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我可不会啥剑术,你过奖了。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在下赛云。”
“好名字。”
“姑娘是本地人吧?”
“是的。”
和赛云的谈话很快就被妹妹飘零打断了,因为她要看木偶戏,她喊我去看,我对赛云说:“告辞了,我妹妹喊我呢。”
我转身走出去很远,回头瞧见赛云呆呆地瞧着我看,过了一会儿,她就离开了。她不是个美女,但很耐看,很有韵味,是个好女孩。
飘零还在看木偶戏,耍弄木偶戏的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头,他满脸的皱纹,大脑袋,小眼睛,相貌很奇怪。他的木偶戏耍得绝妙好看,连我都看上瘾了。
妹妹飘零说:“哥,这戏真好看。”
我们看木偶戏一直看到很晚才回客栈,那晚我对花无语说:“我们去拜望一下那位风影吧。”
花无语说:“好啊。我有好几年没见到他了,也不知他还能不能记起我?”
金英镖局在山城的东南方,幸亏花无语还记得路,我们来到金英镖局的大门外,瞧见大门盖得很有气势,难怪是一等的大镖局,门口有两个看门的大汉,花无语走上前去,说:“老弟,请通报一声,就说花无语前来拜望风影总镖头。”
“你认识我们总镖头吗?”
“是啊。认识呀。认识很久了。”
“那好,你等等,我去请总镖头。”
那个大汉抱了一下拳,转身进了门,我和妹妹飘零等人静静地站着等着风影出来,过不很久,听见里面传来说话声,“是花老弟吗?在哪里呢?”
随着话音,从门里走出来一名壮汉,大个头,眼很大,膀大腰圆,瞧上去很有英雄气概。
他瞧见了我们,也瞧见了花无语,他笑了,他说:“真是花兄啊,有好几年没见到你了,真是想念得紧呀。”
“风影兄,我陪我家公子路过此地,公子听说风影兄英雄盖世,特地前来拜望。”
“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在下片风。特地前来拜望。”
“公子能来舍下,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呀。公子请入内。”
我之所以要来拜见风影,是觉得好奇,想看看他是怎样一个人。花无语如此推崇他,他必是个英雄,而我是个爱惜英雄的人,风影真是个豪爽的人,他非要给我们接风,留我们住一晚不可。我说:“我还有要事,不能久待。”风影说:“你们远道而来,还是来自星落城,我一定要留你们住一晚的。”
正说着话,听见外面有人说话,“爹,谁来了?”
随着话音,从外面走进来一个少女,待我瞧清了少女,不禁愣住了,“是你。”我轻轻地喊了一句。
少女也愣住了,她显然想不到会是我们。
“原来爹的朋友竟是片风公子。”
“是赛云姑娘呀,想不到是风影兄的千金,在下失礼了。”
“哦,你们认识吗?”
“风影兄,是我跟令爱打了一架,纯粹是个误会。”
“丫头,你竟敢跟花无语过招,还不过来赔罪。”
“不用了,我也有错处,也不能全怪令爱。”
12
花无语笑着,跟风影说了刚才的一切,风影大笑起来,“这丫头,总给我惹事情,我真拿她没办法。”
“爹,我也不知道他是你的朋友,要不,怎会跟他打架?”
“你呀,无法无天的,你会的那几手拳脚,怎能跟花无语过招,真是自不量力,幸亏花兄没使出魔法来,要不然,你可就惨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啥,你会魔法吗?真的吗?我听说星落谷的人魔法无敌,你教教我好吗?”
“我可教不了你,你想找人教,倒有一位能教你,他就出身在星落谷。”
“出身星落谷的?谁呀?是谁?”
“就是我们小姐飘零,她就出身星落谷的。”
“真的呀?妹妹,你教教我吧,我一直想学魔法,却找不到会魔法的人。”
“还是让我哥教你吧,他会的比我多。”
“这?”
