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樱忽然提起印记的事,让若梨错愕万分,他没想到北樱死皮赖脸的留在这里是为了问这件事……那么关于印记,他又知道多少?若梨垂下眼眸,暗自思索起来,不知道北樱怎么会发现鸢的身上存有印记的事……难道?是为鸢医治的时候!不过还不清楚他的立场是什么?他决定先不动声色的观察看看再说。
“不知道?”北樱惊讶的张大了嘴,“你知道那个代表什么吗?”
荀栗鸢眨了眨眼,无辜的说:“代表什么?”
北樱无语的伸出食指隔空对着荀栗鸢点了点,抚额,一脸挫败的样子。荀栗鸢看看若梨,在看看耿欢,大家均面面相窥,有没有这么难以启齿啊?
北樱带着一脸被打击到的表情说道:“你知道,我在哪里看到过类似的吗?”
“呃,类似的?那应该是现任女帝身上吧。”荀栗鸢换着胳膊歪头略微沉吟了一下,大大咧咧的说。
“你知道?”
“若梨有和我说过啊!”荀栗鸢眨眨眼,有没有这么大惊小怪的。
“那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这是历代女帝身上才会有的印记啊。”北樱满脸的不可思议。
荀栗鸢点了点头,“若梨有和我说过。”
“那你怎么还这么淡定?”北樱真是被彻底打败了,女帝啊,可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阿猫阿狗什么的,她到底知不知道那代表什么?是这个国家的王,是权利的巅峰啊,知道怎么还可以这么淡定,北樱真是想不通。
荀栗鸢笑着拍了拍北樱的肩膀,淡淡的说:“我虽然知道,但是不代表我就想去接受它,也许对很多人来说,那个地位很吸引人,但是我真的没什么特别的想法。你知道我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吗?就是能快快乐乐的活着,有自己谈得来的朋友,以后有自己的爱人,有自己家,关于那劳什么子的帝位,我其实并没有什么兴趣。”
北樱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是荀栗鸢的表情实在太淡然了,她美丽没有性别之分的脸庞,散发着一种超脱凡尘的气质。让人错生一种感觉,好像她是不小心落入凡尘的精灵,淡漠的一点都不留恋人间的繁华。不是在虚张声势、不是虚伪做作,而是真的没有把这个印记当回事。她也并没有因为身上有了这个女帝印记而在沾沾自喜。反而对这人人都想得到但是可遇不可求的地位,像是什么讨厌的东西一样。想到这,北樱不禁苦笑,看来她,真的很特别,很与众不同,与他以往见过的女性完全不是一个层次上的。正是如此,却让他更加心动不已。
耿欢听到这里大致已经明白,他从未想过,荀栗鸢竟然会是下任女帝,不能形容此刻他心里是个什么滋味,五味陈杂?翻天倒地?全都言不可极。他几乎不能装作听完这些依然若无其事,相反他心中非常的苦涩。这段日子,他才有一些明白自己的心意,却发现对方原来竟然是那么遥不可及的人。真是讽刺,难道他没有机会了吗?
“既然你们都在这里,那我想和你们说件事。”荀栗鸢想了想,还是决定现在说出来。继续留在这里,让她很不安。这种压力是刚才洛文离去时曾扫她那一眼时给她留下的。记得刚来到这里就曾经对洛文说过,不会为他惹麻烦。但是现在看来很多时候,事情是她没办法控制的,所以她觉得,还是离开这里比较好。就算以后有什么麻烦事,也最好不要发生在洛文的眼皮子底下。虽然这样会失信于耿欢。
她倒不是真的怕洛文。换位思考,她也会理解人家。洛文应该一直在默默的守护着这个国家的秩序,他在做的事就是保护这里,而她是个意外,如果打乱了这里,麻烦是没法避免的。她不想麻烦别人,不想欠别人恩情,更不想有人总是威胁到她,而这些洛文几乎全占了。能留在这里,并不是她口才多好,而是洛文确实对她法外开恩了。如果她在让他为难,会非常过隐不去。相反,总是有这么一个威胁在面前,也让她时时充满了危机感。她想留在这里,她不留恋原来的世界,但是很奇怪她开始留恋这里了。荀栗鸢不想把洛文比做法海,她就是那可怜的小白蛇,但是总归来说,他们的立场就算不是敌对,也可以说是非常特殊了。
