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哈哈哈哈哈!”胖子捧着肚子在地上笑着打滚,花子捂嘴笑的花容失色,就连一直在上铺看着书的小白脸上都露出一丝笑容。
“哈哈哈哈……亏的人家比较开放,没追究你。不然我听说维吾尔族男人要是看到了女人身子就要负责的,你一下看到了四个,岂不是……”
这群混蛋笑了起码十余分钟,我受不了,爬起来把枕头砸下去,只恨手边没有硬点的东西:“维你大爷!哪有这狗屁规则,你又是在哪本黄书上看到的!”
昨晚算运气好,看了人家身子她也不生气,反而是心平气和穿上衣服,带我出去,还让我别吵醒她的姐妹,不然你就等着死吧。这种情形下我感动的都要哭了,眼睛里含着泪水,跟着她来到我的车厢。进去后该妹子先是把所有人都叫醒,然后把事情跟他们一说,就回去了。之后他们就一直在无良的笑。
闹了一上午,我是对此事闭口不谈,任何他们如何的问也不说话。离到乌鲁木齐还有一天时间,我昨天折腾了一晚也没睡,白天倒是困意十足,趴在上铺睡了起来。醒来已经八点了,他们几个正在吃饭,见我醒了招呼让我下来吃。
我有些尿急,急匆匆跑到门口,刚要拉开车厢门,突然想到了什么,小心翼翼的拉开门,探出头左右看了一眼,才鬼鬼祟祟的出去。身后,又传来了胖子的大笑声。
第二天正午,列车到达乌鲁木齐,晚点了一两个小时。才一下车,充满了干燥气息的风迎面而来。
和我印象不同的是,乌鲁木齐也是个十分城市化的地区。市中心高楼耸立,一刹那我还以为是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北京。
拿过行李出车站,胖子四处看了下,最后向角落处的一辆面包车走过去。走近了,车里下来一位看起来五六十岁的秃顶男人,迎上胖子。
“您总算了来了,再不来那帮外国人就要先出发了。”一上来男人就是这么一句话。胖子哼了一声,不在乎的道:“那就让这群洋鬼子进去,没有胖爷我,就算他们找到了也进不去。”
老人点头笑了笑,拉开车门:“这话是没错,可他们要是死了,谁给咱们钱啊。”
胖子把行李仍在后背箱,招呼众人上车。那老者仿若才看到我们一般,指着我们问道:“他们是……”
“我朋友,身手仅在我之下。”胖子说起这话来倒是不脸红,绕到副驾驶坐了上去。
“哦!”他的眼神一下子从满不在乎变得很是敬仰,对我们拱了拱手。
我是再也忍耐不住,拽了下胖子,问这次目标到底是什么。胖子用下巴指了指那个老人:“问黄教授,是他找的我。”
黄教授全名黄绍忠,二十多岁来到这里,就开始研究西域的文化。十几年的时间还真让他发现了不少东西,打出了些名号,引得一些组织前来找他。整片西域的文物流失有五分之三是因为他。其实说白点,他和胖子没什么两样。但是胖子可比他好多了,这个黄教授打交道的大部分是外国人,也就是那五分之三的文物,都会跑到国外。说卖国贼都算便宜他。
“教授?”我嘀咕一句,老人谦虚的道:“什么教授,都是朋友起的外号。”话很谦虚,但是从反光镜上看不到一点谦虚的意思。他身上一直带着的傲慢加上是往国外倒卖文物,让我对他有一丝反感。
“那,黄教授,我们这次目标是什么?”
“和一队外国人进塔里木盆地的塔克拉玛干沙漠深处,在一座掩埋在黄沙下的失落之城中寻找一件东西。”
外国人?我一惊,勃然大怒,踹了黄教授的椅子一脚,冲上去拽起胖子的衣领:“你他娘的怎么搞的!替外国人做事!”