“请片风公子不吝赐教。”
“原来片风公子和姑娘都出身星落谷,真是想不到,星落谷的剑术和魔法天下无敌,难怪!难怪!”风影笑着说。
“姑娘要学,在下不敢藏私,不过,在下有事在身,不能久留,怕是没时间教姑娘了。”
“片风公子要去哪呀?”
“我要去云城,去接我弟弟回家。”
“那我可以跟着去云城吗?”
“这?这?”
“赛云,别胡说,公子有事在身,怎能带着你同去,真是没规矩。”
“哥,赛云要跟着去,你就带着同去吧,我也好有个做伴的。”
“那好吧,你要去就跟着同去吧。”
“那太好了,谢谢片风公子,我不该跟你的属下打架,我要叫你师父吗?”
“不用了,你就叫我片风吧。”
我跟风影说我们明天就走,当晚风影设宴为我们洗尘,赛云很快就跟飘零混熟了,她们在一旁嘀嘀咕咕地说着话,听见赛云不住地笑,听见她们的轻声细语。
第二天,我们离开山城,朝北而去,风影一直送出去很远,和我们依依不舍地分手。在路上,花无语对赛云说:“你既然要跟着我们,我们也不瞒你,片风是星落王国的王子,飘零是星落王国的公主,我们要去接我们的二王子,也就是片风的弟弟。”
瞧赛云的神情那样吃惊,她显然想不到我竟是王子,而飘零是公主。
赛云站起来施了一礼。她说:“见过王子和公主。”说完,她很拘谨地坐下,一声不吭。我笑着说:“赛云姑娘,你别拘礼,还是叫我片风吧。”
赛云笑了,她说:“好啊,那我叫你片风公子吧。”
在路上,赛云缠着我要学魔法,我就让妹妹飘零传了她一些最粗浅的魔法,赛云学得很用功,没几天的工夫,她就学得有模有样了。我很惊奇她的悟性如此之高,等我们走进云城的城门时,已是一个月后了。
我们找了一家客栈住下,向人打听象牙塔的居所。店小二说:“你来得不巧,前几天象牙塔突然起火,已被烧成了一片废墟。”
“那住在象牙塔的人呢?”
“谁知道呢?也许去了别处,谁知道呢?”
“我们去看看吧。”花无语说。
“对,去看看。”月光明也说。
我们沿着店小二指点的路前行,果然到了被火烧的象牙塔。
13
那是一片好广的房屋,火烧前,一定富丽堂皇。如今却被烧成了平地。我们围着象牙塔转了一圈,没有瞧见任何人。花无语前去问周围的住户,向他们打听象牙塔是如何起火的。但他们也不知道,说不出所以然来。
我问:“花无语,如今该如何去找我的弟弟?”
花无语说:“二王子,他不会走远的,我在云城还有个朋友,我去找他帮忙,一定能找到二王子的。”
我说:“好,那你快去快回,我们在客栈等你。”
但我一迈进客栈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妥,因为我感觉出这客栈里,有一个魔法气息强盛的人存在。但我找不到他的所在,因为他伪装得很好,我找不到他。我跟随雨说了,随雨说:“我去查查。”我说:“随雨,你小心些,对方也许是敌人。”
随雨说:“不碍事的,他能比你还强吗?你别忘了,我出身星落谷,和你一样,他伤害不了我的。”随雨出去了,我和飘零等人都待在房里,我们在等随雨查探的结果。
过了一会儿,随雨回来了,他说:“我的王子,我没有找到,他好像走了,我感觉不出魔法气息的存在。”
“他也许是路过,并不是针对我们的,找不到就算了。”我沉思了一会儿,说,“若他是针对我们的,怕是麻烦事。”
“我的王子,难道我们还怕他吗?”
