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对小哥的信任在仔细想过之后已经降低到了一定的程度,但他对这一切的熟悉,又不得不让我们选择去相信他,除此之外,我们别无选择。
“你们跟上我!”小哥提醒我们。
我拍了拍依然在犹豫不决的刘成说:“应该没事的,跟上吧,小心一点就是了。”
说罢,我跟刘成一前一后跟上了小哥。
很快,我们来到了青铜门前。
更接近这道门,我就能看清楚在表面竟然还有着繁复的阳刻图案。
在其中还夹杂着许多古文字,和这些图案将整个门的表面填充的满满当当。
这像是一篇带着插图的纪录文。
我虽然认不出那些文字说的是什么,但是其中的几幅画稍微仔细地一辨认,我还是能辨认出来。
总共四幅。
第一幅画的中央有一株莲花,在莲花上坐着一个女子。这女子双手平伸仰望上天,而在她的头顶则刻有一个面目狰狞的怪物半身像,不过在怪物的眉心则刻着一个像是闪电的纹理。周围是密密麻麻的人跪着向他们朝拜。
“莲花,莲华?雷纹怪,雷神,雷泽?女人?女权统治者……”我一边仔细辨认,一边将其中的关键词总结出来。
当我把这些词全整理出来以后,我已经得出一个结论,并指着那幅画说:“那个,是大地之母!”
“啊?”
刘成一惊,他仔细看了好半天,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就问我:“这样你也认得出来?”
其实那些画的确是太简单了,简单到只有一些线条,甚至连人都是三角形代替的。
我在纪录片中看到过,在上古时代仰韶文化时期出土的一些彩陶上多绘有三角形图案,分为正阳三角,和倒阴三角,分别代表了男人了女人。
正阳三角,也就是只有周边线条,最底下一条边是水平的。倒阳三角反之。
之所以用这两种形状代表了男女,多由于上古时期生殖器崇拜文化的影响。
正朝上立者为男性生殖器,倒朝下悬着则像征着女性的子宫。
我跟刘成说了上边那些话的时候,刘成一幅既惊又喜的样子,不过他的喜中我却察觉到带了一点儿色。
我鄙视地看问:“你想什么呢?”
谁知刘成一脸陶醉地说:“要是我生活在那个时候是当个部落首领什么的多美。”
一听这话,我心中大概明了,这货是起了色心了,还真是糟蹋了美这个字。
于是,我又给他科谱了一番。
莲花呢,又代表了华,这两个字在古代表示着同一个意思。莲花可能代表着那个坐在莲花上的女人姓花,或者姓华。其中赫赫有名的大地之母就姓华,全名华胥。如果单凭一个莲花不能肯定的话,那她头顶的那尊雷神像就足以说明她是华胥。
在很多部典籍中多有记载,华胥入雷泽感而生孕,生庖羲,即人文始神伏羲。
而在当时,由于人们对生殖文化的崇拜,多起于女性可生育这件神奇的事情。
于是,人们便认为女人是神的代表,因此,以女为尊的女权母系时代便由此而来。
女娲,则是华胥带领部落迁徙这中所生第二个孩子。
华胥死后,女娲则接替华胥继续带领部落,于是有了后世的女娲造人传说。
不过,有趣的是,自华胥入雷泽感而生孕的传说之后,在以后传说中的那些叱咤风云的人物,其母亲好像都是莫名奇妙地就怀了孕,生下了黄帝、炎帝等等。
不过,这一段时期已经开始了母系时代向父系时代的转变,因此后面的女人也开始正常怀孕了。
说到此,我嘲笑一般地对刘成说:“让各路神给你带绿帽子你也愿意?”
“我靠!”
听了这话,刘成顿时不乐意了。
不过,我意不在此,而是好奇,这门上怎么会有样一幅画呢?
接着我看向第二幅,没多久,同样认出了画的内容。
接着又看了第三幅和第四幅,同样认了出来。
第二幅为共工撞山,第三幅为伏羲画八卦,第四幅为女娲补天。
虽然相较于第一幅,后三幅画更容易辨认,但同时出现的传说中的四幅画代表着什么意思?
这四幅画均纪录的是母系制社会即将崩坏而转变为父系制社会的画面,说明了什么呢?
可惜那些文字我看不懂,如果我能够看懂那些文字的话,可能就会知道这里为什么会出现这扇门。
从那四幅画来判断的话,纪录的都是公元前两千多年以前的事情,这难道是说这扇门是在那个时候造的?
可据我所知,那时候的冶炼技术才刚刚出现,甚至还没有出现。
那么既然如此,后世铸造这样一件惊世的大门,为什么上面的浮雕不是彰显他们的功绩,而是纪录着这些内容呢?
