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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只为进这山门

午时三刻,一帮人跟随一灰袍弟子来到剑堂广场。

初秋午后的太阳不算太强烈,映照在人身上暖洋洋十分舒服。叶晋上午来时满脑子入门考试紧张万分只记得盯着白发老头那张嘴,等了半天等到“先吃饭”这样令众人恼怒异常的话语之外,并没有来得及仔细打量剑堂外的广场。中午吃了顿饱饭,有和小冬瓜闹腾了一会儿,考前紧张这种事对于一个穿越而来在那个世界经历无数次的人来说,没必要也无需存在。叶晋探头探脑看着这广场,说是广场,却与后世那些水泥铺地或长安城里的白石面儿不同。这是一块青青草甸形成的缓坡,起伏不定,像是青色的凝固海浪,草甸旁照例是根根翠竹,只是不同于叶晋昨日居住时的竹舍,此间还有不知明的粉花小树点缀,并不规则却极为巧妙地涂抹在山坡间,晃若仙境。

叶晋等人所立的后方便是剑堂,与其他建筑不同的是,剑堂并非竹制,而是雕栏玉砌,高愈十丈,显的格外华贵大气。

叶晋看着此处景色,不禁有些出神,沉默了很长时间后低头对着冬瓜极为认真严肃的说道:“我一定要进这山!”

冬瓜仰着小肥脸忧虑地看着叶晋,复又低头,嘴里轻声道:“你……你太能吃啦……”

叶晋沉默良久,张嘴欲说,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只好恼羞成怒抓着冬瓜的脸蛋一阵搓揉。

……

…………

稍后片刻,青袍白发老者在黄天奇等一群蓝袍弟子的簇拥下缓缓踱来,立于众人面前,依旧笑眯眯的开口道:“倾剑山一年开门一次,今日众位能立于此处便是希望能进我倾剑山门墙……”

老者后边的话叶晋已没听进耳中,自己前些时日立命成功,火急火燎离开长安,一路也没敢耽搁,昨日才进山门,竟然今日刚巧是开宗收人,莫非便是所谓的缘分?

叶晋脑中想着这些杂乱念头之时,老者已说完开场白就要切入正题。

“现下诸位随我小徒前往试剑池,他会指导各位如何试炼。”老者朗声宣布之后,左侧剑袍弟子中步出一人,飞身落往众人后方。冬瓜依依不舍的放开叶晋,眼中满是期盼的盯着他,叶晋揉揉冬瓜脑袋,轻声道:“等我回来。”便随着人潮跟着前方那蓝袍弟子走去。

白发老者目送众人远去,骤然浮空,竟是毫无借力虚空踏行往倾剑山山顶缓缓而去。

倾剑山顶,倾剑阁。

白发老者朝堂前一位褐色剑袍黑发男子轻作一揖后道:“掌门师兄,今日前来我宗门者七十余人,我粗略观察,大约有半数天资不错之辈,现在已由小徒敬之带往试剑池,稍后便会有结果。”

黑发男子笑道:“老二辛苦你了。老七这一剑竟能有如此效果,实乃我倾剑山大幸,他日我奔赴泉下也算没有愧对宗门前辈了”

这褐衣黑发正是倾剑山掌门归海青,与他平辈的倾剑山共有七人,老五老六早年本是一对伴侣,早年下山游历便不知所踪,而老七,也正是修行界各宗门尊称的小师叔李煜斩破长安后飞升而去,留下被将军李赴戈废去一身修为的归海青以及老二柳箴言、老三平不复、老四唐峥。

现时修行界,要说声名,倾剑山一时无两,除了八百年前的青云宗青虚真人飞升之外就剩倾剑山李煜。可要说实力,倾剑山早已被挤出四大宗门行列,不论是第一豪门青云亦或国清寺、莫言山都有几个入天道的老怪物存在,而倾剑山却是无比尴尬,掌门归海青修为被废,与凡人无异。老三平不复早年受伤,止步明镜,后专攻符阵炼器之术,倒是享有盛名,即入四品之列。而老二柳箴言年事已高,破涌中期能更进一步迈到后期已属大幸,唯有老四唐峥受李煜指点,目前破涌大圆满之境,前进一步就可入天道知天命,不过面对修行界风雨欲来风满楼之势,仅凭区区一个天道初期又怎能抗起倾剑山这座大山呢……

……

…………

倾剑山,试剑池。

怪石嶙峋中有一池清水,池长十米,宽仅两米不到,似无柄剑刃。

一群新雏满头雾水不知所谓试炼为何物,尽量低声细语场面还是稍显嘈杂,柳箴言小徒陈敬之恍若不觉,只是出神看着剑池,此间场景仿若回到五年前,那时的陈敬之年轻青涩却天赋不俗,拜入倾剑山后七日立命,旋两年后进养神境,修行界各宗门都曾暗中注意此人,不曾想陈敬之如此止步,三年后的今天还是没能摸到明镜边缘。

一灰袍弟子来到陈敬之身畔问道:“敬之师兄,试炼符已准备妥当,是否开始入门考核?”

