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带着酒葫芦缓步朝我走了过来,没走几步就摇晃下身体,倒了下来。在我发出“啊啊啊”的惊呼下,原本还抱着我的老人身影一闪,就到了哥哥旁边将他扶住,横抱着走了过来。
经历了几次大悲,我心神憔悴再也支持不下去,两眼一黑就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了。当我再次醒过来时发现自己正睡在自己的房间里,而现在已是第二天中午,脸上缠绕着厚厚的纱布,在我昏迷时老人已帮我治疗了下颚,如果不是下颚不时传来疼痛感,我甚至认为这一切都是梦。
我四处寻找哥哥的影子却始终找不到,只好走出家族来到镇子上,刚到外面便看见老人和哥哥正在搬运镇上的尸体。我看到哥哥手上有白红色的东西,还以为哥哥嫌尸体上的脏戴上了手套,愤怒的跑上前,走近才发现那并不是手套,而是被血水渗透的纱布。吓得我连忙过去想看看哥哥的伤势如何,可哥哥怎么都不愿让我看,也不愿告诉是如何弄伤的,甚至还躲开我继续搬运尸体到后山上。
后来我问老人才知道,哥哥清醒过来后,就拿起石头猛的砸自己的双手,老人连忙去阻止哥哥的行为,老人实在不理解哥哥为何如此做。直到来帮我治疗伤势,看见印在我脸上的手指印以及联想到当时的情景,这才明白过来,哥哥是在惩罚自己,因为自己的过错给我带来的伤痛。
老人告诉我,因为下颚伤得太严重了,即使治好后再也无法像以前一样说话,甚至连吃饭都会困难。老人以为我会恨哥哥,恨他令我再也无法开口说话,然而我却一点也不恨哥哥,甚至还感到丝丝的高兴,因为脸上传来的疼痛感稍微的减轻了我心中丧失父母的痛。
我跑去找哥哥,告诉他我不怪他后,哥哥才没有继续躲避我。我和哥哥、老人一起忙到次日早上才将镇上所有的人抬到后山上,在那里隆起了整整三千四百五十一个小山头。镇上的人死光了,就只剩下我和哥哥两人活了下来,老人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我们,看着我们一个山头一个山头的叩拜,一个墓碑一个墓碑的写上名字,直到天再次暗下才完成。
墓地燃起一个个火堆,火焰在黑暗中跳舞,仿佛再向我们做最后的告别。五百九十六个强盗头颅整齐的摆放在墓地前,仿佛正在向镇上的人忏悔赎罪。
哥哥从腰上解下个酒葫芦,打开木塞猛喝一口,然后走到父母的墓前,从酒葫芦里倒出血红色的液体,淋浇在墓碑上。那是倾心草茶,用强盗头领滚热的鲜血泡出的倾心草茶,哥哥在用血茶祭拜父母,祭拜死去的亲人们。用血茶再向父母和亲人们倾诉心中的悲伤,倾诉心中的思念,倾诉心中的祝愿,大仇已报,愿你们一路走好,来生还在一起为兄弟姐妹,为至亲至爱的家人。
我和哥哥在后山的墓地上跪拜了三天三夜,为父母和亲人敬最后的孝道。当天空再次被火红的明日照亮时,在离开茶渡镇的小路上倒影出三个细长的身影,缓缓的消失在地平线上。
我和哥哥跟随老人离开了镇子,向远处的森林前进。
哥哥被老人收为弟子,每天都在受到老人严格的训练和严厉的责骂。而我则因为老人说功法不适合我修炼,只教了我些强身健体的拳法,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在为他们两人准备饭菜,因为天天都要煮,所以我的手艺一天比一天要好,从难以下咽到勉强能食,最后直到有一天两人都不愿再偷吃自己煮的东西。
日子过得轻松快乐,我们渐渐忘记了心中的伤痛。但那天所发生的事始终还是带给我们难以消逝的影响,哥哥自从血茶祭拜先辈后,再也没碰过一切跟茶有关的东西。我则是深深的爱上了茶,不是因为忘记了亲人的伤痛,而是因为茶曾经是亲人最爱的东西,喝它只为了缅怀亲人,回忆以前和亲人们一起的幸福时刻。