我越来越想不通了。
想不通我就不想了,我看向小哥。
虽然我们已经习惯性地将他的存在忽略,但他却总是默默地配合着我们。
但这个时候,我却不能忽视他的存在了。
我问他:“这一面应该是外面,为什么你却说从这里可以出去?”
他说:“因为只有进入时面,拿到里面的东西,才可能找到出去的路。”
我又问了他已经问过,但他没有直接回答的问题:“你从哪里进来的?”
“门里面,”他的回答不假思索。
在我听来,他更像是在故意打哑谜。
可是,在此时,我们却不得不相信这个来路不明,还老卖关子打哑谜的人。
我又看了一眼这道大门问他:“怎么进?”
只见他拿出水壶递给我,可就在我准备接过的时候,却被刘成抢先一步抓在手中说:“还真有点儿渴。”
眼见他要拧开要喝下去的时候,我赶紧阻止:“不能喝。”
刘成刚要喝,听到我的声音立即停止了。
不过,他并没有看向我,而是把鼻子凑到壶口闻了闻,疑惑地问:“什么东西?”
我好奇之下也凑了过去问:“怎么了?”
刘成说:“这里面不是水,我刚才摸着挺沉的,还以为是满的,可打开后就觉得不对劲了。里面只有一点点,我怎么觉得这手感……”
“赤水?”我猜想。
“对对对,就是那玩意儿,”刘成也恍然大悟。
我有些诧异地看向冰脸问:“你什么意思?”
冰脸一脸沉静地走到我们面前说:“用你的血,滴进去。”
“为什么?”我下意识地向后一缩。
心说怎么又是我的血?
第一次开那道石门就用我的血点进赤水,现在又要用我的血点进去。
小哥说:“用来开门。”
我想了想,突然想起我跟刘成之前在城站上看到的旁边的那处岩缝,我扫视了一下,很容易找到了那个地方问:“难道这个地方不能进吗?非要打开这门才能进?”
冰脸说:“那里出不去。”
“怎么不能?”
我说:“我刚才就看到有人从那里离开了?”
“嗯?”冰脸第一次露出了表情,虽然那一脸意外的让我心中暗爽,但直觉中我却觉得,这货要搞事儿了。
冰脸说对我说:“用你的血点在其中,制成火把点燃就可以打开这道门,里面有出去的路,我要离开一会儿,你们自行处理。”
说完,他已经转身奔向了那处岩缝。
我刚跟上去紧追了他两步,他突然回过头来,声音中带了一点厉色警告我们:“不要跟着我!”
我被他那一声喝斥给吓停住了,也就断了跟着他的念头。
刘成赶过来,看向已经冲进岩缝的小哥,疑惑问:“这哥们儿怎么了?”
我心中虽然也有很多疑问,但没有了带路人,我们只能依照他所说的方法去试了。
于是,我对刘成说:“不管了,不管他说的方法有没有效果,现在我们只能一试了。”
说着,我让刘成把水壶拿好,并拔出了刘成腰里的军刀。
我的军刀弄丢了,只好用他的。
可是,人类的自我保护意识是不允许自己伤害自己的,而且再一次体验到割破皮肤的痛感,我还是心中一阵憋闷。心说,你大爷的,上次的伤口还没包扎上,这回又来。
虽然已经自己止了血,可是在这潮湿的地底空间中,伤口很可能会感染。
如果是在外面,一个小伤口当然没有什么大碍,而且我小的时候,一般的皮外伤也没有用过药,都是让它自己愈合。
可是在这里就不同了,感染的可能性很大,而且还没有消炎药。
万一给搞成破伤风,可是要死人的。
要知道,在古代多少人就因为小伤不治,导致伤口感染,严重之下丢了性命的。
想到这儿,把刀递给刘成说:“要不你来!”
刘成一听这话,装作大义凛然地说:“我倒是愿意替你留这点儿血,可你刚才也听见了,那哥们儿说必须要用你的血。虽然我还挺羡慕你这像是天将降大任的主角设定,但这事儿我真替不了你。”
一听这话,我撇撇嘴,心一横,手一快,又在胳膊上划了一道子。
很快,血流了出来。
为了防止因血少而造成效果减弱,又为了我这血不能浪费,直到伤口自动止血,不再流出。
刘成拿着水壶晃了两晃,我又取出了登山镐,再从衣服上撕下一条布缠上。
我心说可真是倒了血霉了,我们出来根本就没多带一件衣服,就这一身衣服,现在还被我搞成这样。
不过,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先从这里出去再说。
刘成把里面的赤水倒在了镐头上,我又抽出后面的镁棒,用军刀用力一刮。
一串火星子一闪,立即将火把引燃了。
然后我们俩举着火把,静静地站在门前,等待着大门的反应。
一分钟过去,大门纹丝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