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在地窖的招娣一大早就被自己的两个婶婶叫醒了,她们带来了大红的新娘嫁衣和红色的高跟鞋。
招娣看着眼前这象征着喜庆的颜色,自己的心里真是觉得这就是一个讽刺。自己的叔叔婶婶竟然要绑着自己去嫁人。
招娣身上的绳子被解开了,连续几天的捆绑让招娣的四肢在解开绳子的那一瞬间疼的要命。而且更加的没有力气了。
也许是害怕招娣会逃跑,自从昨天的那一顿滚烫的米汤后,他们再也没有让招娣吃一口饭。
招娣也是饿的头昏眼花的,想逃跑也许也是困难的吧。
两个婶婶开始给招娣穿衣打扮起来。
招娣别扭的看着套在自己身上明显大了一号的新娘嫁衣,想要说话,可是嗓子不争气,经过一夜的休养,虽然疼痛减少了,可是却肿的更厉害了。
“起来,把鞋子也穿上,现在就带你出去,娶亲的队伍马上就要来了,你就不要再妄想逃出去了。”大婶子说道。
“就是,你看你这样一打扮啊,就像是个仙女一样的,估计你的男人应该会很喜欢你的。”二婶子大声的说着,并且开始大笑“啊哈哈。。。看你的样子。”
招娣看着这两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心里其实已经把她们骂过千百遍了,可惜就是自己不能够发出声音,要不然自己一定上去撕烂那两张臭嘴。
招娣气愤的看着站在她跟前的人,她心里想着“你们就笑吧,只要我能够逃出去,你们就都等着做牢吧。”并且暗暗的下定决心,自己绝不要在被这些人欺负了。
穿好鞋子,身体还很虚弱的招娣被她的两个婶婶搀扶着出了地窖的门。
一出来,招娣适应不了外面璀璨的阳光,赶紧伸手挡在眼睛上方。
好一阵子后,才慢慢的适应了这强烈的光线了。
睁开眼,但是眼前的一切是那么的陌生,这个地方她从来没有来过,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这可咋办啊?连是什么地方都不知道,我怎么逃啊?”
“小丫头片子,是不是在想着怎么逃啊?你逃不出去了,哈哈,你现在离张家沟有几百公里的路呢。你长这么大还没有来过这么远的地方吧?看看啊,这就是你以后要生活的村子啊,至于叫什么,就让你以后的男人来说给你好了。”地窖的门口,招娣看见了她的大叔。
“别着急,娶亲的队伍马上到。小美人,你以后就好好的在这呆着吧。”说完狠狠的捏了招娣的下巴一把。
招娣被大叔捏的生疼,可是自己有不能够发声,此时她真的觉得有些绝望了。抬头看看周围的环境,这里是一处养牛羊的圈,各处都可以看见成捆的麦秆立在墙角。院子很大,西边个还有几间草屋。可能是放牛羊的人居住的地方。但此时这个地方除了他们四个人以外,在也没人了。
圈里也很空,没有牛粪和羊粪等的味道,应该很久没有养了。空气里只有干麦垛散发出来的清香。
招娣站的有些腿软了,好几天没吃饭,加上被捆着,此时的她真的很虚弱。就一下子坐在旁边一捆麦垛上。
“哎呦,你这丫头不是很硬气吗?看来你也有软的一天啊?”大叔继续冷嘲热讽的说道。
招娣没有搭理他,不管怎样,现在这样的情况想要逃出去简直是在做梦,那么就先冷静下来,走一步是一步吧。
另外的三个人也都各自找了个麦垛坐到上面,静静的谁都不在说话。
不一会,远处隐隐传来唢呐的声音,招娣的大叔一屁股做起来,有些兴奋的说道“来了,来了,快,你们两个就是送亲的,赶快给那丫头把红头巾蒙上。”
“老子的,这个傻货家还要这么多规矩,真是耗死老子了,要不是彩礼钱给的多,老子才不来这破地方呢。”招娣的大叔骂骂咧咧的说道。
原来这些服饰是男方家要求要穿的,招娣还以为是她的这些没有人性的叔叔婶婶们要她穿的呢。他们这么会这么好心呢?招娣想着。
一块大红的头巾把招娣的上半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现在的招娣看着就是即将要出嫁的姑娘,谁能看出这里面的猫腻呢。
害怕招娣会反抗,招娣的大叔看见这大红的头巾竟然能够挡住上半身,就心狠的再次把招娣的双手反剪到背后拿绳子捆了起来。
那唢呐的声音越来越近了,在到这个院子的门口时听了下来。
接着就听到门口有人喊道:“新娘子可准备好了吗?”
