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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花落

“对不起,让你在人间寻了我这么多年。”

“你在我身侧足矣!”

三生突然从梦境里醒来,这如同浪潮般冲击而来的窒息感,你是谁,在哪里?亦或者是我自己在梦里自言自语?

长乐从新酿的解忧酒昨日浮生又偷了一壶。长乐说避免浮生喝醉以后又败了她的酒,便在庭院里赏起酒来,一杯一杯的喝,也不知道喝了多少,后来如何收场的,竟也忘了!

“起得挺早!”长乐背对着三生,不急不慢的给庭内的辛夷花灌水。

“我要离开这里一段时间,去凡间!不知道时间是多久,这铃铛给你,用法力摇响它,我这边的铃铛也会响!”三生不等长乐反应便扔给她了!

长乐看着铃铛笑着说道:“愿你能早点找到,不然就你一个人孤军奋战了!”

三生看着长乐勾嘴一笑然后便化为风离开了!

长乐抬手看着铃铛,在阳光下玲珑剔透,好看极了!记川!如果去那个地方会不会有一点线索,可是,长乐回头看了一眼,书生刚好走出房门。不急!

中午吃饭时。浮生问道:“三生呢?不会还没醒吧!这酒量也太差了吧!啧啧啧!”

“你以为你的酒量就好了?若不是姑娘你还不睡个三天三夜!”青鸾嘲笑道。

“这么说,有意思吗?”

长乐看着他们斗嘴也是好笑:“三生一早便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走?去哪里了!”浮生有些惊讶!

“凡间!”

“哦!”不知怎么的,浮生心里有点失落,是羡慕吧!凡间他也想去,可是他离不了这里!

“其实我一直的很想问的,姑娘,三生身上穿的是喜服吧!他真的一点也记不得了?”青鸾含着筷子说道!

书生突然笑了起来说道:“世人都羡慕神仙好,羡慕不老不死,无所不能,可是我发觉还是做人更好,须臾几十年,短是短了点,可是活得更逍遥不是吗?”

长乐听后也笑了:“我赞同你的说法,不过有两句说得不对,神仙也是会死的,还有无所不能,如果真的有无所不能,就没有那么多遗憾了!”

青鸾听得头都大了问道:“姑娘你们在说什么呀!到底是做神仙好,还是做人好啊!”

“小丫头,多吃点,以后会明白的!”长乐给青鸾添了一夹青菜后说道。

浮生笑而不语默默吃着饭!神仙?轮回峰里,除了书生,来来往往的哪个不是命长的,哼!命长,但情更长!真是可怜!

客栈外忽然响起一阵风铃声。

“奇怪,天还未黑,哪里来的客人!”青鸾望着长乐说道。

长乐放下了碗筷说道:“既然有人来,就开门呗!”

“哦!”青鸾听后便去开门,不一会儿又听见青鸾的声音:“姑娘,姑娘,你快来看看!”

“发生什么事儿了?”书生听见青鸾的声音后说道。

长乐皱眉望向大门的方向说道:“有人受伤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味,还有一种被烧焦的气味!

长乐出现在庭院里时,看见青鸾抱着一个,一个勉强称得上是人的人!一身血污还有烧伤,黑乎乎的!

“姑娘,这?”长乐仰头看着长乐。

长乐看着那人,脑海里大火燃烧的场景一闪而过!“是女孩儿,我照顾比较方便!”长乐手一挥,那人和长乐一同消失了。

浮生在一旁站着若有所思的样子。这轮回峰会热闹到几时呢?

……

长乐走出房门,发现书生站在门外。

“她怎么样了?”书生问道。

“还好!今日这场景,到让我想起一些事儿,现在可有心情听下去?”

书生微微一笑对长乐说道:“请讲!”

……

时宜和容月都选择了遗忘,遗忘那些不愉快。近些日子容月有些忙,时宜也忙。容月忙什么时宜不清楚,可她是真心觉得最近的日子只能用火烧眉毛来形容!只因她那缸开了十年的红莲,最近不怎么精神了!以前她从未放在心上,现在却生怕它有半分闪失。听说东郊有一花农,时宜一大早便赶了过去!

