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劫佛城,方圆四余里,繁华鼎盛,每年参拜者,不计其数。——汉史偏记·武帝传
这么大的地方,我们要从哪里下手?何况还是在遗址的下面,怎么上去还是个麻烦。小白说这点不用担心,既然这里有井口,那么其他地方也一定会有了。我们只要路上注意点,找到其他井口就可以了。
“话虽如此,要是上面城市被沙子埋住了,我们还要挖开?”我问道。
“小兄弟,这你就不知道了。”黄教授托了托不知道哪弄的小圆眼镜,加上秃顶,透露着一股猥琐味。这种形象放在五六十年代出门准备人打死,打死他的人还能评个勇斗汉奸奖。“我查了无数资料,得出线索这西劫城并没被沙漠掩埋,而是掩盖住了。”
我反问:“有区别吗。”
“你不知道,这区别可大了。如果被掩埋,别说凭我们几个了,就是再来个几倍人,挖土机也没用。总不能慢慢挖吧。而如果是掩盖,这西劫城一切都还保持原样,只是从地上,变成了地下。
我也不知道黄教授说的是地理物理还是什么,反正我上课光睡觉了,就小声去问旁边的花子,明不明白什么意思。
“嗯。”花子点点头,说道:“他说的是盐层壳,如果条件允许,的确会出现这种情况。一座城市像是修建在地下山洞一样。但这种情况很鬼斧神工,历史上也不过出现一回这样的情况。”
黄教授没想到我们身边的一个女人也会懂这么多,打量了几眼花子,脸上带着骄傲:“不错,而且据我调查,在几十年前,也有一波探险队进过塔克拉玛干沙漠,而且目的很可能就是西劫城。这就是我们为什么要找噶玛的原因。论见识,有我就够了,而她,几十年前曾随那对探险队一起进去过。所以这次我们找她就是带……”
“你说什么?!”我突然冲上去,一把揪住黄教授的衣领,摁在墙上!
我的举动谁也没料到,几人纷纷上来拉我,我仍是死死拽着黄教授衣领,喊道:“你说几十年前的探险队怎么样?!”
黄教授被我吓坏了,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见此,我手上一松,其他几人见状也将我们两人分开。胖子还数落我:“小同志你真是的,黄教授年纪大了,你烦他可以骂他,别动手动脚的,要是出了点什么毛病赖上你怎么办。”
我满脑子都是黄教授那句话,哪里听得进别人的话,红着眼睛瞪着黄教授。饶是我知道这样做不对,但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胖子怕我失去理智,从后面抱住我,往后拖几步,离黄教授远点,让我冷静些。我一眨不眨的死盯着黄教授。他颤抖的手摘下眼睛,用袖子擦了擦镜片又戴上,一副惊魂未定:“小同志你……你发什么疯!”
我挣扎一下,让胖子放开我。喘几口气平复心情,走到黄教授面前,特鲁斯想要拦住我,被胖子挡住了。我比黄教授要高一头多,他仰视着我。后退几步,眼中满是惶恐。我带着几分歉意:“刚才的事不好意思,我太激动了。您能告诉我几十年前那支考古队的情况吗?”
“就……就因为这个?”黄教授明显松了口气,特鲁斯见我没有要冲动的意思,朝胖子耸耸肩,退到一边看热闹。
“毕竟是几十年的事了,知道的人又少,不找到当事人不可能知道的。我们唯一知情的人只有噶玛,现在她又死了。要想知道情况,也只能去找当初的探险队。”黄教授的话打消了我心头的希望。先前还抱着幻想,能从他那里得来点消息。
气氛缓和,话题重新回到西劫古城上。我们很有可能已经到了西劫古城遗迹的地下储水设施。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找一口枯井,爬上去。这时花子却是说要方便一下。因为还未走多远,就由她去了。
“女人就是麻烦,是吧?”白发帅哥威尔抱着肩膀,对我道。他起色看起来不错,老外的队伍里,也只有特鲁斯和他有些胆识了。
我笑了下,若有所思,最后下了一个决定,说:“我也有点尿急,正好去一趟。”
顿时周围人得眼神看我有点奇怪。胖子起哄道:“你们这群人,人家小情侣想找个地方幽会还不让?”