一日,哥哥和老人外出狩猎,我在河边洗着衣服,突然眼角有一彩色事物闪现而过,我好奇的放下衣服走去查看。来到附近的草丛中看见一条七寸长的七彩小蛇盘立在那里,死死的盯着我,我很是喜欢那个小东西,就拿起根小木棍逗它玩,小蛇数次攻击木棍,却好像都没扑中目标。
后来小蛇转移视线,死死的盯着我正在移动着的手腕,刚要飞射过来,这时一只雪白色的小甲虫飞了过来,瞬间吸引了小蛇的注意力。突然小蛇一口将雪白色的小甲虫给吃了,随后小蛇在地上痛苦的抽搐着,慢慢的身体僵硬直到完全没有动静。
我小心翼翼的用木棍碰了碰小蛇,小蛇完全没有反应,于是我放心的伸手将其拾起,这才发现它已死去。我将它绕成一个小圈当手镯戴在手上,非常的漂亮。我开开心心的跑到河边继续洗衣服,然而就在我手触碰到水中时,异变惊现,小蛇又活了过来,张开就咬了我下,随后我就倒在水中,全身上下的骨头仿佛都破碎了,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每块肌肤、筋脉都如同被烈火焚烧般疼得要命,最后在疼痛中我昏死过去。
我一直昏迷了七天七夜才醒过来,刚张开眼就看到哥哥着急的眼神,因数日没合眼早已黑肿起来。哥哥看到我清醒后,高兴的欢呼几下就伸手狠狠的扇自己嘴巴,骂自己没有能好好照顾我,让我遇到危险。我连忙喊叫让哥哥别这样,哥哥傻呆呆的望着我,口吃的指着我问道:“你,你,妹妹你刚才说什么。”
没办法我只好再次重复刚才所说的话,这时我才惊讶发现——我能说话了!哥哥兴奋的在那里手舞足蹈,直到老人听到动静进来阻止他的行为才停下来。
后来我无论怎么问老人和哥哥我到底怎么了,他们都不告诉我,只是几个月后我惊奇的发现任何蛇类都不会伤害我,一次我不小心触碰的有毒的植物被划破手指,竟然安然无事。
两年后,老人离开了我们不知所踪,只留给我们一块黑色的令牌,一面写着“影”字,一面写着“风”字。我们走出了森林去打听跟上面字有关的信息,得知有个被称为“影”的组织,而跟“风”有关的却有很多,无奈之下抱着试试看的打算来到一处影的分部,当我们亮出令牌后,分会的会长热情的接待了我们,并派人将我们护送到死域的宫殿里。
到达影的总部后我们同样受到非同一般的待遇,接着影的头领召见了我们,问我们了些关于令牌来历的事情后便问我们是否愿意加入影,再得到我们肯定的答复后,我们就真是成为影的一员。生活三年后,我就遇到了泰山,在半年前认识了你——鬼蝶,接下来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雪美琪深深的喝了口茶,轻轻的放下手中的茶杯,静静的闭上双眼靠在沙发上,眼角闪现出丝丝泪花。泰山歉疚的说:“对不起,美琪,让你回忆起悲伤的往事。”
好一会鬼蝶才从故事中醒悟过来,惊呼道:“没想到,竟然是他!”雪美琪猛的睁开双眼,紧紧的抓住鬼蝶,喊道:“蝶,你知道他是谁?告诉我,快告诉我!恩公他到底是谁!”
鬼蝶怪异的看着雪美琪,缓声说道:“美琪,你们竟然跟影有如此的渊源,看来这是命中注定的。那位老人人称狂狮,名字叫——风雷,是影前两任的头领。”雪美琪听到这话,呆呆的坐在那里,过来几分钟才再次问道:“蝶,恩公现在何处,是否安在,你,知道吗?”
鬼蝶摇摇头,叹息道:“不知道,就连大头领都未必知道他在那里,不过他现在肯定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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