招娣的大叔回答道:“准备好了,现在来接你们的新娘子回去吧。”
招娣听到很多细细碎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可是由于自己的脸上还蒙着红头巾,什么都看不见。
这进院子的是两个看起来憨厚的中年男子,他们的身后还跟着两个打扮的貌似喜娘的女子。
招娣被人从身后架住了胳膊,接着就推着她往前走去。
“哎,慢着”这是招娣的大叔在说话。“我说你们得把剩下的彩礼钱补齐吧?你们的要求我可是都做到了啊。”
“哈哈,那是那是,那肯定是没有问题的,你看这样好不?我们的东家呢,正在家里等着喝儿子的喜酒呢,你看我们请来了全村的人,这个新娘子要是没有亲戚或是送亲的人跟着也不太好。我们东家说麻烦你们还得跟过去一趟啊,顺便吃一杯喜酒。”这个说话的就是来接亲的人。
“妈的,真是麻烦死了。”招娣的大叔在心里骂了一句。但转念一想,既然已经到了这个鬼地方,那不能就这样算了,得把剩余的彩礼钱拿回去。
“好,那就这样说定了,”转过身对着自己的媳妇和二娃子的媳妇说道“愣着干什么呢?快把新娘扶上,我们去喝喜酒去。”
招娣的大婶和二婶赶紧从那两个喜娘的手里接过了招娣,架着她往门口走去。
来到门口,一辆比较新的拖拉机停着,招娣被扶到了拖拉机的后斗,接着自己的两个婶婶也一起上来了。招娣看不见眼前的请景,但她可以感觉到那两个刚刚先前扶着她的喜娘也上来坐到了自己的身边。
颠簸了大约有一个小时的时间,车子停了下来。隐隐约约的听到很喧哗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新娘子来了,准备好火盆啊。”是其中一个喜娘的声音。
“来新娘子,我们扶你下车了。”
招娣的胳膊又像先前一样的被人架了起来,送下了车斗。
招娣的心里在想“难道这些人看不出来我是被绑着的吗?”
但她不明白的是这个村子里大多数的人家,都是从外地买来的媳妇,因为这个村子太穷了,那个好人家的姑娘会自己愿意嫁到这个穷乡僻壤来呢?
所以这些人对于这样的事情早就见怪不怪了。
招娣就那样被两个喜婆子架着走着。“姑娘,抬脚,过火盆了。”
“祝新人花开富贵,日子过的红红火火。”一个悠长的声音传来。这个声音的主人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他也许在城里应该被叫做婚礼的司仪。
招娣被架着抬脚越过了门口的一个十来尺长的火盆。那燃烧正旺的火苗让招娣的小腿一阵灼热。
招娣可以听见四周很多人说话的声音。
“看,那就是给四蛋说的媳妇啊,听说长得可标志了。”
“哎,只是这么个美人就要嫁给一个傻子了,还是大她很多岁的傻子。”
“不过听说啊,这个女孩子要的彩礼可不少啊,我看这次李家可是把老本都拿出来了。”
“傻子?叔叔们啊,你们可真会为我着想啊,竟然给我寻了个傻子?还口口声声的说要给我一个好去处呢,这就是你们给我寻的好去处啊?”招娣的心里是又急又气,可是因为自己的身体被捆着,自己有好几天没有吃一口饭了,身体弱的厉害,要不然怎么会任由他们这样的摆布呢?
“拜天地。。。”那个悠长的声音又开始响起。
招娣被猛地拉到一处地方,招娣从脚下的那一方视线可以看见一双穿着崭新黑布鞋的大脚就在自己的对面。
“一拜天地。”
招娣的身子被她身后的两个喜婆狠狠的按了下去,招娣被迫弯下了腰。这一弯腰,后面被绑住的手臂就自然的露了出来。
“看啊,新娘子的手臂是绑着的。”不知是谁家的孩子喊了这么一句。
但仅仅只是那么一句,就在也没了声响。在这个村子里这样的事情每年都会发生。没有人觉得稀罕或是不对劲。
“二拜高堂。”
招娣刚刚直起来的身子又被压着狠狠的下弯。
“这一点都不好玩,我要去抓鸟,我要去抓鸟。。。。。我还要吃糖,吃糖。。。。”一个很粗鲁的声音从招娣的身边传来。
“四蛋乖,娘等会就给你糖吃好不好啊,你先和你的新娘子玩拜堂好吗?”一个略显疲惫的苍老的声音说道。
“不嘛,不嘛,我就要吃糖,这个新娘子拜堂的游戏一点都不好玩,我不玩了,还有为什么她要蒙着头啊?该不会是怪物吧?”四蛋说完还做出了一个类似于他理解的怪物的表情。
周围的人开始窃窃私语。
“你个混账东西闹什么闹?赶紧拜堂,等会在去玩,我真是什么命啊?养了你这么个糊涂蛋。”接着就听到一阵手拍桌子的声音。
“嗖”的一下,招娣觉得自己的眼前猛地一亮。原来她的大红的头巾被揭开了。
招娣惊讶的不知所措,抬起眼,看见自己站的地方好像是一间正堂的样子,只是屋子里很简陋,只有前面摆放着一张供桌,上面放着一些结婚用的供品。供桌下面坐着两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一男一女。
看向旁边,大约围着几十个来参加婚礼的人,每个人看起来都是面黄肌瘦的样子。
大家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搞呆了,屋子里一下子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