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见玉镯不仅容貌俊美,且乖觉懂事,甚为满意,便将她留在后府,命人将她如主子一般侍奉。又赏了她哥哥一些钱财,提拔他做了那厨房的领事,也算是对他的安抚了。
天师这边进展顺利,皋陶那边也没有闲着。皋陶命管事奴才先将那年轻奴婢召集起来,再将有姿色者选出几个,供他再行比较。
半日功夫,管事奴才便领着五个女孩儿去拜见皋陶。皋陶命那几个女孩儿走近,她们往前挪了几步,却都低着头,不敢抬起。皋陶给管事奴才使了个眼色,那管事奴才便在一边高声说,“把头都给我抬起来!”
听了这话,几个女子便羞答答地慢慢抬头,眼睛却不敢看皋陶,只得往下垂着眼皮。
皋陶将这几个女子的脸略略扫过,确实都有几分姿色,但并无一个能让人见之忘忧。皋陶脸上略有不快,便转头问管事奴才,“就选出这几个吗?有无漏选的?”
管事奴才忙回话,“老爷,挨着选了个遍,好的都挑出来了,并无漏选。”
皋陶听了,便摆摆手,让那奴才住了口,自己将这几个女子细细看起。
看了第一个还觉神清气爽,第二个便觉容颜尚可,第三个便略有厌烦,第四个已是相貌平平,第五个,他连看也不看。皋陶朝这女子往外挥了了一下手,这几个女子便行礼,退出去了。那老奴诚惶诚恐地站在一边,摸不透如此美丽女子却为何入不了老爷的眼。
皋陶抬眼瞥了管事奴才一眼,便说,“这女子若只是容貌美丽,并算不得美女,需得有几分韵味方好。若是将女子比作花朵,这韵味便是花朵香气。若花儿徒有外貌,而无香味,便如同绢花一般,没有灵气,更如何吸引蜂蝶呢?你却只知这外貌重要,体会不了这香气的销魂,选了这些木头出来,真是个糊涂东西。”
那老奴听了,便讪笑了一下,“老爷,奴才确实不懂这些。如今有了老爷提点,我再出去选一回,多挑些有香味的进来。”老奴说完,便小跑出去,又将那些女子召集了起来。
这管事奴才虽得了这皋陶的教训,却仍旧对那香气、韵味并不甚了解,看着脚底下站着者几十个年轻女子,这奴才也犯了难,倒是如何选呢?我怎知老爷要的是哪样的韵味?老奴瞅着这些姑娘,这些姑娘也瞅着这老奴,摸不准他愁苦着脸盯着她们作甚。
那老奴又想了一刻,突然来了个主意,不如让这些姑娘挨个地到我面前挥挥衣袖,闻闻她们身上的气味,也看看她们这挥袖的动作风不风流,如此也能选出几个吧。打定这主意,那老奴便命姑娘站成一排,挨个到他脸前面来挥动衣袖。
姑娘们听了这话,便嘻嘻哈哈笑作一团,并不按那老奴说的办。“笑什么啊,姑奶奶们,快快地,我都能当你们爷爷了,你们以为我稀罕这样啊,别害羞,挨个地,快快地,老爷还在等着呢!”
姑娘们你推我攘,都害羞,也都觉得好笑,不愿去,又费了好些功夫,方排成了一排。一个膀大腰圆的姑娘第一个过去,走到管事奴才面前,便挥了一下袖子,一挥,那老奴便皱起了鼻子,“哎吆,这什么味啊,你做什么事的?”
那姑娘不好意思一笑,“奴婢是在厨房的做活的。这味道想必是因我方才刚切了些大蒜。”
听了这话,姑娘们都掩口笑了起来。老奴只得说,“得了,谁让我没本事,得受这罪。挨个来吧。”
这老奴闻了一个遍,也瞧了一个遍,这姑娘们体味有香有臭,举止也是有温柔有粗鲁,态度也是有大方有扭捏。这老奴不论她们长相,只凭着这些,又挑出了五位姑娘,领着去见皋陶了。
皋陶见她们进来,便抬起眼皮,挨个扫了过去,第一个平平,第二个平平,第三个平平,第四个,皋陶的眼睛突然又扫回到了第三个的脸上。这女子身材纤细,削肩蜂腰,脸色略略惨白了些,透着些病态。五官说不上绝色,但细细观之,眉长而平,眼细而媚,这眉眼间有着无限的风流,只是这脸颊过薄,不是讨喜的长相。这女子见皋陶对她多看了一眼,便微微一笑,低下头来。这一笑间的风情,却真的吹进了皋陶的心里。
皋陶看了看第四个与第五个,又看了看第一个与第二个,她们如今已然被比地如嚼过的甘蔗一般,毫无滋味。皋陶命中间的女子留下,其他的打发了出去。
“你叫什么名字?在哪一行上做事?为何此前并未见过?”
那女子略行了行礼,便说,“奴婢青莲,一直在浣衣房做事,未曾到过堂上,故老爷未见过。”这青莲声音如其体貌,纤纤细细,柔柔弱弱,楚楚动人,听地人好生怜惜疼爱。皋陶对青莲更为中意,想着如此女子,定也能打动太康之心。
皋陶又打听了青莲父母作甚,确定了她是那家养的奴才,便将有意将她送与太康的主意说与了青莲,问她愿不愿意。
皋陶问完,却见这青莲脸上既无吃惊也无喜悦,只平淡淡地回说,“奴婢悉听老爷吩咐。”皋陶见青莲如此态度,甚为高兴,便将这青莲收作义女,交由夫人照看了。
皋陶选出青莲,甚为得意,便命人传话与天师,就说自己已选出最恰当人选,让天师放心。传话的去了半日,便回来说,天师也让小的带话回来,说是自己也选出了一绝色女子,让皋陶大人放心。
皋陶一听,甚为惊讶。他本以为这天师不喜女色,会不屑去选宠妾送太康,如今天师竟选出了一个,可见他是有意要将太康劳劳抓住了。皋陶又想了一刻,便哼笑了一句,“天师不近女色,竟也能选出绝色,我倒要看看他能选出怎样的绝色!想从我锅里抢肉吃,做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