茂密的森林后入眼的是一个别致的院子,没有奇花异草,可是花儿似乎是交叠的,这里谢了,那里便开花了。时宜站在一个闲置的水缸旁,此时有一人从院外走进,一顶竹编的帽子将他的脸隐去了大半,洗的发白的青衣,手上捧着一株兰花,一手的泥土!

“请问你……”

时宜话还未说完那人便径直走进了竹屋里!

“大叔,我是来请教你一些问题的!”时宜追进屋子里,大叔也从屋里抱了一个陶土做的花盆出来。要不是大叔眼疾手快时宜险些把花盆给人家砸了!

“小姑娘,我就没见过像你这样莽撞的人!”

“呵呵,呵呵呵呵!”时宜尴尬的笑道:“呵呵呵,是,我师叔也经常这么说我!”

“现在这些小姑娘,毛毛躁躁的!”他淡淡的说了一句。

“……”

……

“大叔我来这里费了半天了,你停下听我说说呗!”时宜坐在一个空置的花架上。

“你说和我干活没有矛盾,我又不耳聋!”

“……”时宜看着大叔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有一缸红莲种了十年了,最近不知怎么的,不怎么精神了,大叔你有什么办法吗?”

“没有!”

“什么叫没有啊!你不是花农吗!”时宜急了,对大叔大喊道:“你又没见过,你不知道它之前……”

“你见过长生不老的人吗?花和人一样,时间到了也会死的。况且你说你已经养了十年,十年已经很长了!”

“才没有!”时宜跳下花架离开了这里。十年有多长?我的开了十年,他的却是第十个年头才盛开,才相互……花要死了,昙花一现吗?才不要这样!花死了,是不是再也听不见你的声音了!

时宜气呼呼的回去了,刚到大门口,里面一个丫鬟就和时宜迎面撞上,时宜本身就在气头上骂道:“没长眼睛啊!”

丫鬟抬头一看是时宜慌张说道:“姑,姑娘回来了,姑姑她满身是血的回来,奴婢正要……”

时宜听后心里一惊急急忙忙跑了过去,锦绣阁的丫鬟们都站在门外,见了时宜只是行礼不敢大声说话。时宜站在门外看见一人站在她师叔床边。那人正要离开,她师叔一把抓住那人的衣角,不知道说些什么!

那人转身就走,出门后看见了时宜也只是看了她一眼。时宜也望着他,心里想着那张面具下到底是什么样子,自他来后就没清净过!

时宜见他走远后才进去:“师叔!”时宜看着她,她的脸上还有泪痕,明显哭过。

她抬头摸着时宜的脸说道:“时宜你在我身边多久了?”

时宜伏在床边思索了一下然后摇头说道:“不知道,自我记事以来就在师叔身边,不过我记得从前锦绣阁的人比较多!”

“恩,还记得?锦绣阁其实就是容家的暗阁,你小时候也是当杀手培养的!”

“我也是?我怎么不记得了!”时宜有些吃惊,一直以为暗阁和自己没关系,其实一直都存在着联系!

“那时候你还小,而且。”师叔笑了起来说道:“怎么说呢!小时候的你比较笨!别人一学就会的,你也学四五天,因为你武功太差,从来不认你出去!”

“……”

“不过长大了些就好多了,譬如现在!”师叔调侃道。

“……”真有那么笨吗?时宜看着师叔问道:“师叔,后来为什么就变了呢?”

“后来容家着了难,暗阁里的杀手出去了不少,可回来的除了我还有十七人!所以暗阁也就散了!”

“都已经散了,那个阁主还来做什么!”时宜小声嘟嚷道。

“你手上从未沾过血,虽然说挂着暗阁的名,时宜你到底是和我们不同的,你有选择,可是我没有了!”时宜看着师叔,心里很不好受,从前时宜最喜欢看她师叔笑了,特别是她那回眸一笑,整个人的魂儿都会被她勾走,可现在看着,心里堵得慌!

