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云烈骑着马冲向远处的草地,不一会儿功夫,他与身下的白马便只剩下一个小小的点。
慢慢地,那小白点又向着众人这边折回,越来越近。
马蹄溅起湿润的草泥,飞奔在广阔的草原上。须臾之后,白马已到了跟前,只见段云烈一压马镫,噌地从马背上翻身立起,忽而单手翻立与马鞍上,忽而侧身贴于马腹旁。
马儿奔腾的速度未减,段云烈的身子随着马儿奔跑的动作翻上翻下,十分惊险。
外加上他身形高大,做起这些动作竟也十分灵活洒脱,陪着他翩翩贵公子的俊俏模样,惹得一旁围观的女婢们惊呼阵阵。
马场上叫好声阵阵,一些鲜卑勇士更是脱下鲜卑帽,接连的翻身上马,随着段云烈身后骑马御马,各个都非凡物。
荀凉一颗心刚开始七上八下的,但随着场上众人都热闹起来,她也放下心来,全部注意力放在表演上。
慕容廆对场上众鲜卑勇士的加入也未加阻止,俊伟的面上一只带着笑,周边的晋使看得尽兴,也有些叹服于这些马背民族的彪勇不羁与开朗豁达。
到了最后,段云烈表演了最后一段马术,从众人眼前经过之后,慢慢地放缓速度停了下来。
段云烈翻身下马,将缰绳交给一旁的侍从,便径直向众人这边走来。
“段氏少酋长好骑术好风采!”那山羊胡子抚掌赞道。
“使君过奖。”段云烈一笑,走到荀凉身旁。
那山羊胡子的眼神在二人之间转了一会儿,眼眸中带着深意地频频点头说道,“果然是一对璧人,璧人呐!”说罢又将视线转向慕容廆,“慕容都督好福气啊,得如此好妹婿,羡煞旁人矣。”
慕容廆哈哈一笑,说道,“使君若是不弃,届时还请参加两个小儿的婚礼啊。”
“这是自然,”山羊胡子点头笑道,“听闻公主与少酋长大婚就在赛马节当天,看来我们这次确是赶上好日子了。”
两人一来一去又说了些客套话,荀凉和段云烈只是一同陪着看马,她兴致不高,段云烈便也不多说话。
到了快到傍晚的时候,众人散去,荀凉便也慢慢腾腾地朝自己院落的方向走去。
段云烈一早便察觉到荀凉的不对劲,有些担忧地问道,“如何?是有些不舒服,可是身子没好利索?”
荀凉当下身心俱疲,勉强笑笑,“没事,就是有些累,我回去休息下便好。”
说罢不等段云烈再说什么,便径直往前走去。
见段云烈没有跟上来,荀凉心中暗暗松了口气,登时只觉得自己更累了,连脚下的步子都有些软靡,却又不想就这样回房,挥退了身后的侍从,连拔列兰也给赶了回去,她便全然漫无目的地夜色中胡乱走动着。
大棘城渐渐入春,只是气温依旧很低,她身上穿得厚实,到没觉得冷,只露在外面的手脸有些冷得发木。
轻轻呵了口气,团团白雾点点地弥散开来。她慢慢地往前走,却不知从对面走来一人,正好与她打了个照面。
“慕容胭?!”那人话中带着惊奇与不确定,另外还含着几分喜。
荀凉正有些思绪怔忪,却听到那人陌生的声音唤出她的名字,好奇地闻声一探,却见是白天与段云烈争辩的阴柔男子。
荀凉看着他,登时面上带来几分警惕之色。
“当真是你!”那人哈哈一笑,面上的欢喜之色更重,“没想到这等时候还能在大棘城遇到孤身一人的你,看来今日定是我的幸运日。”
“你是谁?”听他这样一说,荀凉更加警惕起来,不由往后退了一步。
“你害怕什么?晋室使者还在大棘城中,我宇文奕还不至于在此时对你公然出手。”那人挑眉说道,狭长的凤眸中尽是促狭地笑意,“不过却也是世事难料,谁知当日破我宇文部5万大军的慕容胭,今日竟真成了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虚弱女郎,只能做男人的附属品与玩物,确实可笑!哈哈。”
“你!”见他的话越说越不客气,荀凉心中登时起了几分怒意。
但此时此地路人鲜少,她身边没有侍从,若是真和他斗起来,吃亏得还是她自己。
这样一想,荀凉便决定不与他多做纠缠,冷笑了一声,便要转身往回走。
见她要走,宇文奕突然嗤笑出声,猛然伸出手去,一把拽住她的手臂,遽地箍进怀中,“去哪里?嗯?既然偶遇了,何不多聊聊?你我相识许多年,还未有今日这般亲近过呢。”
他的话中带着狎邪之气,头颈更贴向荀凉的脖颈,呼出温热的气息丝丝扑在她衣服外面的皮肤上,竟惹得她一阵轻微的战栗。
同时,一股浓烈的酒气也扑进了她的鼻端。
这人喝醉了!荀凉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先前与他隔得远,又是在夜色中所以没有察觉,现在就在身侧,明显可以感觉到他手掌上灼热的温度已经满身的酒气。
“你放开我!唔……”荀凉方怒斥出声,便被他一掌捂住了嘴。
宇文奕在她耳旁低低笑道,声音中带着几分暧昧与迷离,“嘘,可不要吵,引来了别人可不好。你即将是段云烈的妻子,若让人发现你在此地与别的男子如此亲昵,这让段部的脸往哪搁,让慕容廆如何对段氏如何交待?”
说罢,他一用力,将荀凉强行拉地更近,于此同时,双唇更在她的脖颈间逡巡。
混蛋!荀凉当即弓起腿就要往他胯下踢去,未曾想却被他轻巧避开,同时宇文奕手中微微用力,也不知道是捏中了她身上的什么关节,荀凉只觉得自己周身一软,顿时浑身无力,只能软软地靠在他的身上。
那人低低一笑,似十分欢快得意,连胸膛都震动起来,越加让荀凉又气又恨。
宇文奕越笑越放肆,声音却十分低沉,似故意压低了几分,“你也有今日啊……,慕容胭……”
说罢,宇文奕竟在荀凉的脖颈间啃吻起来,除了湿漉漉的吮吸还带着咬噬。
突然间脖颈的一阵剧痛,让荀凉整个人都绷紧了。
天!这人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