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了重阳子,麦哲身心似乎放松了许多,行在宋朝人架设的坑洼地面想着今后的打算。
“老道士估计受不得银钱困扰讨清净去了,哪里是为了我的安全着想。一文钱憋倒英雄汉果然不假,怎么才能有钱上路呢?”麦哲想着,抬眼看见了街边竹棚幌子上墨笔写着繁体字,歇脚的商客三三两聚堆,话事奇闻异谈。
麦哲行了许久口舌发干,可身上的口袋更是干瘪,犹豫后还是抬步进了棚子,“伙计,来碗温热清水。”刚占了靠道边的方凳,一个挺着鼓圆草包肚的虬髯汉子走了过来,“你要清水是么?一碗三十文快点拿来!”汉子说完张开棒槌粗细的五指放到他的面前。麦哲听完好悬没笑出来,指着汉子的大鼻头说道:“伙计玩笑开大了,你这水加了仙药还是玉露平地涨了几十倍的加钱。”
“爷爷高兴,看着没?”汉子指着落座的几个客商,“这几位都是交了钱的,才有资格坐着饮水,你小子交不是交?”这人说完手臂近前就要抓住麦哲道袍的领子。麦哲哪能被他降服,滴溜溜转身绕到汉子身后轻轻一拍,“水太贵,不喝了。”
“还敢耍爷爷,找打不你!”汉子被麦哲戏谑挂不住面子,掳袖子武动双臂连环攻击。麦哲护住胸前左右闪避拿不准汉子的意图,“兀那汉子,水不喝了放我离开也不成么?”
“去你奶奶的闭嘴吧,接打!”麦哲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文明的字眼,汉子捡起身旁挑水的扁担劈砍撩挑乱影翻飞,周围的商客这才反应过来哄散溃逃。麦哲不慌不忙,起身避过凌厉连击,绕转身子扬起袍袖一股劲道抛出。汉子大惊,慌忙调转扁担回身反攻。麦哲上身倒仰从凌厉的攻击下划过,此等险招不禁惹来一阵惊呼。麦哲嘴角含笑,眼神冷冽以快步退到汉子身侧,双袖挥动,天旋地转,一股强大的气势将他包围。此刻用的正是九阴真经中顺导气势,刚好化转了扁担带来的劲风。
汉子粗通武艺鏖战多时没有放倒麦哲就知道遇上了硬茬子,自己又落了下乘只好收起扁担,粗着气喘息,“不打了,累死爷爷了。敢问兄弟绿林可有名号,刘大憨在此认服了。”
“大憨兄弟承让,本人全真教苏家弟子麦哲是也。”麦哲报上名号,斗了多时口更干燥也不客气端起散着热气的海碗痛快地饮了个半饱,临了还畅快地赞了声。刘大憨心痛的很,三十文钱就这么没了,却不敢表露出心痛的表情苦着脸笑道:“原来是全真道的高人,我大憨最是敬佩贵教重阳仙师,震慑东西南北四圣是为武林第一中神通。况且敢于直面女真的兵锋,与其关外缠斗,佩服羡慕兄弟你啊。”
“呵呵,都是家师的功绩,我也才入门不久很多事情还要请教大憨兄弟。”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破开了尴尬,相互熟络了不少。原来刘大憨住在离此数里外的县城,每日通过高价强卖茶水谋取暴利,自幼随一个八卦门弃徒学武,会了几些微薄散手,纵横数年未遇敌手。麦哲也简单地跟他讲了自己的经历。
“原来兄弟是要去临安啊,听说那里可是遍地黄金,尤其是女人更是妩媚妖娆,都能摸出水来,啧啧。”刘大憨说着陷入了幻想中,又是扬言攒够了本钱就去临安闯荡。
“师傅命我去临安汇合,看看行程还有大半,恕兄弟不能久陪就要赶路了。”
“重阳仙师是要去临安?这...”刘大憨仿佛抓到了什么,急忙拉住麦哲的手,“麦哲兄弟独自远游肯定寂寞,不若算我一个同去如何?”害怕麦哲不同意,刘大憨取了新的茶碗倒上热水,“请!”
麦哲想了想实在不好答应,自己苦点累点还好算上个刘大憨花费又要增加,而且还不知道师傅王重阳的态度。
“看兄弟风尘仆仆路上银钱肯定不够,如果带上大憨路费我出了。”刘大憨可怜巴巴地望着麦哲,粗狂大汗瞬间化作伊人少女,肉麻的样子格外渗人。
“好了,我待师傅答应了。”麦哲是被刘大憨负责的态度打动了,以后的花费终于有了着落。刘大憨独身带上扁担就是家,所得的收入也是随身带着。推倒了竹棚算是对前半生做了了断,熟悉本地的大憨充当向导领着麦哲。经他指点,路途似乎平坦了不少,前行的速度也加快了。只一日就穿镇过县离了涿州范围。越往南走越是繁荣,少了杀戮破坏的河间府一派欣欣向荣,冬日的夜里佳节花灯随处可见,理理阴历日期应该是年末附近了。麦哲欣喜于人们的快乐,少了水泥钢筋的阻挡隔阂似乎不存在了,偶尔蹦跳路过的孩童都会跟他打招呼,好不留恋。
刘大憨不清楚麦哲的身世,只当是苦修久了热衷交流要多些。河间地杰人灵往来很多书生,呼朋引伴相约酒楼茶铺,香闺少女遮着半面娇颜害羞地张望。
“好气派!”
“皮毛而已,此地还是女真人侵袭的范围,百姓拘谨了不少呢,再往南又是另一番景象了。青楼艳馆遍地,红袖绿袄那才是仙境。”刘大憨又开始了幻想之旅,嘴角显出莹莹口水。
“还是客栈吧,赶路要紧。”麦哲适时地将大憨拉回了现实,“客来升就很好,我们去看看。”麦哲指着不远处八盏红灯下的门廊道。
二人并行进了客来升旅店,穿过细长的走廊室内豁然开朗。肩头搭着洁白手巾的小二笑嘻嘻地走了过来,邀他们去了柜台登记。账房先生是个高挑八字胡老人,精神很好问明了二人的身份做了登记。
“地字七号,楼上请。”小二带路,上了台阶左拐三四步就是地字七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