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问什么问题呢?
我想了想就问他:“我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刘成很快回答:“高中一年级!”
“1999年9月6号!”他又补充了一句。
我回想了一下,那正是刚开学没几天,这个日期应该能对上。
再问什么呢?
我想了想说:“你让我给你写过多少封情书?”
刘成答:“一封!”
“写给林欣的!”他又补充了一句。
我想了想,稍微得意了一下。
正如他所说,他的女朋友就是被我写的那一封情书给搞到手的。
想到这儿,我就随口问了他一句:“那你记得那封情书总共有多少个字?一开头写的是什么?”
说实话,这个问题纯粹就是想整一下他。连我自己都记不清楚的事情,我当然没有办法去验证了。
可是出乎我意料的是,他仔细想了一会儿之后说:“总共522个字,开头写的是‘见字如面,相逢即是有缘,茫茫人海,想把你的手牵’。”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还真的像是我的文风,合辙压韵、浪漫风骚。
还真是挺佩服他的,过了这么长时间,连我都忘了,他却能记得。
不对!
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让我替他写情书,那就是他承认自己的文笔不如我,可是,妹子泡到手后,他有必要把内容还记得清清楚楚吗?还有,连字数都记得,这算什么?
从文字里我还能大概地作出判断,可是字数呢,我自己都不记得,怎么验证?
“早看出你有问题了!”张玉玲说了一声就“呯”一声开了一枪。
我愣在当场?
就算的确是有什么问题,我还什么都没说呢,张玉玲怎么就开枪了。
我看向刘成,只见他带着满脸的难以置信地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我立即傻了!
曾经在我看来是我最好的朋友,肯为我冲锋陷阵的好哥们儿,能把我替他写的情书连字数都记得,能欣赏我写得那么骚的文章,他就这样被张玉玲打死了?
尽管他的确有值得怀疑的地方,可是也不至于就打死吧。
我突然感觉张玉玲完全就是一个不可理喻的人,她好像是凭借着自己的喜好,想杀人就杀人。
一路上刘成的确是占过她不少便宜,不止一次地趁机揩油,可是她竟然隐而不发,直到这时,莫名奇妙的就开枪。
“为什么?”
我一脸阴沉地问张玉玲:“你杀人的时候从来没有犹豫过吗?”
张玉玲没有跟我解释,她把枪放下后,看着我说:“他不是你的朋友!”
“怎么不是?”
我反问她:“你是不是觉得我这种人应该没有朋友才正常?”
“唉……”
张玉玲懒得跟我解释,只是摇摇头叹了一口气,指着刘成的尸体说:“你自己去看吧!”
“还有什么好看的?”
我说:“人都已经死了,但是现在我需要你给我一个解释,或者说,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说着话时,我已经悄悄地摸到了刀子,抵在了她的腰间。
她看了一眼腰间的刀,显得无奈地摇了摇头,趴到了刘成的身边。
“你干什么?”
我先是下意识地向后一缩,怕她要一言不发地攻击我。
不过看到她接下来的举动,我先是一愣,继而有些好奇。
“嘶啦!”一声,她好像是扯下了什么东西。
她回转身来把扯下来的东西交到我手上,我一愣。
那竟然是一张人皮面具。
我再看向刘成的尸体,哪里还是刘成?
已经成了一具我可以百分之百确定,我连见都没有见过的人。
我看了一眼面具,又看了一眼尸体,怎么也想不通。
我问张玉玲:“他是谁?”
“不知道!”
张玉玲像是很累的样子,坐到了我的身边说:“我只是刚才从他的身上闻到一股怪味儿,所以我就怀疑他可能是带了人皮面具。”
“什么怪味儿?”我也是好奇,什么样儿的味道一闻就知道是戴了人皮面具?
“怎么形容呢……”
张玉玲捋着头发想了一会儿说:“说香不香,说臭也不臭,酸?不是不是,腥?对,有点儿腥,还有点儿酸,不过还有一种香味儿,类似于,类似于……”
我看她想的实在费劲,我就觉得没谱了,她形容的这味道真的是太杂了,就感觉是用一锅醋熬着一块腐鱼肉,再放上一点儿香料……
“我想起了!”
张玉玲突然说:“我知道了,你记得当时,你把血滴跟那种树脂混合燃烧所发出的香味儿吗?”
我一愣,小哥说那种香味儿叫引魂香,怎么跑这个假冒者身上去了?
“就是那种香味儿!”张玉玲很肯定地点头说。
“不可能!”
我立即否定了她的话,我反笑着说:“那是血跟蛇柏树脂混在一起燃烧后才会散发出来的味道,怎么会出现在一个人身上?而且,为什么你就断定带了那种味道就是易了容?”
张玉玲低头想了想,把我手中的人皮面具拿在手中搓了搓,又闻了闻说:“这种面具的材料像是硅胶,不过上面怎么会有这种味道,这可就奇怪了……”
“什么味道?”我问她。
“你自己闻闻!”
她把人皮面具丢给我说:“这上面的味道跟那种味道一……”
她应该想说是一样,但她立即就顿住了,然后也有点儿不确定地说:“很像!”
我拿着那面具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果然有一种香味儿。
如果说张玉玲在只闻过一遍的情况下并不能确定,那么我却在几番闻到过这样的气味之后就可以肯定,这的确是那种香味。
我越发地好奇,但我并没有直接承认。我问她:“这种香味跟面具有什么关系?”
张玉玲想了想说:“跟面具没有直接的关系,我起初只是好奇而已,一个大男人身上怎么会有那种味道!”
我仔细琢磨着,自言自语地说:“这种味道难道有什么特殊的作用吗……”
“难道是……”
张玉玲突然说。
“是什么?”我急忙问她。
在这种情况下,有任何一种猜想,我们都得考虑它的可能性。
她说:“我知道有一些动物的直觉感官很原始,相对人类来说很灵敏。比如狗的嗅觉,猫的听觉,甚至蝙蝠会利用超声波捕猎一样,这些动物在本能上都会怕一些东西。”
说到这儿,她看向我说:“我觉得这种味道会让外面那东西害怕!”
听了她这话,我顿时一愣。
不过,她继续说:“我们刚开始进入浑邪王墓的时候,那些绿毛怪,或者是你们所说的旱魃,它就很怕这种味道,所以我猜想,那这味道是不是很多动物本能中所害怕的味道。”
我想了想,有些疑惑地说:“你这么想虽然很有可能,但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对。”
“哪里不对?”她问。
我说:“首先,蛇类的嗅觉?还有外面的那种鹰隼类的嗅觉,好像都不会太好吧!”
张玉玲摇摇说:“话虽如此,可是你的说法需要更正一下。首先,那种虫子像是蛇,但真的就是蛇类吗?再说了,蛇类的舌头对于空气中的气味会比狗来鼻子更敏感。然后是那只大鸟,直到现在,我们还不知道它究竟长了什么模样,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