“我也许是多虑了,我们不去想他了,还是吃饭吧。”
刚吃完了饭,花无语就回来了,他说他已找到了他的朋友,他朋友答应帮忙,一定能找到二王子的。
我说:“那就好,我真怕飞雨他出事。”
飘零说:“二哥,他一定会好好的。”
我觉得心里烦躁,就弹起了琴,琴声呜咽,婉转上下,赛云听得很入神,所有的人都在静静地听琴声,我的琴音继续走高,最后一个高音,戛然而止。
赛云说:“想不到你的琴声如此好听,真让人想象不到。”
飘零说:“我哥不仅琴弹得好,就是别的方面也超人一等的,比如说棋、书和画的方面也很厉害。”
“是吗?那我要多多讨教了。”
但是一连几天,我们在云城到处找,却找不到飞雨的任何踪影,我想念飞雨过甚,就想一个人出去走走,我没带任何人,独自一人出了客栈。我无目的地走,我走过小桥,来到一处湖泊前,我瞧着湖上往来穿梭不停的船。觉得霎时间心里静得能让风声停止。
这时我突然再次感觉到,一个魔法气息浓重的人正在我的左右。我扭转身躯,想要寻找那个人,我瞧见一条小船上坐着一个垂钓的人,他戴着蓑笠,正在那里静静地钓鱼。我感觉出他就是我要找的人。
我慢慢地走过去,我在他旁边站住了,我说:“阁下,在下打搅了,我想请问阁下,阁下魔法高深,不知来自何处?”
“你是谁?”那个钓鱼的人冷冷地回答。
14
“在下片风。”
“那你来自何处?”
“这……在下来自星落谷。”
“你来自星落谷?”
“是的。那么阁下出身何处呢?”
那个钓鱼的人沉默了一会儿,他缓缓地摘掉蓑笠,露出一张年轻的脸,浓眉头,大眼睛,很俊的一张脸。他回答我,他说:“我来自象牙塔。”
“你来自象牙塔吗?”我一惊,接着欢喜如潮水一般涌了过来,“你来自象牙塔,那你知道飞雨吗?”
“知道,他是我师兄。”
“那他在哪里?你知道吗?”
“你认识飞雨?”他问。
“飞雨是我弟弟,我来接他回家,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是的,我能找到他。”
“阁下怎么称呼呢?”
“在下云飞。”
“还请云飞兄指点一下路。”
“我带你去找吧。”
我想不到云飞竟是个如此热情的人,我和他回到客栈。飘零听说云飞知道飞雨的下落,她高兴得大喊大叫:“我们立刻去找吧!”
“你们跟我来。”云飞笑着,朝我们招了招手。
我们随着云飞朝前走,走过偏僻的小巷,走上大街,七拐八拐,前面出现一片房屋,房子很大,气势雄伟。
“飞雨,他就在这里。我们进去找他吧。”
我一愣,抬头间,瞧见了门上的匾,上面写着“风云赌场”,“飞雨,他在赌场干啥?”
云飞没有说话,他笑笑,迈步进了赌场,我迟疑了一会儿,也跟着走进去。却见屋里热闹得很,很多人都在赌钱,各种喊叫声都有,让人烦躁得要命。只见云飞找到一个中年人,二人说了几句话,接着云飞走回来,他对我说:“今天,他没来,我们明天再来吧,总能见到他。”
我问:“云飞,飞雨他赌博吗?”
云飞说:“他赌得厉害,经常进赌场的,明天,我们再来吧。”
我们回转客栈,云飞跟我们告辞,说他明天再来。飘零闷闷不乐的,她问我:“二哥,他怎么会沾个赌字呢?”
我说:“飞雨他贪玩,从小就有的脾气,等见到他,我好好劝劝他。”
“他不一定听你劝的,他小的时候,脾气很倔的。”
那天我们哪里也没去,就待在客栈里,我们在等第二天的来临,就要见到飞雨了,我很兴奋,在我的想象里,我幻想过飞雨的面容,他一定很高,个头很壮,很英俊,很潇洒的。
第二天我们再去风云赌场,云飞在前面领路,他一进门,昨天的那个人迎了上来,他低声说了句话,朝角落里指了指,云飞点了点头,对我说:“飞雨,他在那里。”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瞧去,却见一个年轻人正在低着头赌博,云飞走过去,喊了一句:“飞雨,有人找你呢。”
那个年轻人猛地抬起头来,然后我看见了一张英俊的脸,一双明亮的眼睛。
“云飞,谁找我?”