就像若梨,她之前一直以为是上峰寨的人见惯了他这种能化为人形的动物,才没有大惊小怪,后来才从若梨那里知道,原来是洛文施了法术,所以这里人见到的就算是若梨动物的样子,眼睛里出现的也是他人的样子。所以若梨受伤的那段时间才总是足不出户,总是待在屋里休养。这些都是在和若梨闲聊的时候,若梨告诉她的。她才明白,似乎在无形中,欠了洛文一个人情。
荀栗鸢将想离开上峰寨的想法对他们三个说了一下。本以为意见最大的会是耿欢,但是他竟然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脸色非常难看。若梨对她点了点头,说他也正有此意。他的伤已经全好了,而荀栗鸢的身体在北樱的医治下也无大恙。这时候离开是最好的选择。北樱更是无所谓了,只是放言,反正不管他们去哪里,都让他跟着就行。荀栗鸢对北樱的厚脸皮撇了撇嘴,不置可否。她的毒还没完全解开,身边有个大夫也好。
事情比想象中的顺利,倒是让荀栗鸢稍微惊讶了一下,但是这样很好。这半个多月的时间,已经和耿欢及上峰寨上的兄弟混的很熟了,几乎可以说是称兄道弟的。所以,一想到要离开这里,稍微还是有点不舍,这是头一次有这么多人成为她朋友一样的存在,但是想想又释怀了,以后有机会了还是可以回来的么。
这样说定后,荀栗鸢和若梨就开始收拾东西,北樱没什么可收拾的,就闲闲的坐在一边干等。耿欢一直默然不语的看着荀栗鸢他们收拾东西,他很想说不要走,很想让她留下来,很想说他好像喜欢上她了。但是……是不是现在在说什么都有些晚了?她以后的地位是他连想都不曾想过的,他一个山野的莽夫如何配的上她。会喜欢上她有点奇怪,也许是她和自己斗嘴的时候,也许是她第一次把他摔出去的时候……但是那种让他悸动不已的心跳,难道以后都只能埋在心底里吗?他该拿她怎么办?!
就在耿欢黯然伤怀的时候,荀栗鸢很快也整理好了东西,说真的,她也没什么好收拾的,自从和耿欢熟悉了之后,耿欢就把曾经抢走的那些东西还给了他们,这些东西还是一开始若梨帮她准备的,只是几件衣服。
“不说再见,还会再见的。耿欢,保重。”荀栗鸢想静静的走,所以不打算和任何人告别,寨子里的兄弟、林妈妈她们,她怕见了她们会觉得难过,再说也不知道该怎么对他们解释忽然要走的事情。荀栗鸢露出淡淡的微笑只对耿欢一个人告别。耿欢神色复杂的望着荀栗鸢,眼里有不舍,有离愁。不过最终还是笑着说:“不说再见是吗?好!那我们就不说再见。”说完,走上前将荀栗鸢一拉拥入怀中,荀栗鸢一震,但是想想是朋友的拥抱就没有说什么,只是笑着拍了拍耿欢。耿欢双臂紧了紧,故意调侃的说:“臭丫头,你说你现在还能把我摔出去吗?”
荀栗鸢一愣,当下也明白,大概耿欢是想以这种方法和她告别吧,于是笑笑,拿出擅长的过肩摔还是将耿欢摔了出去。
耿欢被荀栗鸢摔出去后,就静静的躺在地上,很久不动。他觉得他的心很痛,失去了什么似的,眼里斯斯的,像他如此粗线条的男人,其实难得有这么软弱的一面,这大概是他有生以来,头一次有这么忧伤的情绪。
看到这一幕,北樱眼里有一丝明了,于是爽朗的笑着说,“兄弟,再会。”若梨也简单的对耿欢道别后,一行三人便向马厩行去。
一路上,荀栗鸢带着两人绕过众人,偷偷潜进马厩。在心里悄悄说了一声不好意思后,荀栗鸢伸手将看管马厩的兄弟敲晕。
北樱不明白,荀栗鸢为什么要这么偷偷摸摸的去牵自己的马,不过觉得还挺新鲜的,就非常配合的跟在后面。
看到墨妃后,荀栗鸢开心的扑上去就是一顿亲热。把北樱看的直翻白眼。有没有必要和一匹马那么亲热啊。
因为北樱的马还在山下拴着,所以,经过他的死缠烂打,哦不,是商议后,他要先和荀栗鸢共乘一匹。
荀栗鸢终于又骑到墨妃,这让她非常高兴。而墨妃对北樱也要骑他时的抗拒反应让她也很满意。嗯!就是要这样,对‘闲杂人等’一定不能太顺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