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两天的初级训练,虽然没能让苏锦有什么大的进步,但至少也算是慢慢习惯了这种生活方式,只是苏锦可没有一直按照这种模式继续生活下去的打算。
所以当莫可倾一大早就过来扰人清梦的时候,苏锦只是打了个哈欠,慢悠悠地道:“我觉得自己肯定会失败,不过如果我侥幸能够活下来,那么也算是上天待我不薄,你要放我自由,可以吗?”
莫可倾眯起眼睛盯着苏锦看了半天,冷笑道:“你倒是会计较,若是我现今不同意,你便不去了吗?还是说你以为能做这件事的,就只有你一个?”
苏锦拿着帕子往脸上拍,嘴角也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我像是这么自大的人吗?毒药是你给我的,地点是你定下的,下手的人也是你和我说的,就连我身上这么仅存的一点能力,也是拜你所赐,我可没自大到这种程度。”
莫可倾不耐烦地在屋里踱来踱去:“成,只要你有本事安然脱身,以后我都不为难你了。”
苏锦讶异于对方的好说话,却也不敢进一步细问,生怕惹怒了对方,只慢悠悠地继续这手上的洗脸工作。
“你也快些,好歹要先去那茶馆看看吧?”莫可倾却是等得不耐烦了,嚷嚷着催促。
苏锦无奈地叹了口气,随手把头发拢了拢,便道:“拿走吧。”
莫可倾用一副“朽木不可雕”的眼神看向苏锦,满是鄙夷:“就你这模样,到时候想用美色蛊惑人,都怕会吓着了人家。”
苏锦失笑,没想到这人也会说冷笑话,只拍了拍自己的腰间:“和这瓶药想必,美人计能算得了什么?”
莫可倾冷哼一声,不再多言,只先一步出了门。
等到了那茶铺,苏锦才发觉这地方真不是一般的荒凉,前前后后除了几棵光秃秃的树,就只剩下这家破旧的茶铺,远处想要藏个人估计都难,如果自己就这么跑掉了,会不会成功呢?
莫可倾像是看出了苏锦的小心思,只冷着脸道:“你可别想太多了,你以为这家茶铺是怎么来的?”
苏锦立马垂头丧气,原来将要监视自己完成任务的,正是那茶铺的老板呀!
“你过去吧,会有人配合你的,只是对那个人下毒的事,决不可让旁人代劳。”莫可倾推了推苏锦,竟然就这么放心地离去了。
苏锦目送着莫可倾决绝离开的背影,心中暗想,就算自己想找人代劳,怕也根本找不到人呀,便只得从小路让那茶铺走去。
一进门,就看到那伙计热情地迎了过来:“呦,客官,快快里边儿请。”
苏锦点点头,走了两步,随便捡了个位子坐下,再抬头打量四周,只觉得这茶铺真不是一般的破旧,只是这店铺似乎也不小,怎的就只摆了四张桌子呢?也不嫌浪费。
“客官,这壶茶可是咱掌柜的亲自泡上的,客官可要慢用,”不消片刻,那小二便端着一壶水走了过来,然后在走前,凑到苏锦耳边说了句,“左右无事。”
左右无事?这是什么意思?苏锦疑惑地挑了挑眉,这才开始细致地打量起这水壶,若是不细看,还真瞧不出来,只见那水壶上自壶口刻着一条细细的白线,一直延伸到壶底,然后又自另一侧延伸过来,苏锦把那道白线对着自己,便正好把那水壶分为左右两部分,如此回想起那小二留下的话,指的便是左无、右是吗?
苏锦这么理解着,又往四处看了看,发现这茶铺就自己这么一个客人,便大胆地把那壶盖掀开来,只见那水壶里面果然被一个薄片分为两部分,而那薄片所对着的,大概正是那道细线,苏锦再低头去看那壶盖,发现这上头竟然也是暗藏玄机,壶盖外侧是刻着一点朱红,而在那朱红对应着的盖底,则是对着一个类似于钩子的东西,苏锦觉得好奇,便把壶盖先盖上了,然后又缓缓旋转那壶盖,凑着耳朵细细地听,果然能听到自内壁传来的细微声响。
再看一看周围,苏锦这才取出腰间的小瓷瓶,小心翼翼地打开,然后掀开盖子往那水壶的右边倒了一丁点的粉末,只是随着那粉末一起坠入水壶中,似乎还有什么,激起了淡淡的水纹,苏锦知晓自己所做的这一切觉逃不过旁人的监视,便索性把壶盖扣上,大大方方地摇了摇水壶,再稳稳放在桌面上,意思便是说自己已经准备妥当了,就只等着那苦命之人来喝茶了。
就这么坐了片刻,当外头终于传来嘈杂声时,苏锦觉得自己都快坐得腿麻了。
“呦,几位客官里面请喽!”那店小二再次热情地迎了出去,然后领着客人们走了进来。
苏锦默不作声地给自己倒了杯水,心里突然觉得自己这次一定是死定了的,这么个偏僻的地方,自己一个姑娘家竟然能这么淡定地在这里喝水,不引人怀疑是不可能的吧?难道那个莫可倾根本就是想让自己来送死的?可若是这般,她又为何不直接动手,还教自己暗器的入门课呢?正当苏锦百思不得其解之时,突然有人出声打断了自己。
“这位姑娘,不知在下可否在此落座?”这人的声音倒是怪好听的,只是苏锦一抬头,却看到了一张平淡无奇的中年人的脸。
苏锦不是外貌党,所以对着来者只是淡淡笑了,心里却有些疑惑,难道真的是自己长得足以使用美人计吗?竟然有人愿意主动坐过来:“公子随意。”
再看看看向旁处,才突然明白了这茶铺掌柜的的良苦用心,只见周围那几张木桌前都已坐满了人,只有自己这张桌子现在还空着两个位子。
不过苏锦在了然的同时,便又生出另一个疑惑来,看样子,自己这次的目标就是坐在自己对面的那人无疑,只是这人身边跟了这么多人,自己怎么可能应付得过来?难道莫可倾的打算是让自己把这人给毒死了,然后直接去陪葬?
“姑娘在想些什么,竟是如此认真?”男子含笑的声音传来,总算让苏锦自胡思乱想中挣脱出来。
苏锦忙摇头,无奈道:“只是觉得出门前好像是为了做什么事,可走到这里,却突然忘了,故而一时间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那便慢慢想,总会想起来的,”男子微笑着点头,继续道,“不知姑娘芳名,在下林川。”
苏锦抿了抿唇,总算鼓起勇气捏着壶盖帮林川倒了杯水:“我叫苏锦,幸会公子。”
“谢过姑娘,”林川点了点头,端起水杯,凑到了唇畔,苏锦几乎是下意识地看向那杯沿,只等着对方把那茶水饮下去,却突然弯唇笑道,“姑娘怎么不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