走神中的陈敬之方才醒来,意兴阑珊道:“分发下去罢。”说完后便往试剑池旁林间走去,似不愿在待此处。

灰袍弟子无奈,所幸包括倾剑山在内的各大宗门,入门试炼都是大同小异程序简单,他也见识过不少,不算难事。

寻一剑池旁巨石攀上,灰袍弟子高声道:“今日我倾剑山入门考核,首重天赋。稍后会有试练符分发于诸位,大家只需将自己姓名写上挂于胸前即可。”

叶晋好奇打量分发到手的试练符,也没发现什么神奇之处,倒是有点像后世许多人爱在车上挂的平安符,锦囊模样,串上一根细线。接过旁人递来的毛笔,在锦囊上注上自己姓名后往脖子上一套就算完事了。

见众人都已佩戴完毕,灰袍弟子继续道:“试炼马上开始,诸位只需眼睛注视剑池,无需紧张,试练符内会记录各位所观影像,试炼完毕后我等会立即封箱保存呈交师门,确保公平公正。”

说完之后,灰袍弟子跃下石头和一干倾剑山弟子离开。

叶晋后世纵横大小考场无数,从未见过如此奇特考核,身旁一起前来的众人也是不明所以,各自找了个位置或站或立眼睛盯着剑池不肯放松,生怕错过了什么。

就在众人感觉眼睛生涩发干无趣之极时,骤变突生,那一池本是绿镜无波的秋水竟是翻起大浪,浪浪相击,水珠翻飞,金色阳光透过水珠映照出一群目瞪口呆的拜师众。

晶莹水珠像是凝固一般被隐形丝线悬挂于空气中,极为缓慢地逐一靠拢吸附,慢慢形成一柄柄水剑,有大有小,参差不齐。当最后一柄水剑成型之后,所有水剑剑尖朝上,疾射而出,“唰唰”声不断,在剑池的上方,众人的头顶,各枚水剑自寻对手交击不停,似有无数剑道好手在此相斗一般。

“立体的水幕电影!牛B啊!”叶晋目不转睛,心中感叹。

殊不知,就在众人抬头望天为这些水剑啧啧称奇之时,胸前的试练符微光淡淡。

骤然间,叶晋眼前瞬时模糊,竟如水雾遮挡一般,面前空中的水剑早已看不清爽,却突兀出现在他脑海中。无数水剑开始不断融合压缩,最后竟成了一柄似玉非玉之剑。之所以称之为似玉非玉,是因这剑柄长约两个手掌,透着玉石一般的青翠,一看就知绝非金铁,倒是这剑刃更加神奇,细窄狭长,不像一般剑器工整锐利,倒是……倒是像一簇燃烧中的玉色火焰被冻固住了……

叶晋置身试剑池却早已把试炼之事抛之脑后,他不懂修行更不懂符文炼器,但也能察觉出脑中这剑绝非凡品,单单是那犹如实质的淡淡毫光就比长安城天桥杂耍那些看起来雪亮巨刃要高档的多。

……

………

“试炼结束!”

一声巨吼仿似在众人脑中吼道,一群人抽离出来。眼前这试剑池还一如来时,清静若镜,倒是这太阳几乎西下,众人只觉沉浸其中半刻不足,不曾想已过了近两个时辰。

陈敬之从剑池外林间走出,吩咐灰袍弟子收起众人胸前试练符投入一檀木剑盒内,随后在众人眼前贴上封条以示公正。

拎起剑盒在手,陈敬之道:“今日测试到此为止,诸位随我师弟前往剑堂用膳,晚上便在剑堂后院休息。今日测试结果我会马上呈交于掌门及各位师叔,明日一早会在剑堂宣布结果。”说完之后立即离开,几个纵跃众人已看不见其身影了。

和叶晋一样,大家都没弄明白今日这测试到底是个怎么回事,返回剑堂的路上三三两两凑成一块议论纷纷,叶晋对这场面倒是熟悉无比。

“这眼前一黑,我觉得吧我脑袋就多了根棍儿,黑不溜秋的……”一个方脸汉子道。

“你咋是根棍儿啊,我看见的可是把剑,起码得有……喏,跟那竹子差不多长……”一位书生模样的少年指着路边的竹林说道。

“哎,你呢,你看到什么了?”旁人问叶晋。

“我看到的也是把剑,不过可没他那么长,顶多就这样吧……”叶晋双手比划了下。

一个一身绸装腰带镶满玉石的胖子叹气道:“哎哟,真不知道这测的什么玩意儿,你们还能看见个东西,我倒好,两眼一黑,啥都没有,喊半天还没人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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