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人命案同时死了四个,对场中活着的人是巨大冲击,麦哲茫然无知看向自己的手,也没有用到什么大杀招更不清楚四个人是怎么死的呢?躲在身后的小姐婢女指着麦哲说不出话来,跛脚道人反应了半天喊着‘出人命了!’飞也似的跑出了大殿,随着香客消失在了观门前。
麦哲安抚了身后二人言明要速速离开,免遭官府盘问缉拿。来时孑然兴奋,想要离开却是惴惴不安。送着主仆二人出了殿门麦哲又折身回来,害怕牵连全真道的人他将秘宝、金牌藏到了三清真人像的背后。
“官差办案,闲杂人等回避!”
“好快的效率啊。”麦哲抖身落下收拾停当周身,绕到后殿摸着皎洁月光就要越过矮墙。身子悬在半空他才发现早一步墙头已经站了人,从下往上看去如同夜半见到了人形骷髅。麦哲吓得忙使出千斤坠,硬是缓了上升的势头。事态危急重新落地后他选了另一个方向突围,才要飞身又被先前那人阻住了去路。耳听着三班衙役的脚步声不远了,麦哲情急之下只好同那人打商量。
“烦劳朋友让条生路,在下感激不尽。”
“你也不问问我是谁就给你借过,好大的口气啊。今儿个你是跪在我面前叫三声爷爷,才有考虑的必要。”那人嗓音沙哑,说着右手食指摸着眼角下的细长刀疤。麦哲性子刚烈,被刀疤脸说了几句,自然非常生气,若是照办岂不弱了重阳真人的面子。
情急只好武力解决,麦哲侧身依墙单臂朝刀疤脸的脚踝抓去。那人冷笑不语左右脚摆动避开麦哲的抓取反将麦哲制住,薄底牛皮快靴痛踩住了他的手指。耽误的功夫,衙役拎着铁索腰刀闯进了后庭院,正瞧见刀疤和麦哲。
“薛捕头!”来人齐声。
麦哲知道肯定不是对他说的,再看上面那人的眼神就变了。原来是衙门中人,怪不得那么难缠,晦气!薛捕头武功远在他之上,何况支援的衙役就在身侧想要逃离是比登天。再没有丝毫反抗,麦哲被来人套上刑拘枷锁押解出了天一观。观外小巷靠着辆普通制式远行马车,车夫揪着马的鞧辔,不久发出了一阵清脆而连续的颤抖,随着牲口的动作而变化,有时候也停止一下,随即又在一种突然而起的动摇当中再响起来,同着一只蹄铁扑着地面的沉闷声音引起了刚出观人群的注意。
薛捕头紧着鼻子眼角的长条疤痕隐隐作痛,铃铛响后车夫驾着马车移开了。薛捕头没当回事,推着被擒的麦哲向府衙走去。那边马车行了一阵停下,卷帘升上露出里面二朵桃花般的容颜,此刻看去主仆不复胆怯,目光炯炯瞄着成队的衙役。
“呆子替我们背负血债,你忍心么?”女仆拆开花灯圆杆从里面拿出一卷古朴人物画像,“三清真人可不要怪罪哦。”
“怪事。”俏丽少女没头没脑地说了句话,女仆收好画卷带着疑惑的目光反问何事怪异。
“邋遢公子进观时带着柄七星剑和包裹,为何出门后全都不见了踪迹,没见到捕快搜拿啊!”
“大概是遗落在了天一观,东西既然到手余下的还是任其自由发展吧。”女仆不在意麦哲的死活,张口叫外面候命的车夫赶路。
“慢,好歹也是我们主动找上他的。毕竟是四条人命,翠梅能帮还是帮了那公子吧。老刘将车驶到天一观后。”
“是,小姐。”
佳节良辰,知府大人带着夫人外出赴宴,只有坐堂的师爷留在府中。薛捕头只得将事情给他叙述。绍兴师爷麻脸二指搓着八字油胡,听闻死的秦赛虎与朝堂王执宰有关惊得自断须发。他拿捏不准如何处理眼下的情况就命亲卫给知府大人送信,案犯也被秘密押解到衙门私牢。薛捕头交了差事作别麻脸师爷,阴沉着脸就要离开。打门外跑进一个跛脚老道士,道冠歪着险要散了,进门碰上了观望中的薛捕头。
“薛神捕,救贫道的命啊!”跛脚道士涕泪皆流,如丧考妣。
“天一观的吴老道?”辨认了半天,薛捕头终于开口似是而非地问道。
“是啊是啊,出大事了!”道士目眦欲裂,抱住薛捕头的腿就不松开了。
“休要做女人状,还能比得过刚发生的杀人案?”薛捕头见不得男人哭诉,推开吴道士啪啪两记响亮的耳光总算稳住了他。道士强忍悲痛断断续续说了出来。
原来命案过后,留下的差役叫道士出人到殿内搬走四人的尸体。吴老道按照吩咐派了徒孙操作此事,之后就回了后殿起居房内。按照常例他要先对着屋中祖师画像祭拜,点了仙香叩拜后抬头祖师画像不翼而飞。里里外外找寻过后还是没有任何发现,无奈舍了观里琐事上门报案。
薛捕头心想不就是副画么,根本不值一提,就要推诿拖后处理。
“薛捕头,若单单只是普通画像丢了还可以找人再画,但那是前朝吴道子的墨宝,价逾千金不可复制。此物消失,天一观的元气伤了七八。”吴老道说话怕薛捕头不信接着说:“贵府大人也知此物,千真万确的孤本啊。”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薛捕头脑仁生疼,想了想还是跟麻脸师爷说了事情,师爷同意后他叫上了两个机灵的小吏跟着重回天一观勘查现场。再回到天一观大殿,秦赛虎四人的尸首已被仵作验过,抬到了偏房。薛捕头跨过高坎见大殿内除了道士、公门里的人竟然还有两个女子。细看,还是熟人。
“原来是柳姑娘,捕快薛不同见过。”知府大人的座上客他也是见过的,还曾保护过她们一段时间所以互相比较熟识。
“原来是薛捕头,幸会。”柳姑娘微微点头,在婢女的搀扶下从草垫上站了起来,“适才发生命案没有完成祈福,我怕道君责怪大着胆子又回来,有劳薛捕头的牵挂了。”
越是位高权重的高官越是敬畏神灵,薛捕头心思也对没有多问,“柳姑娘继续吧,我还有事不多留了。如果有什么吩咐叫人到后殿厢房差我即可。”
双方很客气,各忙各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