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街上又逛了片刻,展昭买了不少特产说是要带回去给包大人和公孙策。丽华的好奇心又起来了,拉着展昭不停的问。
“哎哎,你说包大人的脸是不是真的那么黑啊!”“呃,的确是我见过的面色最黑的人了。”
“是不是啊,那有没有那种情况,就是就是,这个包大人往黑夜里一站啊,看不着脸,只能看着俩白眼珠子,还有一口白牙啊!”“嗯?这个……好像是有这种情况,的确,现在想想有些吓人。”
“哎呦,名不虚传啊,那,那个月牙是不是真的有啊?”“大人眉间的确是有一月牙形的胎记!”
“啊啊,那包大人是胖还是瘦啊,多大年纪啦?”“呃,这个……大人体型健硕,不胖不瘦,年纪嘛,我也不知道,但是大人庐州家里的公子包绶已是舞象之年。”
“什么什么,包大人儿子都有了啊!唉,那没希望了。”展昭无语:你脑子里到底在希望什么?
“那包大人……”“包大人……”纵使展昭再脾气好,在丽华版开封府三千问的轰炸之下,也有些招架不住了,脸上的表情越发僵硬,招牌笑容也快绷不住了。白玉堂在一边看着也觉得好笑,能让展昭如此狼狈的,丽华恐怕是第一人了。
一行人叽叽喳喳的往潭州府衙走去。半路上,丽华突然一拍脑袋说:“哎呀,我突然想起来,刚刚那壶好茶是让人给作践了啊,那茶是真不错啊!不如我们去茶馆买点茶叶带回开封去?”
白玉堂这次倒是有了反应,“也好。”展昭惊讶的看了看白玉堂,说:“难得也有你喜欢的东西。”白玉堂轻轻摇了摇头:“那茶的确不错。”
三人来到茶馆却被告知此茶一律不对外出售,出多少钱都不卖,顿时没了招儿。热心的店小二偷偷告诉丽华,说这些茶叶本都是李满仓李大善人匀出来的,让他们上李满仓家去问问。
丽华对李满仓印象不错,那天在府衙吃饭的时候,这个有些胖乎乎的很和气的富家翁给丽华留下了很好的印象,上门去求购一些茶叶应该不会那么难吧。于是三人问清了路线,向李家走去。
远远的,三人就看到了李家的大门,既没有石刻的狮子,也没有高高的门槛,甚至连个守门的下人都没有,如果不是那堵向东南延伸的围墙宣告着这宅院的宽敞,似乎一点也看不出这是潭州首富的宅院,完全没有大富之家的那种奢华的感觉。
离李家大门还有一丈地远的时候,小白在丽华怀里突然翻动了一下,丽华眉毛一皱,“不好!”脚下一蹬,飞快的朝着李家跑去。展昭和白玉堂互看一眼,紧紧跟上。
丽华冲过去,一脚将大门踹开,院子里安静异常,只有风吹过花木发出的飒飒声。展昭和白玉堂分作两边在李府四处搜寻起来。丽华站在门口,皱着眉,像是在想什么。一盏茶的功夫,展昭回来了,面色凝重的摇摇头。“锵!”一声兵器相交的声音从李府深处传来。两人片刻没耽误拔身就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兵器相交的声音十分激烈,剑气四射,李府的房子遭了殃,被剑气打得坑坑洼洼。
两人都将轻功发挥到极致,一路上见到很多尸体,丽华不忍的别过头去,这还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尸体。绕过假山,便看到白玉堂和一个穿灰色衣服的人在打斗。那人身材矮小精瘦,面覆黑巾,武功十分高强,身法诡异和白玉堂竟然不相上下。别看白玉堂年纪轻轻,天分极高的他从小被北尊带在身边,可以说能有北尊四成的本事,一手隔空掌和一身诡异身法吹羽名震江湖。但是那个灰衣人更加不简单,和白玉堂过招不慌不忙,甚至说游刃有余,看到丽华和展昭二人来到,那人似乎有些忌惮,立刻卖了个破绽,待到白玉堂攻来的时候一个矮身,竟凭空窜出去数米远,头也不回的跑了。
周围的花木山石房屋,被两人打斗时飞溢出的剑气打得乱七八糟,三人站在一片狼藉中。“我先回府衙通知王大人。”丽华说着就要走。展昭伸剑拦住她,道:“还是我去吧,你们在这里找找,还有没有幸存者。”
展昭走后,丽华和白玉堂将整个李府都搜索了一遍,除了尸体再没有一个活物。的确,这人如此心狠手辣,竟能舍的下如此奇毒,又怎么会留下一个活口。丽华站在主厅,看着李满仓和夫人的尸体,旁边还有个八九岁的孩子,狠狠的一掌拍在桌上,毒焰功炽热的内劲瞬间将木桌化为灰烬。白玉堂默默无语立在一旁。
王罕很快带着人来了,衙役们四散开来,将李府中的尸体一一抬出来,摆在中庭。李家上下七十六口,无一幸免。