“容家不是没了吗!”时宜说的时候有些委屈!

“傻丫头!”

……

时宜回到房间已经是黄昏了,伴着夕阳的余晖时宜推开门,红莲已经开始凋谢了,两三瓣花瓣浮在水面上!

“花不错,可惜了!”听到声音,时宜警惕的回头看着自己身后的人,他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

“不请我进去吗?”

时宜听后没有说话只是盯着他看。他却毫不在意径直走到红莲旁坐下,这一幕让时宜有些恍惚,若是容月坐在红莲旁那会是一副什么模样!

“知道她为什么受伤吗!”他抬头问道。

“不就是您让她暗杀什么人吗!”时宜嘴上尊敬,可这态度却不怎么好!

“呵!我可舍不得!她那一身伤是她非要和我比试的!”

“是你!”时宜冲到他的面前。

“小丫头,不要这么毛毛躁躁的,她像你这样大时,安静又善解人意!”他不急不慢带着宠溺的语气说道:“况且我是最宠她的,她的要求我都是答应的!”

“骗人,师叔身上的伤那么重……”

“那是她自己求的!容家的规矩向来是平等的,求的是什么,便用同等的东西去换!这样吧!你帮我去杀一个人,她求的我便答应了!”

时宜看着他,觉得好笑,冷冷说道:“那一身伤你说是师叔求的,我倒是好奇师叔求的是什么!竟然求回一身伤!”

“求你!求我让你离开暗阁!”

时宜愣住了,立马沉着脸对他吼道:“求我做什么!还弄得一身的伤!我又不是……”

“你只是手上没沾过血,是容家最干净的杀手,可你仍是暗阁的人!我对付你自然有我的办法!不过你若是去杀了那一人,我放了你和她,这买卖如何?”

“杀谁?”

“一个容家的,叛徒!”

……

“阁主,求你放了时宜,也放过他!”她含泪拉着他的衣角说道。

“若我不肯呢?你是否会和当初一样,杀了我?”

……

时宜归来已是午夜。

“你回来得可是真……”他摇了摇头不再说完!

“我师叔说我是暗阁里最笨的,让你久等可真对不住你!”时宜懒得和他说话,衣裳上沾满了血渍还有泥土。

“你还有心,把他埋了!不过也好,到底是容家的人,曝尸荒野也不好!”

时宜实在是无力听他说的是什么!“我帮你杀了他,你会当真会放了师叔和我?”时宜看着他不解,那个人现在就是一个普通的花农,为何?

“自然!容家家主,说起来还是我赚了!他那个人你竟然近得了身,果然厉害呀!”说罢便离开了。

时宜泡了一个热澡,将身上的气味都洗干净!但一闭眼都是那人的模样,她将头缩进水里,迫使自己忘记,可是脑海里全是他的样子。

时宜是被冷醒的,她睡在了木桶里,睁开眼看着周围天还未亮,水温偏冷!时宜起身胡乱的裹着干净的衣裙走了出去。

红莲已经完全谢了!今天发生的事儿太多,现在心里什么感觉都没了!

“容月!”时宜试探着喊了一声。

“时宜?还以为是幻听了呢!”容月笑着说道。

他究竟等了多久?两行清泪夺眶而出!还可以说话,还可以!正欲说话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少主,主上叫您去大厅,长老们也来了,为了您明日继任家主的仪式!”

“知道了,对了落染,我大哥呢?”

“阁主还有事,明日恐怕是不能去了!”

“知道了!”

待落染走后,容月才对时宜说道:“我去去就来,等我!”

时宜看着红莲说不出话,良久之后,一脚踢倒了摆放红莲的木桌!时宜看着满地碎片就如看着一个破碎的自己!

门突然被推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落进来。

“师叔,我记得你的名字是穆落染,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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