“飞雨,你是飞雨吗?我是片风啊,你哥哥片风呀。”
“哥,真的是你,你是片风吗?”
“飞雨,是的,我是片风,我来接你回家。”
我瞧着飞雨的面容,觉得他依稀有童年的影子,他真的长得很高,但不壮实,他瞧上去很单薄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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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终于来了,我盼望着你好苦。”
“飞雨,跟我回家吧。”
我拉着飞雨的手,朝外面走,飘零说:“哥,你还认得我吗?”
飞雨转过身去瞧飘零,他呆了很久,最后他说:“你是飘零吗?跟从前可不是一个模样。”
“你也变了,哥。”
我转过身去寻找云飞,却发觉他早就离开了,我说:“该谢谢云飞,他帮我们找到了你。”飞雨说:“他是个怪人,不喜欢热闹,我们这么多人,他避开了,他是个不错的人,是个好人。”
我们回转客栈,飞雨跟我们亲热得很,他很爱说话,和童年一样,他的脾气没改,他还是我的飞雨,但我总感觉他的笑容怪怪的,我问起飞雨这些年的生活,他说挺好的,他说他只是想家,想念父王和母后,和想念我们,我和飘零。
我说:“父王和母后很挂念你,因此让我来接你回家,回到我们的星落城。”
第二天我们就启程了,本想跟云飞告别,却没找到他,飞雨说:“他怕是不会来了。”果真我们等了很久,也没瞧见他的踪影,飞雨说:“别等他了,他怕是不会来了。”我说:“他真是个奇怪的人,让人猜想不透。”
于是我们就上路了,离开了云城,朝星落城的方向走去。飞雨也许是因为高兴,他常常跑在最前面,他的话很多,说笑不止。这一天来到了一处小镇,小镇不大,也就几百户人家,瞧那样子,很贫穷。小镇只有唯一的一家客栈,我们决定在这里住一晚再走。
我在刚走进客栈的时候,我感觉到一股杀气弥漫在客栈里,我低声地问:“可感觉到啥不妥的地方?”
他们都摇头不答,唯独雪中梅说:“有一股杀气在客栈里。”
我很奇怪,问他:“你能感觉得出吗?”
雪中梅说:“我是练暗杀术的,自然能感觉得出有没有杀气存在。”
“那这杀气会不会是针对我们的?”
“也许会吧,我们有敌人的。”
“谁呀?”
“是烈日王国的人,我们的死对头。”
“他们竟敢找我们的麻烦吗?”
“难说得很呀,我们的目标太大,很容易惹人注意的。”
“哥,怕啥?我们都不是白吃饭的,谁敢找上我们,那他是不想活了。”
我说:“小心点好,别在阴沟里翻了船。”
但那股杀气并没有攻击我们,一直到我们离开客栈的时候,他也没有发作过。在路上,雪中梅说:“看来那股杀气并不是针对我们的。”
我说:“也许他没有跟上我们。”
但行了一天的路,我们在投店的时候,我再一次感觉出那股杀气的存在,我皱了皱眉,但我没说别的。吃完饭,我们都待在屋里,待在一起。我说:“现在我敢肯定,那股杀气是针对我们来的,我能感觉出他的存在,雪中梅,你能感觉得出吗?”
雪中梅说:“我能感觉得出,那杀气很强盛,照常理推断,杀气越强盛,说明此人越可怕,是个高手,王子,你们可要小心些,他们是针对你们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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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谁呢?怎会找上我们的?我们出来,一直没露过行踪的,他是怎么知道的呢?真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