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人里,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消失带来多大损失的岳沧,正在这个新房间里挑着衣服,不知道她的前任是谁,不过还要感谢党赐予了她这么多能穿的衣服,省得她自行改造了。五彩斑斓的衣服一闪而过,最终,视线停留在一件黑色的衣服上。
“嗯……像夜行服。”岳沧点头赞许了一下,穿上了衣服。流云瞪了眼衣服,又对岳沧翻了个白眼:哪里像夜行服了,这种垃圾……
“流云,总做那样的眼部运动对视力不好。”岳沧背对着流云笑着说。
“……”又是一样的眼部运动。
岳沧当上花魁的消息还没被传出去,而她又住在这样的位子,所以袭人里的人也大概明白了什么意思,倒是都谨慎起来了。第一天晚上是偷偷摸摸地下到四楼盯着酒水池子和四周的竹管,一盯就是几个时辰,到了接下来的几天,就是光明正大的观察了。
老鸨是让她接客的。不过伴随着岳沧出现的总有一块绿色的布,黑色的罗裙,再加上绿色的面罩,又是脸儿生,让本来就不多的四层的客人都不会对这样的恐怖分子产生欲望。而她的动作,大都是在客人选了花魁进房后进行的,故而很少被人看见,不过还是有人看见的,特别是上层的客人。
所以,有了这样一个传说:
袭人的四层除了花魁外,还有一个在夜深人静时死盯着酒水池子的疯子,她穿了一件黑色的变态裙,脸上还蒙了块灰不拉几的绿布,甚是骇人。
有信的,有不信的。不过一致通过的却是来亲眼看看,所以,袭人的生意竟不减反增。
“怪不得老鸨不限制我的行动,原来是想揽生意啊!”没想到自己个人行动倒是帮了她的忙。岳沧已观测好了角度,也定下了行动时间,情报也收集的差不多了,悠闲地喝着茶,淡淡地说。
“婉黎姑娘,纯姐姐在四层等你。”小镜在门外敲着门。
岳沧笑了一下:“行动到快。”不由分说,换上衣服,接过流云递过来的布,正要蒙上,就听流云无语的嫌恶:“姐,该洗洗了。”
岳沧无感的走了出门,对小镜说:“你不用离开这儿,进屋,让流云保护你。”浅浅地一句话,让善于观察的小镜明白了行动在即,四下看了看,走进了屋。
四层,老鸨指挥着几个人粗衣大汉拽着什么,走近一看,才发现竟然是一种升降装置,把惊讶咽在肚子里,岳沧莲步上前:“姐姐找婉黎何事?”温文尔雅,毫无疯样,只是绿布碍眼。
“今天,就正式介绍你。”没有任何解释,仅仅是一句话,却可以让本被冷落的姑娘瞬间红透半边,可惜,主角却是岳沧。
没有意料之中的欣喜若狂,只有一脸淡然。嘴角始终勾勒出一个醉人的微笑,仿佛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老鸨赞许地点了点头,不狂喜不狂怒,果然可以独当一面。岳沧若是知道这形容将相良才的话从一个老鸨嘴里出来,形容一个青楼姑娘,估计,就绝不是这种表情了。
拉着岳沧刚站上台子,台子就向上缓缓移动,四层,三层,二层,一层。
“各位,我纯姐姐的袭人新推一位花魁,各位可要捧场啊!”并不算大的声音却让全场安静下来,毕竟,有经验的败类都知道,若是纯姐姐亲自以这种方式介绍的姑娘,无不是倾国倾城,红遍一方的,哪里仅仅是花魁这么简单?仅仅是被王宫贵族收去做小妾的都有很大比例,谁要是来上一晚……美哉!
众人的眼中泛出狼光,继而吓了一跳,竟然是传说中的女疯子!
纯姐姐扫了一眼众人的目光,嘴角轻扬,顺手扯下了岳沧的绿色抹布:“婉黎姑娘今晚会在四层,各位请便吧!”并不是激动人心的语气,像是拉家常一般,却配上了岳沧带给人的惊讶。
没想到,这个疯子竟是个倾世美人!难怪被雪藏!黑色的罗裙此时也不再被唾弃,而是合身的环在岳沧身上,显得优美的线条分外妖娆。
败类们蠢蠢欲动,目光随着岳沧浮动着,而岳沧脸上的淡淡的笑容也让人直咽口水,祸水啊祸水……祈的认知终于被大众接受。
幸亏巡游那天带着面纱,不然这庄王府的脸丢尽了。岳沧心里暗暗地感叹。为什么要在她想走的时候上演这么一出?袭人里,有见过她真容,识得她身份的人。
着了地,纯姐姐笑着说:“婉黎,今晚你可要红了呢!”
岳沧没有应和,而是无厘头的来了句:“纯姐姐,袭人的安全出口多吗?”
“安全出口?”什么东西?纯姐姐一时语塞,为什么她嘴里的词这么奇怪?
