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理会刘成的调笑,只是回答了我之前的那个问题。
之前我们在秦岭遇到的那个人,跟他一模一样的人,他说那个人是薜,同时他说自己叫做蒋。
两个人的名字都是诡异的只有一个字,不知道是姓还是名。
这两个字让我想起了一则几乎众所周知的民间传说。
无论是佛家、道家,还是民间的鬼神论中,都将世界分出天地人三界。天界为神仙所居,人界就是人间,而地界则为地府,也就是人死后将要去的世界。
传说地府中有十大阎罗殿,分别为十大阎王把守,各司其职。
第一殿阎罗就是秦广王,蒋,主司人间生死夭寿。
而那个薜,则为第十殿阎罗,名为转轮王。
如此说来,我想起了之前我们在秦岭遇到的那扇巨大的青铜门上的四个字,前面两个字我当时没有认出来,后面的两个是“王殿”或者“王宫”两个字,那么前面两个字是不是就是“转轮”二字?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们上次进入的青铜门其实就是十殿阎王之一,转轮王殿的里面吗?
我们从地府里走了一遭?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这个想法刚成形的时候,我就自我否定了。
首先,地府只是传说中的东西,至于十殿阎王很可能在最初,只是一个地下组织所起的名字罢了。
这个可能性很大,所以我问他:“你们到底是谁?”
他说:“我已经说过了,我是蒋。”
“不是这个!”
我继续问他:“我是问你们,你们到底是谁?”
他没有任何犹豫地回答:“阎王!”
“嘁!”
刘成不屑地嘘了一声说:“你们是阎王?那我就是玉皇大帝!”
任谁都能看出刘成这句话是在调笑,但是蒋却很认真地回应到:“你不是!”
包括刘成自己,谁也没有想到蒋会这样回答,一时间气氛都尴尬起来。
不过这个问题我不想再往下接,我还是继续问他:“你为什么在这里?还有,那些怪鸟,你是怎么做到的?”
他说:“我在这里等人,羽江很友善,一般不伤人。”
“羽江?”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我先是一愣,但立即就明白了。
他的意思是,那种怪鸟的名字叫做羽江。但是按照汉字的发展史来看,凡是能飞的生物在命名的时候都会带有一个鸟字,其它各类的也会带有一定的属性在里面。
比如鸡、鸭、鹅、鹰、鸥、鸹等,又比如铁、铝、铜、银、金等等,如羽江这样的的名字,从名称上并没有体现出具体的种类。但有趣的是,在更早的时候,人们对于生物的认识可以总结为赢鳞毛羽昆。
赢指的就是裸露的生物,如蚯蚓、青蛙、蛞蝓等,而人则为赢类之首。
鳞就好理解了,就是带有鳞片的生物;毛类、羽类、昆类则分别指带有毛发的动物、长羽毛的动物和甲壳类的动物。
那种怪鸟能以羽字命名,那应该是源于现在的汉字形成之前,最古老的文字命名的,或者干脆只是口头相传,到了文字出现之后才以此名命。
“羽江,禺强!”
我突然听到张玉玲轻声念叨着这两个名字,我心中里咯噔一下,这两个字的发音很像。
在普通话形成之前,各地的方言对某个字的发音往往都会天差地别,但更多的是在音调上的变化,在文字形成之前,如果单靠口头传说,的确会出现例如假借的情况,往往一种物体被冠以很多不同的名字,并不奇怪。
“呼哧……呼哧……”
一片类似于振翅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我心中一惊,那种鸟又来了,而且数量不少。
“背靠背,保持警戒!”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张玉玲,她立即对我们下达了指令。
我们三人赶紧背靠着背围成一圈,各自用手电在空中扫着。
“那些僵尸上来了!”刘成喊了一声,我扭头向他手电所照的地方看去。
那些行尸走肉已经离我们越来越近了,尽管蒋说它们并不会伤害我们,可是那么大一群都像是冲着我们来的,能有什么好事儿。
“上去!”
还是张玉玲先反应过来,她说:“保持警戒,慢慢向上走。”
“噌!”
我们刚抬起脚步,就听到上面突然传来类似兵刃在石头上摩擦而过的声音。
向上看去时,只见蒋举着他手里那把刀对着我们说:“下去!”
我有些恼火,但比我更恼火的是刘成,他直接大骂着举起军刀朝上面冲去。
他边冲边喊:“特么的,老子弄死你!”
刘成一直以来都很勇猛,在这种群敌环伺、生死攸关之际,他几乎是本能地选择从上面突破重围。
那些人的身手怎么样,我是见识过的。
我在与蒋长得一模一样的薜手里,根本讨不到一点儿好处。他们同为阎王,身手一定差不了,刘成一个人冲上去肯定吃亏。
想到这儿,我也紧跟着刘成向上冲去,同时在提醒刘成:“小心点,他很厉害!”
就在我提醒完刘成,后面传来了张玉玲的声音:“我掩护,你们上!”
我顿时兴奋了。
上次在薜手里,我的确是连一点儿反抗的能力都没有,可是这次不同了,张玉玲手里有枪。
尽管蒋的身手可能连枪都不怕,但在张玉玲的掩护之下,我们总能给他制造一点儿麻烦,甚至将他制服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过,让我更想不到的是,刘成在跑到艾迪身边的时候竟然停下来捡枪。
我突然惊醒,对呀,艾迪那里还有一把冲锋枪,里面至少还有二十几发子弹。
虽然不知道刘成用起来怎么样,但有了这东西在手,一阵扫射之下,谅蒋有翻天的本事,还能讨到好吗?
可以说,现在我们有了绝对的把握可以把蒋制服,或者干掉。
刘成捡枪时,我们之间已经离得很近了,我在旁边警戒,张玉玲则在后方用枪口瞄着蒋。
一时他有所动作,我们会立即采取行动。
不过出乎我意料的是,蒋只是看着我们的一举一动,除了举着刀站在那里之外,再没有任何的动作。
“下去!”他再次朝我们说。
我不屑地撇着嘴说:“看来你是没看清楚形式啊,我们可是……”
“不行!”
不过,我嚣张的话刚说到一半,突然听到旁边的刘成大喊。
我生生停止了要说的话,问他:“什么不行?”
刘成使劲儿地拽着枪说:“枪带卡住了,拉不出来!”
“靠!”
我暗骂一声,瞅准枪带,毫不犹豫地挥出军刀,同时嘴里大骂着:“用刀割啊,煞笔!”
我能感觉到那一刀割下的力度,但那枪带太结实了,就在我要接着砍第二刀时,“呯!”一声枪响。
强忍着隔膜的震荡,我确下第二刀,同时警惕地向着蒋看去。
蒋依然保持着那个姿势站在那里,我将耳朵向后贴向张玉玲说:“打中没有?”
可是,好半天张玉玲也没有回话,我只好在确认蒋不会空然发难的情况下回过头再问:“打……”
问题还没有问出来,我看到张玉玲一脸呆滞地看着蒋,保持着瞄准的动作。
我一愣,她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