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祯听皇太后这样说,便问道:“哦,观音何在?”
内官上前:“皇上,这殿堂之上可就不就是观音娘娘的画像吗?”
浩祯背着手在画前端祥许久,称赞道:“美哉,既有观音的圣洁,又有美人的风范!请问画师是哪位?”
落夕跪上前:“皇上万岁!这是晚生兴起涂鸦,入不得皇上眼目。请皇上万勿见怪!”
浩祯忙去扶:“画师画得很好,朕怎么会责怪于你呢?请问你是哪家爱卿的贵公子?”
一旁的何夫人忙磕头:“皇上万岁!贱妾乃礼部侍郎何远的家眷,这是无知小儿玉琪,见过皇上。”
浩祯听说是何远的公子,不由沉呤了一下:“哦,原来是何侍郎的公子。孺子可教也!不过,刚才朕又听母后说什么还有玉观音,玉观音在哪儿啊?”
太后笑道:“哀家说的是画中的观音真的存在。玉儿无意中画出的人确有原型,就在这殿堂之中。”
皇上扫视了一圈,目光落在向往后退缩的秦玉墨身上,不由眼睛一亮:“这就是原型吗?母后所言极是,果真是玉观音也!”
“玉墨,还不谢恩吗?这次是连皇上都称你为玉观音了!以后恐怕你的名头要叫出去了!”太后又是一笑。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皆射在玉墨的身上,玉墨垂下眼去,向前叩首:“谢皇上恩典。”
大殿之上,众人的目光皆像锥子一样扎在她的身上不放,尤其是许多公子的眼睛中神采飞扬,含着许多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东西。而在这些目光中,又有一些含着嫉恨的的仇视,那就是一些百官的千金小姐投来的目光。
也难怪,虞国的皇上年轻英俊,文武兼备,身边的妃子不少,但天下的女子谁又不想成为他下一个的妃子呢?就是不想做皇上的女人,也是想占尽天下独美的,一心做个京城第一美女,能被皇上赞许的女子,岂不让她们嫉恨?这当中尤其以文梓月为甚。
皇上哪里去想众人的心思,当即向太后一拜:“母后,今日大喜,儿臣还向母后讨要一个人。”
太后一沉呤:“皇儿,此话怎讲?天下皆是皇儿的,何来向哀家请求?莫非你又要册封一位妃子不成?”
皇上摇摇头:“非也。儿臣想要母后答应,朕要刚才这位何大人的公子,进宫来做御用画师。为国家庆典、各种场合来作画,为皇子公主们来画像,也顺便做他们的老师。”
此言一出,何夫人大喜,一推落夕:“玉儿,还不见快快向皇上谢恩?皇上看中你的才华了!”
太后拍拍脑门:“看哀家这记性,刚才我也在想,想向皇儿举荐他来着。这么一打茬还忘了。玉儿论着辈份该叫我一声‘姑’才是,玉儿,皇上天大的恩典,还不谢恩?”
落夕别扭之极,本该自己是一个不拘小节、随性的人,偏偏在这种场合被皇帝看中要进宫,做什么劳什**庭画师,说来说去不过就是皇家养的一条狗嘛?玩什么穿越,小说里美女穿越进来成了宠妃,男人穿越进来进了宫倒成了皇上的宠物,这个世界真不长眼,谁不知道伴君如伴虎?话说人家李白进宫为唐明皇写诗,还不是怒发冲冠辞了官不做君王的宠物了?虽然这样想,他还是不敢将脑袋搬下来给皇上,只好踟蹰着跪下来谢恩:“玉琪谢皇上龙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大喜,吩咐重新开宴,一时殿堂里又是丝弦入耳,歌舞升平不绝于耳。皇上高兴,就向落夕多劝酒,众公子也会见风使舵,忙陆续来向落夕敬酒,在众人眼中,何大公子用不着十年苦读去考试,一时走了运就被皇上看中,俨然是个新贵了。这些人敬酒敬得落夕有个七八分醉了。
待大臣们的公子退下,又是一条人影走过来,举着一壶酒来斟,原来是文梓月笑呤呤地站在他的面前:“何公子,恭喜你晋升皇宫内的宫庭御用画师,既然是能饮下各位公子的酒,何不妨让奴家也敬公子一杯,请满饮此杯。”
落夕醉眼朦胧地看看她:“你是谁?是楚月月还是神仙姐姐?我,喝不了了!”
文梓月斟了一杯酒走得很近地向他嘴里灌,撒娇地说:“人家这杯你也要喝才是嘛!”由于很近,她几乎整个人都要投进落夕的怀中去了,搂着他的头向下倒酒,都要坐到他的腿上了。
落夕被她身上浓重的脂粉味呛得胸口一阵发闷,酒几乎要喷出来了,急忙一推她:“不好意思,我得出去吐了!”说着飞也似也向宫外跑去。
殿外已是明月高挂,华灯初上。落夕向小太监要了个小盆,哇地吐了下去,好半天才在另一个内侍手中要了热水,净了手面。这时他也清醒了一些。
清醒之后,他在殿外坐了些许,并不急着进殿,反而是坐下来欣赏起外面的景色来了。坤宁宫殿后是一片荷塘,朵朵睡莲浮在镜子似的湖面上,冰轮的银白色月光投射在水中的光影,泛出一片静谧的夜色。晚风中轻轻浮着淡淡的清雅的芬芳。
阶下便是水面,月色中有一个人坐在台阶上,伸着一双足在水里划动,水面泛起涟漪。那人的背影呈白色,身上有轻纱在晚风中轻轻飘扬,薄如蝉翼而又朦胧。看起来是一个女子,有可能是谁家的宫女或者妃子在荷墉戏水。
落夕不敢多看,只怕惹出事端来,正要起身走开,忽听塘边那女子轻轻叹了口气,自语道:“唉——花前醉酒常怀旧……。”
这声音甚是耳熟,仔细想时却是他梦里魂牵的神仙姐姐玉墨。不知她何时避开纷扰,躲在了这清静的荷塘。
落夕一阵惊喜,想也不想地朗声接住玉墨的诗句:“花前醉酒常怀旧,梦里流觞总思人。”
玉墨闻得有人接她的诗句,便转过头来:“何大公子,你因何会感伤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