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儿成了云家的儿子,改名云琛,同时也换了一种不同的生活。
岁月催人老,不知不觉,云见琛已经老了十岁了。这十年中,他开的酒楼生意比以前好了一些,还扩充了门面,多了人手。而他的两个儿女也已经成为少年。云琛对父母孝顺,对妹妹疼爱,人品更是没得说,而云素心也出落成一个豆蔻少女,容颜秀丽是个美人胚子,只是从小被父亲宠溺久了,有些任性。云见琛有时会大发感慨,虽然亡妻已走那么多年,因为一些阴影他也未扶正陈氏。但好在儿女都是人才,云琛考举也好,继承生意也罢,都不需他担心。只是女儿大了,如果以后能和云琛成个家,继承他的家业,云家有后,他也算知足了。
然而,事情就出在了管家的三儿子从老家过来后。云家酒楼请的有掌柜和伙计,打点一切生意。而管家何四打理着云家大院的里里外外,丫环家仆无不服服贴贴。他人本身不错,对云家多年忠心耿耿,几个儿女也在老家随妻子过日子。他的三儿子何玉明大家以前也见过,彼时还小,是一个聪明伶俐的孩子。这现在人已经长大了,便来到城里和父亲在一起住。
何玉明都已经十六岁了,长得细皮嫩肉,眉目清俊,一副书生的模样。他刚到云家时,云见琛将一家大小都介绍给他,并不曾防着他,只拿他当孩子看。何玉明一边和别人答着话,一边猛瞄少爷和小姐。少爷琛儿十五岁了,身量还高,身子骨略显得有些单薄,但是十分英挺俊朗,颇有些儒雅硬朗的气度,像是不好惹的主。及至看到小姐素心,何玉明的眼睛不禁一亮。素心身子还没有发起来,纤秀苗条,虽说年纪还小,却长得眉目秀丽,肌肤吹弹可破,晶莹润白。
那何管家因家主放了假给他要他带儿子逛街,第二日便领着何玉明上街添置物品。走了一路,何玉明向他要银子,管家说:“你要买什么,说一声我买就是。自己要银子去干什么?”何玉明说:“我要钱是给买几样东西送给少爷和小姐,以作见面之礼。爹不会连这个都不懂吧?”
他拿着钱去货摊上买了一支琉璃钗,一只银镯,并几本书要带回去。何四摇摇头,但也为儿子小小年纪便懂得人情世故十分诧异。何玉明讨好主子,将首饰和书送给少爷和小姐后,在短时间内三个人的关系也曾经好过一些时日。不久,云见琛在儿女的窜掇下,将他收进酒楼,跑跑堂,人手不够了也去采买物品。许是被花花世界迷了眼,何玉明慢慢变得爱看漂亮妞儿了,爱吃喝玩乐,也爱和一些不三不四的少年去赌钱了。在平常,何玉明还是有事没事爱找素心玩,送些女孩子喜欢的小玩艺儿给她,也会说些甜言蜜语哄女孩开心。
且说那云素心哪里曾和男孩子交往过,不觉地眼中只觉得这个少年人长得俊,又会疼她又会说话,生生地把一个十三岁的少女的心给搅乱了,时常也会将何玉时挂在嘴边,一口一个三哥,说“三哥对我怎么怎么好了,三哥怎么怎么俊了”之类的话。云琛比较懂事,暗底下观察得出那何玉明邪邪的,人也有恶习,不由为妹妹捏了一把汗。
这一个早上,云家前进院落的院墙上搭上了一只手,接着又现出一只手,一个少年的头冒出来向四周看看,然后便出来全身,骑在墙头上,轻轻一跃便跳下来。谁知刚跳下来,就闻听一声喝叫:“站住,这一个晚上你没有在府中住,却是去了哪里?”
少年看了看,原来是少主人云琛,就嘻皮笑脸道:“没有去哪里,就是在朋友那儿玩,时间太晚就没有回来。我马上去酒楼。”说完就要开溜。
云琛“哼”了一声,说道:“我那妹子容易被你哄骗,你却是骗不到我。你昨夜进了陶三娘的赌坊!”
何玉明见瞒不过他,只得软下来:“少爷,我也就去玩了这一次。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
云琛说:“有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不定你去了多少次,这样的事岂能姑息养奸!”
待到中午时分,就听到管家的房中传出杀猪一样的嚎叫声,随着这哭嚎声,何玉明捂着屁股从房中跑出来,后面紧跟着手提一条棍子的何四管家,撵得他鸡飞狗跳,追上便要打一棍。其他下人见状,忙去劝阻:“管家,你这样打孩子,不怕把他打出事情来?”
管家大声骂道:“打死便好!这不成器的东西打死一个便算一个!省得迟早要害了你的老子!”
云见琛听说了便拉住管家:“孩子不听话慢慢教训便是,你且不要下那么重的手,打死了他对你有什么好处?”
何玉明看到了云琛,便哭起来:“少爷,你好狠的心。一桩小事你为什么要告诉我爹,害我爹打我成这样?你凭什么要管我家的事?”
管家不听便罢,一听便恼火:“你个孽子,成天里混在赌坊,自己不成器却要怨别人。小心我撕烂你那嘴,你死了老子且与你抵命去!”何玉明这才不敢出声了。
云素心因此便与哥哥吵:“小三偶然去玩了一次,又不打紧。你做什么要私下里告状,害他这一顿好打!”
云琛百般说理:“我没有在背后说他,就是他被他爹打了出去也是活该,有了这样的恶习,一个人便是坏了品性了!妹妹,哥都是为你好,你怎么能和这样品性的人深交?小心他卖了你你还要帮他数钱。”
素心“呸”了一声:“什么话?少年人谁不贪玩?这也要小题大作么?”云琛叹息道:“你现在还小,不懂得什么人好人坏之类的,但是你要懂得分清黑白,辩明事非,千万不要被片面之词,片面的现像欺骗了!有些恶徒专门就是挑你这样好哄骗的女孩子来骗。我现在真后悔当初咱们为什么要打开大门让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