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您不要生气,儿子就是喝多了酒,一时不查才被那些个婢子迷惑了,您就原谅儿子则个。儿子给您作揖,不,儿子给您磕头,您不要再气了,否则气着您的身体,儿子万死难辞其咎。”刘金嬉皮笑脸的哄着刘夫人,边说还边为刘夫人揉肩揉腿。
刘夫人看着自己唯一的儿子,转眼间已经十六岁了,却依旧终日玩乐,不知上进。忍不住哀叹一声:“金儿,你都十六岁了,如果再不知长进,你父亲恐怕更会失望的。到时西边那对更会受宠,那你我母子可怎么办?”
一提到刘志焕,刘金忍不住浑身哆嗦,想起上次自己逛妓院被父亲派人拎回来,绑到树上,直接用藤条狠揍一顿,要不是母亲拼死护住自己,说不定就被父亲活活打死了。
“母亲,您放心,儿子这不是醉酒才失态了嘛,以后定会长进不让母亲失望。”
“母亲知道你也心里苦,如果你舅舅在……”
“夫人,”赵嬷嬷适时打断了刘夫人的话,“晚饭已经备好了,您和公子在这用饭还是回主院?”
“就在这里吧。你下去吩咐那些奴仆,务必守口如瓶,但凡今日之事露出一丝半星,都严惩不贷!”刘夫人恶狠狠的吩咐。这件事事关儿子的声誉绝对不能泄露给老爷知晓,否则就已经不是挨打的事,说不准就会直接要了儿子的命。
“奴婢已经吩咐下去了。那几个挑唆主子的贱人全部关在了柴房喂了哑药,只待天黑就直接发卖出去。”
“我当然相信嬷嬷。这偌大的刘府,也就嬷嬷一人能为我考虑。像我这无娘家之人……”
“夫人,这些伤心之事以后就莫要再提。再说,老爷子当时不是悲痛吗,一时激愤才脱口而出与您断了关系,现在指不定多后悔呢。”
“悲痛?后悔?那是我唯一的弟弟,我怎么能不心痛,父亲怎么就不知道体谅我的难处。”
“母亲,您不要伤心,您还有金儿呢。”瞧着母亲提起娘家就伤痛的表情,刘金适时打断,把自己全权孝敬之意发挥到淋漓尽致。
靳谦凌这几日昼夜不息,统筹着各地调遣的军马、粮草等事宜,事无巨细,仔细审查,因为这是一场大战,稍有疏忽,恐将带来难以预估的后果。揉揉额头,闭上眼睛慢慢思索还有哪里未曾准备好。手指在桌上随意敲打,胳膊不小心碰触到了一侧的娟纸。一首小令赫然飘在桌上: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靳谦凌讪然的把小令放起,旁边却又露出一张:相亲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原来自己对她的相思相忆已经深入心骨,不可自拔。可是,她已成婚,自己终究是一步晚,步步迟。南炀王对她如此上心,想必会过的幸福畅意吧。
“国公爷,”胡涂的声音打断了靳谦凌的沉思:“外面有一人求见。”
“什么人?”自从父亲把国公之位让出来,除非必要,自己一般是不见外客的,胡涂都清楚,今日却来禀报,必然有因。
“属下瞧着,”胡涂忍不住犹豫:“好像是西边派来的。”
逍遥王?哼,靳谦凌忍不住冷哼一声,是来示威呢还是诱降?就凭他,痴人说梦。
“请他进来,我到想瞧瞧他安之乾有什么打算!”
胡涂带着一人从偏门悄然而入,直奔了外院的书房。
“臣乃逍遥王手下谋士焦博,受王爷委托给国公爷带来一封书信。”说完双手递上一封信。胡涂接过来,交给靳谦凌。
靳谦凌暗自嗤笑,打开了书信粗略浏览一遍。
“你家王爷说将来大事得成以王位谢我?”
“正是。王爷欣赏国公大才,奈何齐宣帝昏庸实不堪大用,委屈国公之惊天才干,我家王爷心痛不已,故而有此承诺。”
“如此我该多谢你家王爷厚爱,劳烦焦先生回去告知逍遥王,就说我靳子言不牢他惦念,至于才干与否,还是战场上相见。送客。”
那位焦先生落魄而走。靳谦凌心里却忍不住焦虑,也不知逍遥王此番运作下来,在这偌大的中都会有多少人愿意臣服。
靖州城连续七日闭门不出,而逍遥王的大军除了每日例行叫阵,基本上也是按兵不动,双方至今为止几乎未曾正面冲突一次。刘志焕忍不住暗觉怪异,不知逍遥王到底有什么阴谋。但是刘志焕秉持坚守原则,敌不动我不动,在城防上却越发仔细,只要再守几日援军就要到来,到时就可酣畅一战。
“老爷,夫人请您回府,说是有要事相商。”
“夫人?”自己已经一个多月未曾与正室相见,一则是忙于战事筹备,另一个原因则是不愿看到那张满是怨愤的脸。自从自己命人直接仗杀了小舅子以后,岳家便于自己断绝了往来。现在想来,夫人的怨愤亦算情有可原,毕竟小舅子是岳家唯一的儿子,现在岳家已经绝后,也不怪他们对自己的怨恨。
“告知夫人,我马上回去。”
刘志焕换下军装,穿好便服,直接回了刘府。颜氏听到消息依旧与往日般静候在门前。谁知丫鬟却匆匆回报,老爷直接去了主院。颜氏忍不住奇怪,这可是两年来少有的事情。
“可知是什么事?”颜氏问一旁的丫鬟。
“奴婢也不清楚,不过听管事说好似是夫人把老爷从营里请回来的,也不知到底有什么急事。”
“听说主院那里有你的一位远亲,你去打听打听到底夫人想干什么,记得不要让人发现。”颜氏沉思片刻说道。
“奴婢晓得。”丫鬟应声退下。
颜氏却仍觉得心慌不已,不知会发生什么状况。转头问一旁的丫鬟:“蒙儿呢?”
“回二夫人,二少爷和奶妈去前院了。”
“你去把他们叫回来。就说我这里有事情吩咐。”丫鬟不解,为什么二夫人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毕竟不敢多问,只好急匆匆去外院传话。
颜氏望着这繁花似锦的刘府,却不知将来可有自己的立足之地。