“就是与外界联通的地方。”岳沧好心的解释,她心里还是不想滥杀无辜的。
“就一个,方便管理。”纯姐姐明白过来,递了一个你懂的眼神。
就一个?岳沧皱了皱眉,不再回话。纯姐姐正巧被海棠叫走,继而又重新回来,岳沧依旧站在原地思考着逃生的问题,并没意识到老鸨的去而复返。
“婉黎,今晚冰蓝间有客人要你。”“嗯。”
青楼在正常不过的对话,却染上了一层诡异的色彩。走回自己的房间,岳沧换了身衣服,陷入了沉思。
昏了几天的轩辕羽醒过来自然是大发雷霆,就在眼么前的人都没带回来,要是他在现代,绝对要在头上顶两个字:废柴。
“祈,你怎么没把王妃带回来?”虚弱的语气却掩盖不了喷薄而出的怒气。飞羽殿内只有躺在床上挣扎起来的轩辕羽和跪在地上试图阻止他起来的祈。
“王爷,在下治罪,不过王妃并没有受伤,而且让流云陪着,说是要查一查有哪些官员……”话没说完,轩辕羽早已起身,不顾身上的疼痛,朝马棚走去。
“思凡!”祈一怔,若是王爷骑了思凡去,除了流星,自己就算会飞也是追不上的,而且王爷现在的状况……貌似还砸不了场子。不到一秒的犹豫,就飞一般地冲向了马棚。
“偏偏在马上大功告成的时候来了一棒槌,找死!”沉思过后的岳沧就是勃然大怒。“流云,穿上这件衣服,戴上面罩去冰蓝间,怎么做你随便,只要让他遇水能游能跑能跳就行。”
流云伸手接过衣服,却没接那块绿色的抹布。姐,就算在云默,妹子也没遭过此番虐待好吗?遇水能跑能跳能游?你真当我是药仙儿啊!苦闷加鄙视,差点让流云经脉逆行。无语地出门却等来岳沧最后嘱咐的一句:“你若不会水就快点跑出来。”拜托,妹子好歹也是杀手出身,给个面子呗……
也不在乎流云拒绝了那块布,准备就绪,岳沧换上自己来时穿的男装,站在水池边,小镜拎了个绿色的包袱藏在楼上看不到的阴影里,夜已深,就是在青楼客人也会休息的,就算不休息,也是活跃在房间里的。偶尔几个看见岳沧的,以为是来修池子的,也没有过多注意。
梦里的袭人还是一如往常,宁静而嘈杂,却又不似往常,暗流涌动。
与其说是暴风雨,不如说是洪水的前兆。
无风无云无雨,却引得来洪水,这才是上天的宠儿。
这个人便是岳沧。
气运周身,一股强力含于岳沧双手,静静地修养,竟使功力略微有所提升,双眼死盯着的四只流水的竹管,在一瞬间竟产生了略微的静止。小镜看得目瞪口呆。
本以为要依靠别人来救,却没想到这个纤细娇贵的王妃竟有如此能力,她接下来的行动,她已经猜到了。
手中的气化为四个小团,不温不火在常人不可见的美丽弧度中缓缓滑向了四个吐着水的细竹管。
“小镜,往楼上跑,一边跑一边喊发水了,然后就直接从出口跑出去,记住,我出去时要见到你。”岳沧在等。
“知、知道了。”虽是惶恐,却也明白岳沧的意思,自己,是不能拖后腿的。
祈的阻拦貌似有些用途,至少从戌时到亥时,轩辕羽都没能让思凡动一步。毕竟,祈自知劝不住王爷,所以,劝的是流星,制马先制母,万年名言。不过流星终不是凡马,闹心了,也就放了思凡去。
“有没有搞错!”祈一路泪奔,去追一缰就不见踪影的思凡。
子时刚入,轩辕羽到。
正要伸手拉开袭人的大门,就听砰的一声,随即。大门大开,一个女孩跑了出来,轩辕羽一把抓住她,想也不想就唤:“岳沧!”
小镜尽全力才把关死的大门撞开,一出来就被抓住胳膊。一心想着岳沧交代的话,也没听来人叫的是什么,扭着身子边挣边叫:“放开我,王妃让我活着见她,我不能拖她后腿!”女孩子的脾气耍起来倒是分外倔强。
轩辕羽却抓住了要点,松了手却没有放开:“你说的可是庄王妃?”
小镜回过神,猜出了眼前这个面带焦色的英俊男子,猜了个七八分。连忙跪下:“小镜该死,不知王爷到来,还望王爷恕罪!”
“王妃呢?”祈一赶到,就见自家主子抓着一个小孩儿问王妃的下落,难道王爷疯了?
轻微的爆炸声,继而是潺潺的水声,不过细细的水流没有持续多久,就演变成了汹涌的波涛。
岳沧不知道这用来控制地下水的竹管有多长,只好把气注入其里让其自爆到头,虽是霸道,倒也保险,无懈可击。
流云进了屋二话不说就下了药,而后就在房间里等着,杀手的耳朵比常人灵敏,所以先一步走出了房间。“流云,先走。”岳沧也不诧异,在水刚过膝盖的时候就吩咐了流云。刚刚因为小镜的呼喊,袭人已经开始乱了,再不走,就挤不出去了。于是……
就在外面轩辕羽准备追问下落
小镜准备具体讲述
祈准备劝回王爷开副药的诡异气氛下,流云出现了。
三言两语说明了情况,拉着三人退了一步,就看本该冷清的大门瞬间涌出了一批人,而且大多是衣冠不整的人,先是男人,后是女人。先出来的身上还是干的,后出来的,就像水鬼一样了,因为多是女人,所以花了的妆容实在不堪入目。自然,也是有出不来的。
视线飞扫,却始终没看见那个罪魁祸首。
眉头依旧皱着,已经没有出来了,只有水还在不计后果的涨着,四人的鞋子,衣襟下摆已经湿了,水还在上漫,却依旧不见人动。
本来软弱无力漫着的水流忽然腾空而起,跃起五米多的水柱巅峰,驻着一个水球。水势渐弱,继而只有眼前一方喷泉,水球渐渐失去力量随着重力向下滑去,岳沧站在喷泉顶端笑着说:“送你一池喷泉!”地下水什么的……这才是“祸水”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