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古代的女官要被赐婚,是几乎不可能发生的,除非皇上是自己不要的女人。因此,如烟就在宫内被皇帝认做义妹,权当是按公主礼仪出嫁。因此,这一次,皇家的排场是做足了的,也给足了面子。其实,施粥舍米还是如烟提出来的,一个是显着皇家仁慈,一则也是为举兵进城做打算。
因此这车辇轿鸾起驾,李出尘也喜气洋洋地高头大马在前,吹吹打打,炮竹震天响地进到了王府。唱大戏的得胜班也进了后门,台子早已搭好,众人一时在后面化妆换装。不一会儿李出朝携王皇后也随后驾到,王府上下几里远就跪迎圣驾。李出朝下得车辇,进得中堂来。皇后随后进来,两人在堂前坐定,众人一时参拜。李出朝挥挥手道:“罢了,众位爱卿平身。今日是朕的爱弟四亲王大婚,朕亲临以示祝贺。从此我皇家的八公主是宁王府的正妃,召令朝堂及王府之中不得对王妃不敬,王弟同王妃要相亲相爱,共国辅佐我大齐王朝。”
堂下众贺喜文武异口同声地叩首:“天帝龙恩浩荡,吾皇万岁万万岁!”
礼仪官宣布大婚典礼开始。喜婆扶着新娘上来,与李出尘并肩站好。宫人递过中间结大红喜花的绸带。交到两人手里。如烟的心“怦怦”跳着,想着外面的大军快点杀到,快点中断这场婚礼的举行,否则一旦拜了堂,自己就算是妇人,杀了亲夫的全家又算是怎么回事,后人若不知自己还要落下个骂名。
李出朝和皇后在堂前就坐,全当是高堂由新婚夫妇参拜了。那李出朝是心事重重,而王皇后则是笑容满面,想着以后可以在**少一个劲敌,自己也有个好梦了。
岂料这时外面吵吵闹闹,老远就能听到。李出朝皱起眉头,正要派人去问是怎么回事。突见守门军跑进来:“禀报皇上!”
李出朝问道:“何事吵吵闹闹不成体统?”
“禀报皇上,禀报王爷,外面来了一大群乞丐和难民,说城里的粥分完了,要到王府来讨赏。小的们怎么挡也挡不住,有的还动起手来了。”守门军答道。
李出尘踢了他一脚:“你是怎么办事的?没见皇上也在吗?你们再去多煮几锅粥,再不济把你自己的军晌给他!”
军士慌慌张张地走了。刚出去,外面又有人来报:“报!那些乞丐不依,在门前和军士们打起来了!”
李出朝不耐烦起来:“几个乞丐也让你们吓得这样子?一群草包!不行派人将他们抓起来,先关进地牢里再说!”
正在他大发脾气之时,有更喧哗的声音越来越近了,似乎打进了府里。在座文武大惊,起身肃立向外看去。李出尘有些急了,忙将新娘推到侧面的宫女手上:“快快将王妃扶进去休息,待平息之后再拜堂不迟!”说完便大踏步走出堂门要看个究竟。
只见阶下已经有一些乞丐模样的人冲了进来,正在和门口的将士撕作一团。李出尘一挥手,一排王府的官兵手持弓箭立在他的前面,对准了门口的乞丐。
“站住!尔等要造反吗?这里可是尔等能来的地方?速速后退,本王今日大好日子,本来不想动武的!”他冷着脸喝道。
先冲进来的几十个乞丐站定,其中一个为首的中年男子大声道:“你就是大齐国的宁亲王么?我等因连年战争家破人亡,流离失所,大齐的贪官司污吏又只顾中饱私囊,荼毒百姓,你的一点小恩小惠又岂能平复天下之怨?今日我等流离失所一众,就是向你大齐讨个说法来了!”
李出尘眉头一皱:“哦?大齐新建不久,正在治理之中,难免有些不尽人意的地方,你等眼下要何说法?”