车打了几下滑,爆发出尖锐的刹车声,最后横在路上。车里人始料未及我会有这么大反应,胖子也愣住了,因为在他印象里我一直是性格温和的人,很少会发火。他任由我拽着,没还手,举起手:“你先听我解释。”
我出口时也后悔了,自己太不理智了,而且胖子说不定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松开他,往后一靠,冷哼一声:“我倒要听你怎么个解释。”
胖子本就不是泥捏的性子,被我这么一弄也脸色不太好看,瞪了黄教授一眼:“看什么,快开车!”回过头对我道:“这件事我也才知道,打算到了营地再告诉你们情况,谁知道你反应这么过激……”
“我是中国人,盗老祖宗墓里的东西本就很缺德,盗出来的东西还脱手给外国人,那我是什么?卖国贼?!汉奸?!”一说我就来气,忍不住喊了出来。甭指望小白会来拉架,他自顾自的看着书。花子是日本人,不会太理解我这种爱国情结,也是爱莫能助。
胖子一听我说,反而笑了出来,让我先别急着气,把情况跟我说了下:“这次我们的目标,严格来说不是墓,是个古代遗迹。城市因为灾难被黄沙淹没,我们任务是进去,然后带一件东西出来。”
我也听明白了七八分,缓和了不少,嘴硬嘟囔道:“那不依然是为外国人工作吗,咱们老祖宗的东西……”胖子打断我,说我是腐旧思想,这是什么年代了,物是死的,人是活的,一件文物帮了我们几个,也算物有所值了。几千年后不知道你胖爷的尿壶又会多么值钱,说不定会被别人奉为神器。
我笑骂道:“你倒是敢想,估计那时后新闻会说‘神话时期被证实,挖掘出的尿壶中发现猪八戒的残留DNA。’”
花子见我们这么轻易的就缓和了,笑道:“你们俩真适合做兄弟。”
路边景色开始变得荒凉起来,很长一段路都看不到一间民房。后来甚至开到了沙漠中,那些被风吹得滚来滚去的灌木也不见踪影,视野所及全部是一片黄沙。
我之前踹了黄教授一脚,心有所愧,缓和气氛开玩笑道:“黄教授,您该不是人口贩子吧。”他刚才的事似乎并没放在心上,被我一引,话匣子彻底打开,说了一路,这时候我后悔也晚了,只能在后面痛苦的抱着头。
“你们看。”后座的小白突然出声,打断黄教授的侃侃而谈。我下意识回头看,车贴膜是咖喱色,所以外面无论怎么看都是很暗,看不出个什么东西。
“停车!”胖子喊道,这下车停的快,刚出口就停了下来,出于惯性,我们往前一冲,胖子则趁机下车,看着后面都傻了眼。我觉得奇怪,也迈步下车,才刚一出去,就发现,起风了。
刚一出去眼睛里就进了几个沙子,揉去后不得不眯起眼,看着后面倒吸口冷气。远处,一道接连天地线,一望无际的黄色沙暴正在飞速靠近。
“卧槽!”我和胖子钻进车,胖子大吼道:“快走,是沙暴!”
车里的人的神经都紧绷起来,黄教授更甚。他慌忙踩了几脚油门,车就是不见动,胖子骂道你这他娘的怎么回事!黄教授打开车门往下一看,汗都下来了,哆里哆嗦的说道:“陷……陷流沙里了。”
我们几个除了黄教授都跑下车,一看前轱辘,陷下去一大半,还在缓慢往下沉。我往前走了几步,一脚踩进流沙里,一下子就没了脚脖子,吓得我拔出来后退几步,差点坐地上。面包车推是推不开了。
胖子看了眼身后的沙暴,问离营地还有多远。
“十……沙里!”在沙漠里似乎用一种特殊的测量名称,胖子闻言,急忙钻进车里去拿行李,我跟在他后面,方一进车,沙石砸在车身的啪啪声不断。
花子过来搭把手,三个人拿着行李出来。我看小白手里空空如也,无所事事的模样来气,扔过去一件最重的,喊道:“别想独善其身,大家都有份!”
几人正要弃车而行,黄教授却钻进副驾驶死活不肯走,说这车陪了他十几年,如同老伴一般,关键时刻怎么能弃老伴而去!胖子看出了他的花花肠子,骂道:“这风暴来势汹汹,太大了。别说你一面包,就是路虎悍马来也被吹飞了,到时候连人到车摔成肉饼。”
听胖子一说,黄教授悻悻的走到胖子身边,道:“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胖子打断他的长谈,吼了一句跟着我跑就转身逃走。被黄教授一耽误,沙暴接近了很多,周围变成了一片黄色,黄沙吹得连眼睛都睁不开。
我们紧跟在胖子后面,我深一脚浅一脚,跑的极其吃力,花子和我并排跑,我看她神态很轻松,就喊道怎么回事。花子说要踮着脚尖跑,我一试,果然轻松很多。
人和风比谁快那简直是笑话。而且风沙一点固定的方向都没有,有时候顺风跑,有时候逆风跑。沙子啪啪的打在脸上生疼,周围环境越发的昏暗,沙尘遮天蔽日,犹如末日场面一般。
黄教授年老体弱,跑在最后,这时候谁也抽不出空救他。胖子跑最前面,小白跟在后面,神态也是轻松至极。花子和我并排。我一看情形不对,快跑几步拉住胖子。风沙大的已经没法张嘴说话,我指了指后面,示意他别跑了,不找个地方躲起来我们迟早完蛋!
胖子没张嘴,指了指前面远处的一个黑影,示意我们跑到哪里去。有了目标,几人加快速度跑过去,能见度越来越差,看来我们已经快接近沙尘暴中心。离近一看,发现黑影是一颗已经枯萎的杨树,倒在一边,根部翘起来,形成一个土坑。前面的胖子挥挥手,示意我们躲下去。几人连滚带爬的爬到坑底,风一下子少了不少。我呸了几口吐出嘴里的沙子,就听到胖子的叫骂声:“他娘的,这才刚出乌鲁木齐几十公里就碰到这事,我们来的不是时候。”
我不太了解西部,也说不出个什么,附和的点点头,看着不断拍打身上的几人,突然道:“黄教授呢?”此言一出,几人都停下手上的动作。胖子和我对视一眼,两人连忙爬上坑。我刚一露出头,风沙就吹得我眼睛都吹不开,沙子打在脸上生疼,被大风吹的往后一仰,就摔在坑底。胖子看我不行,叫上小白,他们两个出去救黄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