屋里的都不是外人,你说下这次的目的是哪,省得我们跟你卖命还什么也不知道。”说这话时我注意到上面的小白动了一下,也不知是看书看到了关键情节还是对我的话产生兴趣。
胖子拉开门向外张望了一下,又关上,神秘兮兮道:“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我们要先到乌鲁木齐,然后去塔里木盆地,那里有我朋友,他会告诉我们情况。”
“那装备的问题?”我吃过上次的亏,要是没充足的装备打死我也不会去。
胖子很自信,同时也很兴奋:“这个放心,东西已经托关系带过来了,我告诉你,这次里面可有很给力的玩意……”
“几把勃朗宁是吧。”看书的小白突然打岔道。胖子被人劫了话,很不爽,但出奇的没有开口骂,看得我连连诧异,把目光放在小白身上,想他是什么人。翻身上上铺的时候动作很流利,那么身手一定很好了。
呆着没意思,小白看书,胖子坐在小白下铺,自己拿着扑克分成三份玩儿斗地主,自攻自受。花子捧着下巴看着我。我问她没回日本吗?花子说回去了一趟,看看家人,把这趟中国之行跟她妹妹贞子说了,她妹妹还很兴奋的表示自己也想跟过来。
出车厢问乘务员还有多久到乌鲁木齐,得到回复是四十小时。回到车厢我就抱怨胖子坐什么火车,飞机多好,当天就能到。胖子说飞机安检太严,咱那些东西过安检肯定会被扣下,火车检查还松一些。
找小白问了句还有没有多余的书,他看了我一眼,从包里拿出本书来扔给我,我看了眼名字,挖坟日记。
笨手笨脚爬到上铺,翻开书看了起来。胖子一个人玩儿似乎没意思,拉着花子玩,说是玩带钱的。
转眼到了正午,一本书以看完,不过感觉这本书不止一本。把书还给小白,花子看我下来,把桌上的钱都收起来,对我道:“看,都是我赢得。”
我看了眼,一堆钱里面还夹杂着几张红票子,不由吃惊的看向胖子。他苦着脸,骂道:“谁知道她是老太太去整容,装嫩。边说不会玩边把我的钱都赢走了。”
我笑道你活该,欺负人家外国同胞不会玩,这下吃亏了吧。
午饭由赢钱的花子请客,不过在车上东西也好不到哪去,还死贵。一碟咸菜俩馒头都要五块钱。
从城市再到荒野,树林到群山,周围的环境一直在发生变化。火车上的经历简直无聊至极,小白除了吃饭以外,一直都在看他那本破书。胖子输了钱不服气还要找花子单挑。我这个人最耐不得无聊,只能躺在上铺睡觉。奈何心情太激动,而且太吵了,翻来覆去都睡不着。
瞪着眼睛躺在上铺,一直到了凌晨,我翻过身看了下,除了我以外都睡着了。叹了口气,爬下去出车厢上外面吹吹凉风。
外面的景象完全看不清,只是一片片黑影飞速掠去,偶尔可以看到亮着灯的民房。夜间气温很凉,我只穿了一件半截袖,不住的打着冷战。过了一会儿,回到车厢,爬回上铺,温暖的环境让我舒服的呻吟一声,翻了个身,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
睁开眼睛,看到的一切吓了我一跳。在我面前几公分处,背对着我躺着一个人,看体型就知道是女人。光滑的后背对着我,可以猜出来她正面也绝对没有任何衣服。
我说花子哟!你干嘛不穿衣服就往人家床上爬,要爬也要等下了车开完房间在爬啊,这胖子和小白都在车厢呢,你叫我情何以堪啊……
眼睛向下瞟了一下,鼻血差点彪出来,她不止没穿上衣,下面也只穿了一条蓝白条纹的内裤,两条洁白的大腿夹着被单。
不行,受不了了,受不了了……我坐起来,脱掉衣服……只是想要给她盖上。眼睛不经意的往下面一瞄,却是呆若木鸡。
四个床铺上,所躺着的竟然都是女人!
除了一个穿着睡衣的,其他全都是胸罩+内裤,睡姿很不雅。我注意了下样貌,都是标准的维吾尔族妹子。这下就是白痴也该想到这是什么情况了!胖子他们竟然给我准备了四只鸡!
呸!是我走错了房间!这下完蛋了……我心提了起来,刚要坐起来穿上衣服,身旁的妹子突然翻了下身,腿缠在我的腰上,手则抱住我的腰,把我拽了回去。
我眼睛往旁边一瞟,这个妹子长得还不错,还没容我细看,那妹子放在我胸膛的手摸了几下,就疑惑的嗯了一声,睁开了眼,迷茫的看着我。
两厢对视了半天,我先开口道:“如果我说是走错了房间,你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