“要何说法?就是要光复我前朝大燕之帝治国时的百姓安宁、夜不盗户、路不拾遗、官不逼民!”一个更响亮的声音传来,从李出尘的身后大踏步行来一群手持枪棒的穿戏装的人,在百米开外聚集在一起。为首的是一个穿青衣的女子,中年年龄,头裹巾帼,翠绿色劲装,外披淡绿色披风,十分英姿飒爽。
李出尘愣了一下,不慌不忙地道:“原来如此,你们是早就计划好了的,是大燕的余孽吗?是专门挑了今天的日子好来复仇吗?”
他的话音未落,身后堂中传来吵闹声,新立的王妃——夏如烟早就抛开头盖,抢步跑出来扑到他的面前:“王爷,发生什么事了?我在里面好担心啊!”
李出尘柔声对她道:“你怎么出来了?你又怎可以在这儿抛头露面?快快进去,待我擒下这些反贼再成亲不迟!”说着他又向官兵挥挥手:“众将士听令,替本王拿下这些反贼!”
众官兵马上拉弓搭箭,箭在弦上一触即发。夏如烟见状,贴上李出尘的身体,反手抽出一把短剑横在他的脖子上,薄薄的冰凉的贴在他的脖子动脉上:“夫君,对不住了!”
刹时李出尘如木偶一样呆了,嘴里吐出几个字:“你是在开玩笑吗?”
如烟伸手一晃短剑,笑道:“夫君,我们来玩个游戏如何?我问一句,你只需问答我是或不是。第一个问题:你记不记得你的前生,对一个女子说过,你不忍看她先痛,你要比她先走一步?”
“不记得。”李出尘答道。
“第二个问题,你可曾对她说过:‘傻丫头,我怎么会怪你呢?’这句话么?”
“前生谁会记得呢?”
听到这句话,如烟冷冷地说:“你的话太多了,超了!”心中却一转念,本来还指望他是新晖,同他归主呢,看来是不成了。于是手中的剑又一摆:“第三个问题,大燕朝的皇城可是你领兵攻破的么?”
“大燕朝皇城是我兄弟几个共图大业,由皇兄下令指挥,我带人攻破的。”李出尘倒一点儿不推御责任。
乞丐为首的刘利忍不住大声喝道:“小主,休同他多话!他既已承认,你父皇同母妃的仇只在今朝便可得报!杀了这狗王,再取那逆贼性命!光复我大燕江山!”
前后的旧部举起手中的武器齐声喊:“光复大燕,光复大燕!”
李出尘睁大眼睛:“小主?这么说,你是大燕的人?是大燕的皇室后代?”
在一旁不知怎样行动的官兵抬起头来,有的人又重新瞄准了大门口冲进来的越来越多的人流。
如烟见此情景,手中的短剑加了力道,对着官军喝道:“休得再动,若不然我杀了你们的宁王!刘将军,还不快缴了他们的武器!”
此言一出,官军中一声怒吼,有人要抽刀反抗,试图救回宁王。刘利一个箭步飞跃而起,拧身踢掉了反抗之人的武器,举剑结果了那人的性命。燕朝旧部士气大振,纷纷上前拿住了搭弓的官军。
李出尘不怒,反而仰天大笑起来:“哈哈哈……!”
如烟冷冷质问道:“你笑什么?当年你李家兄弟反叛大燕,轼君杀妃,屠戮皇室,可曾想到今日也会罪有应得?”
李出尘悠悠地收住笑:“你可曾记得当年你出逃之时,那个将你放走的少年么?若不是我,你会有今天的复仇么?你说我该杀,那么你心中可曾有一丝往日的恩情?说实话,你现在对我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
如烟紧咬银牙:“那么,你是否现在很后悔当年放过斩草除根的机会?我还要感谢你不杀之恩不成?若不是你,大燕当年不会死那么多人,我亲眼见我的父皇母妃、年幼弟妹惨死于你的刀剑之下,血流成河,家破人亡,流离失所都是拜你所赐!休要说真情,我找你兄弟几个已经很多年了,不是真情是恨火滔天!”
就在这时,从堂中传来一阵惊呼,扑出一个人来,却正是那李出朝。只见他一手捂着自己的肩膀,有血不断地流出来,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却不知是何人要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