我也懒得解释,这件事就先不告诉他们了。一是因为我没多少证据,还在怀疑阶段。二是要有个大嘴巴不小心走漏风声,那就打草惊蛇了。何况我潜意识里并不希望花子跟着我们另有目的。
从后面跟了上去。才一走进石门我回头看一眼,已经看不到胖子他们,赶紧把手电灭了,免得被花子发现。周围一下子漆黑一片,我摸着墙小心翼翼往前走。
大概走了十几米,我听到花子的声音,连忙蹲下。不过花子声音很小,于是决定再往前挪几分。咣啷一声脆响,我脚下却是踢到个空罐头盒子。吓得我起了一层冷汗,连忙蹲下捂住嘴。暗骂谁这么没公德心随地乱扔东西,随后就想起自己吃了罐头后就随手往旁边一扔,这很可能就是自己扔的那个。
“谁!”花子喊了一声,黑暗中我看不到她的位置,只能听声音分辨出她在我前面。奇怪的是她带着手电,却没有开。我屏住呼吸缩在墙边,隐约可以听见花子脚步靠近。心像是一面鼓砰砰响个不停,还好只有我能听到。
脚步声明显从我身旁走过,我紧绷的肌肉一下子松弛下来,情不自禁松了口气。突然一道劲风迎面袭来,吓得我连忙大叫:“花子!是我!”
“祭离?”拳头在我鼻尖停下,我敢发誓这一下若是打实了最轻也是鼻梁骨折。
“是我。”我牵强的笑了下,手去拿手电,想着怎么解释这件事。异变突起,花子一个膝击,顶在肚子上。我痛得一弓身,胃酸几乎吐出来。接着被揪住头发,猛地往后面墙上一磕!我只觉得头发一紧,后脑一疼,连反应也来不及,就晕死过去!
当我迷迷糊糊醒来时,是趴在地上。肚子还好些,已经缓了过来。后脑勺疼得要命,好似伤口撒了盐般。浑身也重的不像话,像是穿上了钢盔甲,根本无法动弹。但是立刻我就明白过来,我这不是身体问题,而是被埋在沙子里了!
心中下意识的慌乱起来,不断挣扎,发现自己无论怎样动,除了手指以外,身上的任何部位也动不了。
也不知道被埋的有多深,要是超过半米就完了。这个婊子!提起花子,我就恨得直痒痒,要是她在面前,扒了衣服把她强了,甭管打不打得过!亏老子还救过她一次。张无忌他妈真没说错,漂亮的女人绝对不能相信,越漂亮越是!
沙子很细,我可以断定我是被埋在枯井里的。脸紧紧贴着沙子,但是鼻子下面留着一点空隙,加上沙子之间的空隙,勉强可以做到呼吸,但因为空间狭窄,每次呼吸都要用尽力气。那股憋闷的感觉甭提多难受了。
隐隐闻到一股尿骚味,开始并不大,到后面几乎充斥了鼻子,我被熏的几乎喘不上气。枯井被这帮人当做了解决个人卫生的地方,加上在沙漠里,舟车劳顿,尿骚味极大。我被埋在这尿坑里,沾了一身的尿液。不过某一方面来讲这是好事,表示我并没有被埋的太深。
弓起手,腾出了一点地方,我慢慢向上挖去,也顾不得脏了。花了几分钟手最先冲破沙堆,钻了出去。
出去了一只手,剩下的就简单多了。我休息几分钟,用了相同的时间把整个上半身挖出来,只剩下两条腿埋在沙子里。此时我力气却是用尽了,几乎是爬着从枯井离开,爬回甬道。
一接触地面,我就躺在地上,一动也不想动。身上散发着尿骚味,恶心的要命,连脱衣服的力气都没有。我咧着嘴大口喘气。与此同时,我听到一丝奇怪的声音。
这种声音很耳熟,似曾相识,但我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听到的。本来想要喊一声胖子,但我现在一个人落单,若是花子重返回来那就没这么好运气了。连忙闭住嘴,试图减弱呼吸。有了点成效,心跳从几乎要跳出来,到渐渐变慢。再竖起耳朵聆听周围的动静,那种声音已经不见了。
那是什么?我很是奇怪,死活想不起来声音的由来。这时,我突然觉得脸上有点痒,下意识伸手去挠挠,结果一下子摸到一团头发,同时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钻进鼻子。
人倒霉了,不光吃青菜里面有青虫,粉丝里有铁丝。连喝凉水都塞牙。刚刚出了虎口又入了狼窝。我已经不用脑袋都可以猜到刚才摸到的是什么了。
我屏住呼吸,慢慢抽回手。可能是太紧张了,疼痛渐渐从身上消失,但是留下的疲惫症状还在。那东西似乎是不动了,就悬在我脑袋上方,我很是纳闷她就一颗脑袋是怎么办到的,吊威亚?
周围一点亮光都没有,漆黑一片。我瞪着眼睛使劲看着上面,事实是什么也看不到。两厢对视半天,我反而不怎么害怕了,有一种想要用脑袋撞她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