王罕情绪有些激动,亲眼目睹好友李满仓一家惨死的他双眼通红,呆呆地看着地上一排排男女老幼的尸体,不住的呢喃:“是谁这么狠毒,是谁这么狠毒……”
“王大人,在下已经将案情飞鸽传书给包大人。这几天还请王大人配合我们搜寻线索,缉拿真凶。”展昭说着,心里却想,这真凶恐怕是很难缉拿了,经过这么多年了,此人居然没有死,如今在潭州活动,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怕就怕如果另外一个人也没死的话,事情就麻烦了。
百姓们看到官兵将李府围住,纷纷聚集过来,当得知李家惨遭灭门的时候,不少的百姓都痛苦失声,纷纷跪求王大人一定要捉拿凶手,以慰李家的在天之灵。王罕虽然心情悲痛,但也知道这件事只怕另有内情,只好先平复心情,安抚了百姓们离去。
衙役们将李家的尸体用白布盖了,用竹架抬着送到府衙去。一路上的百姓竟然纷纷披麻,站在路两边默默的目送送尸的队伍。丽华跟在后面慢慢走着,心里像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一样没办法呼吸。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那人竟会下此毒手灭李家满门。李家根本不可能和那件事情有任何联系,他们只是无辜的寻常人而已!
王罕派了州兵将李府重兵看守,将尸体都被安置在府衙的停尸房。府内的仵作查看尸体后,只道是尸身上无任何伤痕,必然是中毒,却丝毫不知是中了何种毒。丽华待得仵作离开后,才开口说道:“是夜摩香。”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一眼:那人果然还活着。“此毒取名来自佛家二十八天之一的夜摩天,即说一旦吸入此毒者便会在不知不觉中往生西方极乐世界。”丽华说道,“这夜摩香的材料无不是珍惜毒草,十分难配,一旦配成,威力奇大,哪怕是不通过口鼻,只要能进入眼耳,都能使人致命。”
“这凶手究竟是谁?”王罕悲愤不已。丽华想了一下,看看展白二人,还是决定如实告知。“王大人,凶手的事还请你一定要保密,不然只怕会招来杀身之祸。”看到王罕点头后,展昭开口道:“此人定是魔教死门门主霍毖。大人可能有所不知,魔教在百年前称霸武林,但却无恶不作,最终引起公愤,数千名武林高手付出极其惨痛的代价终于攻破墨锋山,只是在此之后,魔教教主阴凌和霍毖双双失踪,数年来销声匿迹,众人只道是他们重伤已死,没想到如今……”王罕面带疑问:“这人怎么能够活一百多年?”白玉堂说:“顶尖的高手不仅身体强壮,且有强悍内功每日滋润内腑,自是可以延年益寿。家师如今业已一百三十多岁了。”丽华听到这最后一句,大惊失色:“什么,你是说杜老头也一百多岁了?”白玉堂点点头,说:“自然如此。三尊成名江湖已久,只是这些年来才销声匿迹,自然都差不多岁数。”丽华还是难以想象那张皮肤白皙鲜见细纹的中年大叔脸居然出现在杜老头这个一百多岁的人身上。
王罕将信将疑的点点头:“如此说来,是这魔教余孽重出江湖了。只是他们为何会下毒毒害李家呢?这李家从父辈以来就一直住在潭州城,代代家主都乐善好施,救人无数,无论如何也不会和魔教扯上关系啊?”展昭点点头:“这正是我们百思不得奇解的地方。实不相瞒,令千金所中之毒,只怕也是出自霍毖之手。”“什么?如果是这样的话……”王罕转脸看着丽华,“那丽华你不是身处于危险之中!”丽华点点头,心说王罕人还真是不错,这反应也是够快的,能当官的人,果然没有一个是笨蛋。“我倒是没什么,自有保命的招数,何况还有展大人和白大侠在此。怕就怕这霍毖不知道有什么企图,很难保证他以后不会再伤及无辜啊!”王罕一听顿时有些慌神:“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白玉堂看着展昭:为今之计,先找出霍毖所图为重。展昭点头:只是这线索太少,如何去找呢?白玉堂看了一眼丽华,又看向展昭:今日偷袭丽华的也是此人。展昭捏着下巴歪着头:你是说和丽华有关?白玉堂摇摇头:不是冲着她来的,那时只是凑巧。展昭眉头皱了起来:那是冲着什么来的?
丽华看着二人“眉目传情”,拍拍目瞪口呆的王罕的肩膀说:“习惯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