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想象一个歌手》。
这歌手,不是我们所熟知的流行歌星、歌手,而是一个民歌手。当然他也不是如今广为人知的“西北歌王”一类的人物,他不唱著名的信天游,不唱爬山调,也不唱“花儿”与“少年”,他唱“伞头秧歌”。“伞头秧歌”是晋西北吕梁山区所独有的社火形式,尤以紧临黄河边的一个小县份——临县最为盛行。
“伞头秧歌”的灵魂,就是那个领头的“挑伞人”,他手执一柄花伞,边扭边唱,他所有的唱词,都是即兴式的,看什么唱什么,问什么答什么,智慧、幽默、风趣,我故事中的主人公许凡,一个以乞讨为生的叫花子,就是这样一个出色的伞头。
民歌的灵魂,在于它的即兴性,可如今我们舞台上的“民歌”,抹杀的恰恰是这一点。所以那是死了的民歌,我们在集体欣赏着一具具民歌的尸体。我们用民歌的尸体来装点所谓“民俗风情”之类。穷其我的想象,伞头许凡的一生,让我更真切地体会到了这一点,什么是民歌的生命,而一个歌手,又是怎样辛酸缠绵地与他心爱的“歌唱”,打断骨头连着筋地生死厮守。
歌手许凡,是上世纪末的一个小小奇迹,而在新的世纪,能有一块容留民歌存身的土地,则就是一桩大奇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