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手电在空中照了一圈儿,确认安全之后也跟了上去。
我刚到跟前,只见张玉玲一下子瘫坐到了旁边。我心中有了不好的猜测,艾迪真的死了。
一路走来,他不怎么说话,有意无意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他的块头总是莫名地能带给我一些安全感。即使曾经他受过严重的伤,但只要他还能够拿起枪扣动板机,我依然觉得安心。
可是现在,像山一样的男人都倒下了,我又如何在这样的环境中求存?
“唉唉,常生,常生!”
就在我感觉失落的时候,刘成突然拍着我的肩膀,悄声神秘地叫着我。
他正拿着手电照着坡上对我说:“你看看那里!”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虽然他的手电已经将那里照得很亮,我还是用自己的手电也照了过去。
那个黑衣人原本就立在山坡上,我一时忘记了他的存在,可是当我再看时,他的身边已经多了一个巨大的黑影。
那道黑影显得全身臃肿,无法从形状上准确地判断出它的四肢和躯干,看起来像是一个严重失形的大胖子,但诡异的是,手电无法照到他的脸。
我疑惑着自言自语说:“怎么又多了一个人?”
“那不是人!”
刘成在我刚说完的时候否定了我的看法,并指着那个黑暗说:“你仔细看。”
不是人还能是什么?
心下疑惑,我仔细地分辨着那道黑影,突然在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可怕的画面。
我们一直都知道这里存在着一种人面怪鸟,体型巨大,爪子锋利,连艾迪那种大块头都可以抓着飞向空中。只是一直以来,只有刘成模糊地判断出,那种鸟长着一张人脸。张玉玲倒是打死过一只,并且见过,但她从来没有仔细地提及过它的样貌。
至于我,则一直是通过他们的说法来脑补,最终在脑中形成的画面狰狞可怖,我甚至不愿意多想。
现在,那只怪鸟就站在黑衣人的旁边,我第一次看到了它的真面目。
“呯呯呯!”
突然响起的枪声吓得我赶紧捂住耳朵,紧接着我看到那只怪鸟“嘎嘎”怪叫着,扑腾着翅膀挣扎地飞起来,不过并没有并起多高就掉了下来,最终倒地不起。
不用说,我也知道是张玉玲开的枪。
打死了那只怪鸟之后,她并没有就此作罢,而是端着枪对着那个黑衣人,咆啸着问:“是不是你干的?”
我一愣,顿时想起那只怪鸟就站在黑衣人的旁边,一点儿伤害他的意思都没有。
反观艾迪的尸体,自黑衣人出现之后,艾迪突然就被摔死,然后那只怪鸟像是完成了任务一样站在黑衣人的旁边,像是在继续等待下一步的指示。
这种诡异的现象,难道不是说明了艾迪的死是黑衣人指使那种怪鸟干的吗?
长久以来,人类驯服的生物不在少数。
小到昆虫,大到虎象,也不乏飞禽水兽,驯服那种怪鸟虽然看起来难度比较大,却并不是不可能。
面对着张玉玲的枪口,黑衣人无动于衷,只是看了一眼张玉玲之后又扭头看向我。
“呯,当。”两声接连想起。
接着是张玉玲非常不爽的咆啸声:“回答我!”
枪声响起后,我看到黑衣人用刀护在了左腿的一侧。
令我惊讶的不是张玉玲只想开枪打他的腿,而是即使只是打腿,他却用能刀刃挡下来。
自从二战结束以后,冷兵器已经退出了历史的舞台,因为没有人会认为凭借着一把刀就可以跟拿枪的人对着干。
用枪方面,张玉玲绝对不是庸手,即使如此,还是被黑衣人挡住了。
他怎么做到的?
不用受到枪的威胁,黑衣人当然有高傲的资本,他不会回答张玉玲的问题,只是看向我。
气氛诡异地安静了几秒钟之后,黑衣人首先说话了。
他面对着我说:“你们走错路了,回去吧!”
我一愣,他这话说得有些令人莫名奇妙了。像鲁迅说过的一样,这里根本就没有路,走的人多了可能就会有路了,可是这里除了那种大怪鸟和那些蛇之外,连生物都很少见到,哪里来的人踏出一条路?
于是我问他:“你说的路在哪里?”
他说:“下面!”
我说:“下面到处都是那些僵尸,走不通。”
他说:“它们不会伤害你!”
我一愣,看了刘成和张玉玲一眼问他:“你说它们不会伤害我,还是不会伤害我们?”
这句话问出的时候,我明显感觉到那两人分别看了我一眼。
“你们!”
他只回答了两个字,但意思已经很清楚了。
尽管我与他已经见过了三次,但我却感觉无论我们再见多少次,我也无法将他当作一个熟人看待。
无论是他的语调、姿态还是表情动作,永远都让我觉得陌生,或者本能地不想与他有过近距离的接触。
能够产生这样的感觉,也可能是我心底里会认为,以后相遇的次数可能会更多。
这可能是一种潜藏着的恐惧,我必须得弄明白点儿什么。
我问他:“你到底是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可以叫我蒋!”
他说:“我从来没有离开过这里,第二个问题我没办法回答你。”
“没离开过?”
刘成先惊讶出声。
我也是诧异地看着他问:“你没有离开过这里的话,那上次在秦岭我们看到的那个是谁?”
“……”
他低下头沉思,像是在考虑。只是在我们看来,这样的问题还有什么可考虑的。我之前在秦岭的时候就见过三次,虽然每次都是匆匆一瞥,但绝对不会认错人。
就算我能认错,但刘成呢,可以说是与他一起经历过一段时间的,刘成能认借吗?
“小白脸!”
他在继续思考,刘成就这样喊了一声。
我有些疑惑地问:“谁是小白脸?”
刘成顿了一下,小声跟我说:“他脸长的白,我就给他起了这个外号。”
我有些想笑,那位的脸看起来那么高冷,怎么看都是女人倒贴,还要看他心情好不好的角色,怎么可能沦为小白脸的角色?
刘成起这么一个外号,反差实在是太大。
不过想一想,刘成自恃仪表堂堂,迷倒万千少女,遇到一个比自己更帅、或者更有魅力的同性,一番贬低之下,无形中就是在抬高自己,这种做法倒是符合刘成的性格。
刘成继续说:“死没良心的,上次见了一面,这么快就不认账了。”
听了他的话,我更是险些摔倒在地上。
这特么的都哪儿跟哪儿啊?
上次的确是见了一面,这次不认了,这个问题没有问题。可是死没良心的是什么意思?还有那不认账又是什么意思?
他这句话说出来后,气氛立即变得诡异了。
后有僵尸群,前有怪鸟和怪人,一群恐怖怪异的东西环伺之下,我竟然有些想笑。
“那个是薜!”
就在这诡异的气氛下,自称是蒋的那个人说了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